重生之医路扬名(83)
郑驰乐这个舅舅也不过是便宜舅舅,又不是关靖泽真正的血亲,白云谦觉得关靖泽根本没必要这么为着郑驰乐!
所以在王长云明示暗示让他挤兑挤兑郑驰乐时,白云谦欣然地答应了,并且贯彻得很彻底。
事实上他没来由地对郑驰乐有种敌意。
郑驰乐这家伙整天笑脸迎人,人缘好得很,才到延松两年、才进县委一年多,就已经有了跟他争组织部部长的实力。早前他不理解王季伦为什么对郑驰乐另眼相看,等深入了解了郑驰乐和关靖泽的关系,他就明白过来了:就跟王长云让关靖泽一跳再跳、直接坐上县委副书记的位置一样,都是看在关靖泽背景上。
不同点在于关靖泽确实比谁都优秀,出身也比谁都好;而郑驰乐呢,只是沾了关靖泽、沾了关家的光!
白云谦认为郑驰乐要是没了关靖泽的帮扶,根本不可能走得多远。
相应的,如果他能得到关靖泽的认可、取郑驰乐而代之,关靖泽的青云路上也会多他一个!
白云谦很懂得拿捏分寸。
他见郑驰乐真的有些恼怒,话锋突然就一转,露出笑脸说:“一说出来我才发现其实这都只是些小问题,不用整个推翻重来,只要去把这几个小细节核实一下就行了。这样吧,我找人去做这件事好了,小郑局长——啊不,小郑部长,你坐下喝杯茶吧。”
郑驰乐一口气又被憋回了肚子里。
这就是他没能跟关靖泽说起白云谦这些恶形恶状的原因,他不是要人护着的小媳妇儿,白云谦再怎么为难,最后都是笑容满面地揭过,而且也真的给他挑出点儿货真价实的失误来。
他没法拿这个去跟关靖泽“告状”。
郑驰乐更加憋闷了,站起来说:“不用了,我这就去这几个人家里核查一下,等靖泽回来了你跟他说一声就好。”
白云谦说:“现在正下着雨呢,等于停了再说吧。”
郑驰乐说:“不用,我穿着雨衣过来的。这雨下起来就没完没了,指望它停就算了吧。”
白云谦关怀备至地把他送出门:“天雨路滑,路上可要小心。”
郑驰乐说:“我晓得!”
说完就披上雨衣离开柳泉县城,冒着雨花儿前往目的地。
白云谦看着郑驰乐的背影,心情莫名地愉快。
149第九章:莲华
郑驰乐的恼火在走在山路上时就冷却下来。
他不想跟人较劲不是不敢,而是在压抑着心里头的反逆心态。
郑驰乐是想好好跟关靖泽走下去的,因此他不想让自己的手沾上任何污黑。秦斌的手段、白云谦的手段,在他看来都是小儿科,根本算不得什么。
当初他连对上叶家都不怕,又怎么会没有办法应对这点儿小事。
可如果在这时候就开始耍手段,往后肯定会更加依赖于旁门外道,这等于是跟关靖泽渐行渐远。
那并不是他想看到的。
他要走得更踏实。
郑驰乐借着傍晚的余光走在雨中,脚步又快又稳。
等抵达了需要复查的村落,很快就有熟人认出了郑驰乐:“小郑医生,你来了哟!”
说话的是个老头儿,郑驰乐看一眼就想起了对方是谁:是上回他下乡时碰上的伤了筋骨的老人家。
郑驰乐笑道:“来了,汪伯,你的腿好利索了吗?”
汪伯说:“好利索了,你就那么按了几下就再也没疼过,厉害极了!”他又问,“小郑医生这是来做什么?我们家那小子前些时候差点就没了,也是多亏了小郑医生你救了他的命啊!”
郑驰乐“咦”了一声,纳闷了:“什么时候的事?”
汪伯说:“就是上回送去卫生站的那个大个头,吃了柿子快疼出人命的那个!敢情那兔崽子都没找过你道谢,我回头非打死他不可。”
郑驰乐想起来了,就是上回连微请他过去帮忙诊病时遇到的那个急病病例,当时好像隐约听到有人喊他“汪老大”来着。
郑驰乐说:“道谢就不用了,卫生站可是收了钱的。”
除了义诊日之外郑驰乐看病一向都收钱,收得多少是一回事,收不收又是另一回事。虽说他不用靠这个吃饭,其他医生却得靠!
