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球跑,但球没了(59)
“换衣服。”
傅向隅听话地把那套衣服换上了,袖子和裤脚看着都稍微有点短,但没办法,他自己的那套衣服被血渍弄脏了。
昨晚秋池实在太累了,没有给他洗,那件卫衣和打底的白T到现在还泡在塑料盆里。
秋池走到宿舍门口,傅向隅也和条大尾巴一样跟着他到门口。
然后秋池把门打开,转身看向他:“……你回去吧。衣服我有空洗好了再还你。”
听见他的话,傅向隅皱了皱眉,看起来很不高兴:“我不想。我就在这儿。”
“这是我家,”秋池和他说,“我不想你在这。”
Alpha又露出了那种委屈的表情:“可外面好冷啊……”
秋池跟他僵持了一会儿,忽然想起自己还有一把钥匙在他那里。
“我那把钥匙呢?”秋池问他。
傅向隅原来把他那把备用钥匙跟车钥匙挂在了一起,昨晚用钥匙开门后,他记得自己好像就把那一串钥匙揣回了外衣口袋。
可他现在不想还,所以故意说:“不记得了。”
秋池不相信,于是又折回去翻他那件风衣口袋,因为这件外衣并没有染上血,所以秋池也没有把它丢在盆里泡。
他刚把那串钥匙从风衣口袋里摸出来,就被傅向隅用蛮力抢了过去。
“……把钥匙还我。”
傅向隅不说话,只盯住他,眼神有点倔。
秋池和他说了半天,最后发现好像对他语气凶一点才有用,于是就加大了音量:“那是我家钥匙。”
“还我!”
Alpha终于不情不愿地掏出了那把钥匙,就要放在他手心里了,忽然又变了卦,把钥匙收了回去。
一会儿还要赶着去上兼职,秋池有点着急,语气自然而然地就开始烦躁起来:“现在回去还是把钥匙还我,你自己选一个。”
傅向隅抓着钥匙想了挺久,刚要伸手还钥匙,却又转头看了眼门口。随后他缓缓挪到了门边,眼睛又红了。
秋池不看他,只抓住门边,一个准备好要关门的姿势:“快走吧。”
他看着这个Alpha走出去几步,像要下楼梯了,这才把门关上了。
站在门边愣了一会儿,秋池折回去换了身外出的衣服,又把衣柜里那些被弄乱的衣服一件件整理好。
浅色衣服染了血,有点不太好洗,好在丢在洗衣粉化开的水里泡了快一天,又在血渍上抹了肥皂,搓一会就差不多干净了。
把衣服丢进洗衣机里甩干的时候,秋池忽然又忍不住想起了傅向隅。那些宛如闪着光的记忆片段,时不时的就会他脑海中跳动着浮现。
他没办法压下那如同夏草般疯长的思绪,因此便只能放任着它不管。
之前和傅向隅在一起的时候很快乐,他也因此攒够了妈妈的手术费。没什么可难过的,也没什么值得遗憾的,毕竟他们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这样告诉自己。
因为怕忽然下雪,所以秋池最近洗好的衣服都挂在室内。
晾好衣服后他稍微整理了一下房间,接着拿上钥匙打开门,刚要出门,偏头却看见门边地上蹲着一个挺大的人。
秋池吓了一跳,这人听见动静,朝他这边抬起头:“池哥……”
外面走廊其实挺冷的,风从长廊两端吹进来,风大的时候都能把木门掼响。
而且因为冬天穿多了不大好动,所以秋池衣柜里并没有特别厚的衣服,给傅向隅穿的这套衣服厚度倒是还行,就是四肢都短了一小截。
“不是叫你回去吗?”
