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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常请吃饭的漂亮哥哥(13)

作者:月着陆船 时间:2018-08-14 20:16 标签:甜文 美食 悬疑推理


袁莉莉拿起水杯,“来,祝你前程似锦。”

李辞言没办法,配合地拿起杯子跟她碰了一下,两人各自喝了一口白开水。

“开饭了。”

陆羡浩端着餐盘进来,远远地,大家都闻到了香味,都夸张地“哇”了一声。

肖妄跟着他进来,对一群光知道吃不知道干活的人偏了一下头,“好歹动动手吧。”

剩下的人都懂事地跑进厨房端菜盛饭。

一桌菜做得十分丰盛,荤素搭配均衡,尤其是香菇炖鸭汤和酸辣小黄花鱼,吃到后来造成了争抢的局面。

大家酒足饭饱地瘫在座位上,桌上的盘子基本都清空了。

陆羡浩又从厨房拎出一个小木桶,掀开盖子,介绍说:“这是我来西镇新学的,你们尝尝,就当饭后甜点。”

撒上配料,给每人分了一碗。

袁莉莉虽然表面像个糙汉子,但还是小女孩性子,很容易就被一碗甜豆花收买了。她撑着脑袋看向陆羡浩,有感而发:“以后找老公,要找陆先生这样的。”

“不准。”

“……”

众人齐刷刷看向出声的肖妄。

袁莉莉笑道:“肖Sir,我找老公,你不准什么呀?”

程丞唯恐天下不乱,“肖Sir喜欢你吧,听着吃醋。”

肖妄自觉失言,默不吭声。

陆羡浩玩味地看着他,嘴角悄悄抿出一个笑。

大家打打闹闹间,曲波突然惊讶道:“辞言,你怎么哭了?”

饭厅里安静下来,注意力全放在李辞言身上。果不其然,少年的眼眶红红的,脸颊上还挂着泪珠。

“你怎么啦?”程丞关心地问他。

被大家盯得心慌,李辞言拿手袖擦擦脸颊,埋下头继续吃豆花,“没什么……你们继续。”

袁莉莉心里不好受,放下碗绕到他身边,拍拍他的肩说:“有事不要憋着,我们还在这,都可以帮你。”

李辞言像是不想开口,但看到大家关心的目光,他只好低声说:“姑姑有时也会做豆花给大家当甜点,味道跟陆大哥做出的很像,有点想家而已。”

在场的人听后,心中皆是一酸,想方设法要安慰他。

陆羡浩低头舀豆花时,看到表面亮晶晶未溶解的白砂糖,心中一惊,忽然想到了什么,情不自禁地抓住旁边肖妄的手。

肖妄看向他的手,觉得他手心微潮,犯着冰凉,视线上移,陆羡浩怔怔地望向被其他人包围的李辞言。

“不对。”

声音很轻,有些颤栗。





      第17章 另一个凶手
晚间,李辞言将最后一件衣物塞进行李箱,蹲在地上缓缓地舒出一口气。

终于,要离开这里了。

拍拍手站起来时,房间的门被敲响。以为是袁莉莉,只有她会偶尔来房间找他。脸上闪过无奈,每次应付那个女汉子都要打起十二分精神。

拉开门:“莉莉姐……”

话音戛然而止,门口站着的是陆羡浩。

“陆大哥,这么晚有事吗?”他有些意外,在这里近一周的时间,他跟陆羡浩交集较少,仅吃过他做的饭,知道他是个擅长料理的美食家。

陆羡浩晃晃手中的书:“听说你明天就走了,没时间准备礼物,送你一本食谱吧,在国外吃不惯还能学学自己做菜。”

李辞言没想到他这么体贴,让人站在门口不合适,双手接过书的同时侧身让他进来,表情平淡地说:“谢谢陆大哥。”