要是他开了这个特例,搞到医生都收不着钱了,谁还肯当医生?
理想、志向、抱负,都得建立在温饱得以保障的基础下才能更好地去完成——如果一个人连温饱都无法保证,根本不会有闲暇去考虑这些东西。
至于“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那一套,郑驰乐觉得那不过是在逆境中勉励自己的话儿而已。
汪伯正好就是村长,郑驰乐去他家坐了一会儿,道明来意。
汪伯做事一向仔细,所有材料都分门别类地存放着。郑驰乐秉承着既然来了那就认真做点事的心态,要来相关资料认认真真地比对了一遍,居然真的有了新发现:这个山头盛产食用菌。
这是个小事儿,汪伯在材料里从来都没多提,郑驰乐一直认为附近那些小产出的村子一样,也没留心。
可他看到收成记录上写着的斤数后就知道不是那么回事了。
这边的菇类居然相当高产。
郑驰乐问汪伯:“你们这边出产食用菌?就是我们平时说的蘑菇之类。”
他提到了,汪伯也不隐瞒:“这个确实有,每年雨季我们这边的森林里都会长出很多菇,小鬼们都爱去采,特别稀罕的还有省会的酒店特意过来收,开的那个车还真是豪气。”
郑驰乐说:“产量好像还不错,不过大多是自产自销,也没多少进账吧?”否则他在做规划时也不会忽略这一项。
汪伯说:“这都是老山林给的东西,我们每年采得也不多,得给第二年留点种,过了那个量我们是再高价钱都不卖的。而且省会那家酒店叫我们签了个合同,说要长期给那边供应,给的价钱很优厚,我也就签了。这份钱过了我们的手,又按照收菇时登记的量一个个发下去,家家户户都欢喜。不过合同里还有个保密条款,叫我们要做好保密工作,不能把我们这个产地暴-露。”
郑驰乐听得有点意思,问道:“那是什么酒店?要是不方便跟我说也没关系,不用在意。”
汪伯说:“这倒是没什么好瞒的,小郑医生你嘴巴严,不会到处说。那酒店叫莲华大酒店,在省会那边好像挺有名。每次来的时候作主的好像是他们的女老板,她人很好,还把我们村很多人招了去做事。”
郑驰乐说:“没想到你们把事情藏得这么严,连县委那边都没通气。”
汪伯有些郝然:“其实我们对王书记不是很……小郑医生我就直接跟你说吧,我们这边以前是白国栋管的,白家本家就在前面那个山头,他们家跟那个王家不和是老恩怨了,倒是跟柳泉那个王家有往来。你也知道两个王书记几乎是水火不容的,我们这些踩在县界上的老百姓就像夹心饼干一样两边受罪,我们不跟县里通气也是这个原因。”
又是两王的恩怨,郑驰乐也没辙了。
说起来柳泉王家和延松王家其实还有亲缘关系,见了面喊声叔伯兄弟之类的完全说得过去,可两家祖上又发生过严重分歧,两边都认为对方站错了队才导致自己家没落,几十年如一日地相互埋怨着。到了王季伦和王长云这一代,两人总是处于同样的阶层、总是坐着同样的职位,于是矛盾就更深了,早就拧成了一个化不开的结。
两边之所以能够合作,一来是因为郑驰乐和关靖泽这两个催化剂,二来就是因为当初斗得太狠导致彼此的仕途都碰上了危机——王季伦是风评不好,王长云是政绩不行,郑驰乐和关靖泽的到来让他们有了台阶可下,于是他们暂时摈弃成见让两县展开项目合作。
但两家的嫌隙并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消除的,现在延松和柳泉都在快速发展,等到两边有足够的能力单飞时,王季伦和王长云都会动“撇掉对方”这个念头吧?