Alpha微微打着冷颤,抬起的眼睛有些湿漉:“我不想回去。”
“我好冷……池哥。”
秋池又心软了。
*
傅向隅在他家里赖了整整三天。
秋池原本还想出门买点东西,但Alpha就像是影子一样缠在他身后,时不时还要跟他紧贴在一块。
虽然学校里现在几乎已经没什么人了,但也并不是完全没有。每个年段都会有几个申请留校的学生,也有和他一样的校职工,家人小孩都在这儿,拖家带口跑来跑去的也麻烦,于是干脆就留校过年了。
秋池跟兼职那边说自己得了重感冒,请了几天假。好在那边流动性挺强的,工资也都是日结,每天都有人走,每天也都有新人来,管理人员早就习以为常了。
看着眼前这个脑子看起来有点不太清醒的Alpha,秋池有些犯了难,只能期待他能早点变正常。
不去兼职,他在宿舍里没事可做,只好坐在书桌前翻看起了之前还没看完的那本书。
傅向隅则搬了个椅子,在他旁边坐了一会儿,大概是觉得距离还是有点远,他又不安分地站起身,挺不讲理地从秋池的背与椅背的夹缝里跨过,然后把人往前挤了挤,硬是跟他挤在了同一把椅子上。
“……傅向隅。”
傅向隅挺无辜地从后往前揽住他,又把下巴搁在他肩膀上:“一个人坐太冷了。”
秋池拿他没办法,只能板着脸说:“不许蹭。”
“没有蹭。”
他跟Beta一起看书本上的字,但一个字都没有看进去,紧接着傅向隅又看见秋池翻动笔记本,纸页自然地翻开到了有字迹的那一面。
秋池下意识就要翻过去,却被身后的Alpha按住了手背:“这是什么?”
“为什么要画一群鱼?”傅向隅贴着他的脸,问,“那个打叉的是猫吗?好难看。”
秋池用另一只手把笔记本合上了,然后继续看书。
身后的人大概是感觉有些无聊,忽地又将鼻尖抵在了他后颈上,贪婪地嗅。
只是闻就算了,下一刻,抵在他后脖颈上的鼻尖变成了舌头,Alpha在他的腺体上舔了舔,秋池痒得抖起来:“傅向……”
傅向隅伸手捂住他的嘴,有些失落地:“为什么闻不到你的橙子味?”
“要咬进去才可以吗?”
“我可以咬吗池哥……”
食中二指抵进口腔,一直到最深处,秋池就算想说话也有心无力——他根本发不出一个正确的音节。
先是灼烫又湿黏的触感,舌尖在他腺体所在的那一块皮肤轻轻地蹭动着。接着秋池感觉到了犬齿嵌入的疼痛,熟悉的花香调激得他头皮发麻。
血液里稀薄的橙子香气还不足以让这个“渴”极了的Alpha满意,傅向隅舔了舔他腺体上的牙印,灼热的掌心覆握住秋池微抖的手。
“池哥……我想做。”
*
傅向隅是在第三天傍晚时才清醒过来的。
那时候两人正挤在宿舍里的那张小床上睡午觉。
秋池比他醒得稍微更早一些,他从傅向隅怀里挣出来,爬下床,蹲在柜子旁翻那个塑料小药盒。没找到想要的东西,反而是蹲下的两条腿有些发抖。
他怔怔地看了眼足踝上的牙印,仍还有些没缓过劲来。
就在这时,身后忽然传来了一点响动。秋池扶着柜子站起来,回头。
傅向隅的眼神和之前的好像有点不一样了,目光由那种炽热和委屈变成有些尴尬的冷漠。
秋池的心往下沉了沉,说不清是什么感觉。
“你……你醒了吗?”
Alpha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嗯。”
“在找什么?”他问。
“避孕药……”
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古怪。
一阵尴尬的静默过后,傅向隅表情复杂地开口:“我不是……”
“我知道,”秋池迅速接口道,“你‘生病’了,所以变傻了。”
Beta显得十分的善解人意,他没有看傅向隅,而是侧对着他讲话:“把钥匙还给我吧。”
傅向隅下了床,从外衣口袋里找到车钥匙,然后将那把格格不入的锯齿铜钥匙摘了下来,放在了书桌上。
秋池看了眼钥匙,随后打开衣柜,把他来时候的那套衣服拿出来,递过去:“我洗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