陆羡浩进屋后扫视了一周,发现房间收拾得很干净,床边横躺只一只巨大的宝蓝色行李箱。

李辞言随手翻了几页书,看到封面时双手顿了一下。

书是《美食路线图》系列的重庆篇。

他随性地坐到床上,盘起一条腿,把书翻得“哗啦”响:“正巧,我喜欢吃辣,陆大哥很了解我。”

陆羡浩走到窗台边,看着楼下的院子,这个方位正好能看到那棵柠檬树,以及柠檬树旁的狗屋。

“不是我了解你,是陈实义了解你。”

李辞言有一瞬间的僵硬,他把书放到旁边,看向窗边的陆羡浩:“我不懂你在说什么,也不想听到那个人的名字。”

陆羡浩转过身,靠在窗台边,平静地说:“陈实义买过这本书。”

“哦?跟我有什么关系。”李辞言的神色出现了细微的变化,带上了敌意。

“但他不喜欢吃辣。”

“他随手拿的吧。还有,陆大哥,你来这就是为了告诉我陈实义的喜好?不好意思,我对杀害姑姑一家的凶手没兴趣。”

陆羡浩盯着他看了良久,少年长了一张干净的脸,嘴角天生上翘,即使面无表情看上去也是笑意盈盈的样子,乖巧内向的气质很容易博得他人好感,但此刻,面对这张不带情绪的脸,他只觉得可惜。

他低叹一声,说:“你和陈实义认识很久了吧?我猜,每次被姚友民虐待后,能给你帮助的,只有他了。”

李辞言眼神动了一下,充满厌恶地盯着陆羡浩:“你懂什么?”

“你姑姑李秀英,根本不会做甜豆花,因为姚友民有糖尿病,我观察过姚家的厨房,他们连糖罐都没有,所以,晚饭时大家都以为你看到甜豆花是睹物思人,想起了跟李秀英一起生活的日子,其实不是……”他停顿了数秒,说:“是陈实义,会给你做甜豆花的只有他,所以你当时哭了。”

李辞言没有动,但放在身侧的手却悄悄握紧。

“看到姚友民卧室里的照片时,我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后来细想却发现,三十多张照片里,全都没有你的身影,作为生活了六年的一家人,唯独把你排除在外,这显然不合理,还有外面墙上的奖状只贴了姚灿的,李辞言,你在姚家的生活痕迹太少了,与其说是家庭一份子,不如说是一个旁观者。”

“别说了……”

李辞言开口,声音隐忍,全身开始发抖,似乎连骨骼都在颤栗。

陆羡浩双手搭在后面的窗台上,略微抬起下巴,说:“其实在你心里,恨透了姚友民。”

李辞言坐在床上,屈起双膝,环抱住自己好一会,颤抖才停止。

“李辞言,十月一日晚间十一点,你到底在哪里?”

“我吗……”李辞言懵懵懂懂眨了眨眼,像是有些回忆不起来了,最后,他像是放弃了抵抗般,细声说:“我在审判啊……”

窗外狂风骤起,树叶被摇得发出“沙沙”声响。陆羡浩静静地看着坐在床上的少年,没有显出意外。

“如果出国前放过了这些魔鬼,我一辈子都不会开心的。”他说得十分镇定,一边欠起身,一颗一颗解长袖衬衫的纽扣,“你说对了一半,我恨姚友民,但同样恨李秀英,那个沉默的帮凶……呵,不过现在都死了。你知道吗?十二岁第一次被抽得满身伤痕时,我向她寻求帮助,毕竟她是我唯一的亲人,唯一可以依赖的人,但她一边温柔地帮我处理伤口,一边告诉我不要告诉别人,要守住姑父的秘密,那时比起伤心无助,我更觉得恐惧。”

衣衫褪了下来,李辞言挺起胸膛,目光灿灿地望向陆羡浩:“你看,姚友民说,这些是他的记号,以后要伴随我一辈子呢。”

劲瘦的属于少年的身躯上,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肤,新旧鞭痕交替,有的地方泛着青紫,在左胸膛处,甚至有火烧过的痕迹,皮肤融化在一起。