毕竟他们合作是为了度过危机,并不像他跟关靖泽这样想要比肩共进。
一旦由合作关系变成竞争关系,他们很快就会撕破脸。
他和关靖泽能做的也只有加重合作这边的筹码,让两王之间维持在现在这个状态。
郑驰乐说:“汪伯,这个莲华大酒店的电话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我想跟她谈谈。”
郑驰乐打的是给项目拉投资商,投资商到位的提案跟投资商没到位的提案受重视的程度是不一样的,要是投资商资金充足、底气也足,几乎是一递上去就马上进入筹备状态,能够节省不少时间。
莲华大酒店郑驰乐早就听说过,有次他去沈家做客时沈扬眉就跟她说起过它。莲华大酒店的创始人是个女孩子,名字就叫连华。连华出来创业时家里遭逢噩运,她父母因为在经济跃升期看走了眼落得满身负债累累,结果走到高楼上在她跟她妹妹眼前往下跳。
债主没因为她是女孩子就放过她,屡屡上门打砸。
连华愣是撑了过来,一间间银行去跑,希望能抵押所有不动产用来创业。这时候私人贷款还不在境界规划范围内,但有个慧眼识珠的老经济学家问过她的详细想法之后为她提供了宝贵的本金。
于是就有了后来的莲华大酒店。
更难能可贵的是,连华今年才二十九岁!
她年轻、貌美而且有钱,是个非常有魅力的女强人。
莲华本来就在郑驰乐的跑动名单上,意外碰上这样的机会,郑驰乐觉得自己该好好把握。
见汪伯有些犹豫,郑驰乐向他解释自己的想法:“虽然我们准备建的滑雪场是保护性开发,但如果按照原来的规划,再怎么保护也会破坏菇类的生长环境。我早就走过县里的大部分村子,他们产的菇类都没你们这边多,也没你们这边好,我觉得你们这儿可以维持原生态的菇类保护区域,到时候再在你们村里建点儿小型民宿,搞些菇类展销会和蘑菇宴之类的活动吸引些人过来——这样的话,冬天滑雪场会给你们带来人气,其他季节你们又可以靠菇类的产销增加收益。我们这边建设得越丰富,各种项目之间也会相互带动,最好的结果我们都是可以想象的——大家一起发家致富奔小康。”
汪伯是一村之长,不难消化郑驰乐的话。他心动了:“那好,我把莲华那边的电话给你。不,要不这样吧,我现在就打电话给连小姐,先跟她说了这边的情况再让你直接跟她谈。”
郑驰乐点点头:“那好,谢谢汪伯。”
汪伯边拨电话边说:“我谢你才对,小郑医生你都是为了我们想。小郑医生你不知道吧,以前县里那边有些人下来了说话都是用鼻孔哼出来的,什么话都套个‘任务’来压我们,根本没把我们当人看。现在好多了,他们要是态度不好我们是可以投诉他们的!”
郑驰乐笑了:“没错,必须得投诉!”
眼看电话快接通了,汪伯不再说话。
等那头传来“喂”的一声,汪伯才说话:“连小姐,我有件事想跟你说……”他简单地把郑驰乐想跟她谈事情的意思转达过去。
那边仔细地听完后说道:“好,你让他听电话吧。”
郑驰乐接过话筒。
他自报家门:“你好,我叫郑驰乐。”
那边是个悦耳的女声,听起来非常清爽:“我是连华,其实我已经从三个人那儿听说过你。”
郑驰乐一愣。
连华说:“其中两个是你扬眉姐和她家小胖墩,剩下一个是我妹妹。”
郑驰乐一下子就想到了:“连小姐的妹妹难道是连微?”