陆羡浩的视线在他的每条伤痕上扫过,低下头调整心情。长达六年的虐待,他无法感同身受,但一想到年幼的李辞言在地下室独自面对姚友民的场景,他就觉得呼吸不畅。

“其实,你可以报警……”

他一说出这话就觉得后悔,显得很没底气。

“报警吗?”李辞言嘲讽地笑了,重新穿上衬衫,将扣子扣到最后一颗,“前几年不敢,等有胆量的时候又觉得太便宜他们。”

“所以,你为了报仇,就牺牲陈实义吗?”

李辞言听到这个名字,仿佛全身都在抵触,他冷冷地说:“是他自愿的,我没有强迫他或求他。”

陆羡浩说:“他一定很爱你。”

李辞言静默了,半晌后才说:“是他太傻,我不过对他好了点,他就把我当作唯一的亲人。”

随后,他冰冷的眼眸看向陆羡浩,挑衅地说:“知道了这么多,你打算把我怎么样?抓我吗?”

陆羡浩问了最后一个问题:“在地下室,你有没有杀人?”

李辞言偏过了头,沉默半晌,没有正面回答,说:“我明天傍晚五点的飞机,如果在这之前能找到证据,逮捕我。”

他其实要杀姚灿的。那天晚上当着姚友民和李秀英的面,已经搬起磨盘了,他想看这两人绝望的眼神。但就在他放手的一瞬间,有人托住了磨盘,对他说:“你的手,不能沾血。”

想到这,他眼神黯淡。

陆羡浩面色凝重地说:“就算法律放过你,你自己也不会放过自己,李辞言,祝你好运。”

出了门,肖妄背靠在房门口的墙壁上等他,左耳挂着耳机。

看到他,陆羡浩松了口气,似乎又有了呼吸的空间。从李辞言那感受到的压抑和黑暗,在明朗纯粹的青年面前,全都消失殆尽。

他把门关上,掀起外套的后衣摆,从腰间取下圆形的纽扣状物件交给他,说:“肖警官,剩下的事你自己决定了。”

肖妄看着掌心的窃听器,然后握紧。

他看向陆羡浩:“你已经帮我做出决定了吧。”

陆羡浩没有否认,只朝他招了招手:“过来。”

看他心情似乎不好,肖妄靠近,关心道:“怎么了?”

陆羡浩双手环在他肩上抱住了他,肖妄有一瞬间的僵硬,闻到男人身上淡雅的气息,心跳很没出息地加速。

陆羡浩则比他自然很多,他枕在肖妄肩上,左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抓着他蓬松干爽的短发。低叹一声:“活着真好,被人爱真好,拥有爱人的能力真好。”

知道他在为李辞言难过,肖妄小心翼翼地拍拍他的背:“感触这么深的吗?”

陆羡浩点头:“大多数人,只有与更不幸的人对比,才会想起自己拥有什么,很悲哀吧?”

肖妄不知如何安慰,说:“你已经很好了。”

……

第二天,李辞言没有来送行,肖妄也找了个借口防止别人去打扰他。于是,在这里短暂地居住一周后,车子一辆接一辆从院子里驶出。

陆羡浩把鸭子们放进纸箱子里,搁在后车座上。

肖妄:“你真打算带回去养啊?”

陆羡浩:“送我妈那里去,我公寓里养不了。”

肖妄留了个心眼,假装不在意地问:“你现在一个人住?”

“要不然呢?跟女朋友一起住吗?”

肖妄不说话了,车内气氛有降至冰点的趋势。他一边发动车子,一边暗恼,相处这么长时间,还没搞清楚陆羡浩的婚恋状况。

心情复杂,他问:“还是大学那个吗?”

陆羡浩打开了车窗,正在看外面的风景,听他这么一说,有些惊讶地望向他:“你怎么知道我大学时谈过?你不说我都差点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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