连华说:“没错,就是微微。微微很少跟我说起别人,你是第一个让微微一提再提的人。”
郑驰乐说:“真没想到这么巧。”
连华说:“微微在延松过得很开心,这个要谢谢你。听说还有人举报你跟她之间有不正当关系,我当时就想啊,要是真有就好了,真有我就算是捆也要把你捆起来,把微微给娶了。”
郑驰乐笑着说:“连微很受欢迎的,连小姐别怕她嫁不掉,就怕连小姐舍不得她嫁。”
连华说:“我就这么个妹妹,要说没有半点舍不得那肯定是假的。不过微微性格内向,不容易接受新朋友,跟她谈得来的人连十个指头都凑不满。她很喜欢你,你要是肯帮我好好照顾她,就算要我把整个莲华搬到你们延松都没问题。”
郑驰乐正正经经地说:“我跟连微是很好的朋友,她的很多见解都很独特,给了我不少启发。”
这语气把郑驰乐的态度摆得非常明白,连华一听就知道郑驰乐对连微没那个意思。
连华没生气,连微朋友少,能有个聊得好的好友也不错。
她说:“你给我说说你的想法。”
郑驰乐理了理思路,把高山滑雪场的规划和刚刚添进去的新想法糅合在一起,通过电话告诉了连华。
连华听完后说道:“还挺有意思的。”
连华能凭借借来的本金一手创立莲华,跟她精准的眼光是脱不开的,郑驰乐的想法并不算新奇,但操作空间很大。莲华刚吸纳了一批高学历的新职员,正好可以让他们借这个机会好好锻炼锻炼。
而且郑驰乐跟沈扬眉一家非常亲近,郑驰乐开了口她要是不好好考虑,就等于拂了沈扬眉的面子。
更重要的是,妹妹连微对郑驰乐非常看好。如果她能够支持一下郑驰乐,妹妹一定会很高兴。
她做的所有事情,不都是为了让妹妹能够过得轻松一点、开怀一点吗?
不过她虽然是老板,却也不会搞一言堂。
她还得对职员们的生计负起责任来。
连华考虑片刻,对郑驰乐说:“要不这样吧,你把你们准备对外公布的材料先给我整理一份,然后我跟其他人商量出结果来就联系你。”
连华的认真让郑驰乐非常欣赏。
要是连华光凭他的几句话就满口答应下来,他反倒不放心让她来投资了——在商海里打拼最忌讳的就是感情用事,冷静思考、理智判断,才能站稳脚跟。
郑驰乐说:“好,我明天就整理出来。”
郑驰乐挂断电话,正要跟汪伯说话,就听到有人在外面喊:“村长,不好了,不好了,白家村出事儿了,我们村去那边念书的娃儿也遭了殃!”
汪伯连忙站起来问:“什么事儿?”
回来报信的人说:“有两个娃儿回来后整个眼睛都红了!是眼睛里面红!正在家里哭着,大人也跟着小孩哭了!村长你快过去看看吧。”
郑驰乐一听就知道不好。
这可能是红眼病,在中医里叫“天行赤眼”,在西医里叫结膜炎,不管是哪个叫法它都传染性极高,而且不分男女老少统统会感染。
这病一般是春夏高发,没想到会在差不多入冬的时候会来这么一出。
郑驰乐说:“我也去看看,要真是得了病一定得早治,否则会影响视力。”
汪伯说:“那我们快过去!”
郑驰乐点头,快步跟着来报讯的人走向患者家里。
等给两个孩子都做了详细检查,郑驰乐确诊了:真的是“天行赤眼”。
郑驰乐蹲下跟两个孩子说话:“你们怕不怕喝药?”
两个孩子满脸都是恐慌:“喝了药能好吗?我不要当红眼怪物!”
郑驰乐说:“你们不是怪物,只是生病了而已。乖乖把药喝了,再好好按照我的话清洗眼睛,很快就会好起来的,我前面说的两件事你们能不能做到?”
郑驰乐的话起到了安慰作用,两个孩子声音不抖了:“能!”
郑驰乐说:“这种病是会传染的,你们已经是男子汉了,要学会保护爸爸妈妈,能自己做的事情要自己做,洗脸要用自己的毛巾,不能让其他人经手,知道吗?”
两个孩子忙不迭地点头:“知道了!”
郑驰乐交代完了,站起来对领路人说:“带我去白家村,那边还有好些人染了病,要是不及时治疗可能会传染开。那边只有一个医生,可能忙不过来,我得去看看。”
汪伯说:“天都黑了,我给你拿把手电筒。”
孩子的家里人忙说:“我这里有!不过从我们村到白家村的路不太好走,小郑医生你可得慢慢来。”
郑驰乐说:“没事,我会小心。”
天公不作美,他们一出门雨势突然又变大了。
郑驰乐走得很稳,但还是由于路况不熟摔了一跤。不过他没在意,拧了拧裤脚继续快步前行,约莫走了半个小时,白家村就出现在他们眼前。
由于家里的小孩子大多患了病,整个白家村一片愁云惨雾。
150第十章:百味
郑驰乐赶到白家村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这时候被下派到白家村的首都医学院毕业生周愿已经急得上火,白家村有点儿医术的几位老人也都坐在小小的卫生站板着脸杵在那儿,轮流数落周愿。
冷嘲热讽轮流地来,周愿脸皮薄,被他们骂得抬不起头来。
郑驰乐在外头就听到了动静,敲了敲卫生站的门对离门口最近的周愿说:“周医生会悬灸吗?”
悬灸是指悬空施灸,平时说的针灸包括针法和灸法,针法一看就很明白,用针扎;灸法就是艾灸,用艾草制成的艾条直接灸或间接灸,间接灸的花样很多,比如隔姜灸,主要是借助用来间隔的姜片减轻艾草造成的刺激——虽说艾草在中医里非常重要,却也不能忽略它可能造成的损伤。
而悬灸也是间接灸的一种,也是最直接的驱寒方法。
郑驰乐非常惜命,路上摔进了水潭里沾了寒气,他得马上把它处理掉。
要是病倒了谁来处理接下来的事?
于是郑驰乐开口问周愿会不会。
周愿一愣,下意识地点点头:“会。”
虽然首都医学院精于中医的人少,但他导师正好就是其中一位,他导师已经把他领进门了,这次让他出来一来是响应国家号召,二来是想让他多积攒点临床经验和应变经验。
郑驰乐说:“帮我来一次。”
周愿犹豫了。
其他人则连犹豫都不需要,直接开骂:“你是什么人?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帮你搞什么悬灸!”
郑驰乐摘下雨衣的帽子,露出了脸:“我是郑驰乐,目前还兼着延松卫生局的局长。”他抬起头诘问,“你们是什么人?是医生吗?有行医资格证吗?”
他的语气很严肃,其他人都是一滞。
郑驰乐说:“如果你们要帮忙,那当然是好的,我们很感激你,但请按规矩来,做好支援登记,听从周医生的安排——这样才能保证办事效率,就算是在首都也得遵循这个规则。如果你们只是来骂人兼指手画脚,那么我得请你们离开,因为你们并没有这个资格也没有这个能力,只会扰乱周医生的正常发挥。”
为首的老人指着郑驰乐的鼻子说:“你……你……”
你了半天却始终说不出半句完整的话。
郑驰乐已经让周愿去准备悬灸的工具。
其实悬灸是最方便也最快捷的,不需要任何辅助工具,只需要医生把握好经脉穴位隔空灸一灸就好,这也是郑驰乐选这个办法的原因。
周愿也很配合,马上就把东西准备好,利索地帮郑驰乐驱寒。
等他们忙活完,其他人也回过味来。
郑驰乐的名声他们都听说过,只是没见过几次,心里总有点不以为然。不过人家连夜赶了进来,于情于理他们都没道理再指责什么。
之所以数落周愿也是因为周愿不顶事,没能扼住病情的蔓延。
归根到底还是为村里的孩子们着急。
他们交换了几个眼神,最后达成了一致。
为首的老人走上前说:“把登记表拿来,我们填,听郑局长你调配。”这话里的意思是依然对周愿不信任。
周愿能考上首都医学院,自然也是天之骄子,在下乡之前也是相当骄傲的。这会儿被人当面这么瞧轻,他脸都憋红了,最终却还是没说什么。
自己没把事情做好,怨不得别人责怪。
郑驰乐一看就知道周愿受到了不小的打击。
他对白家村的人说:“还是由周医生负责吧,我不一定能跟进到最后,到时候要转手还更麻烦。周医生是首都医学院的高材生,医术和能力都不会差,你们一定要相信他才行。你们应该也给人治过病,肯定明白患者、患者家属不合作的时候有多难办,由谁领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要上下一心——上下一心效率才会出来。”
相比一开始的强硬,郑驰乐这会儿的语气更多的是商量,和气得很。
前后一对比,这番话就顺耳多了,其他人顿时没了意见。
卫生站一下子安静下来。
郑驰乐向周愿跟进目前的情况。
由于一开始出现病征时患者没注意,还跟宿舍里的其他人非常亲近,这就导致病势扩散开了。
这病来得又快又急,传染得也又快又急,白家村小学居然有近三十个患者,而且其中几个是其他村的,已经回家去了,也不知道有没有传到其他村。
郑驰乐越听脸色越凝重,这确实是周愿的疏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