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你怎么不笑了(44)
十分钟后,谢心洲拎着烤红薯,直接扫脸通过极云大楼的闸机,进入电梯后指纹解锁所有楼层,按了33层。
谢心洲在这栋大楼里畅通无阻,尹心昭的助理刚好从她办公室里出来,见到谢心洲点头微笑:“你好。”
“你好。”谢心洲也点点头。
尔后助理倏然想起来什么,原本都走过去了,立刻回头转身:“等等——”
然而谢心洲已经推开了尹心昭办公室的门,他忘记敲门了,是他不对。所以他得到了惩罚,尹心昭这个将近百平的大办公室里,她半躺在沙发上,手里捏着根樱桃。
一个长相不错的年轻男人跪在地上的软垫,正在给她捏脚。
并且甜甜地询问尹心昭:“姐姐,这样会痛吗?”
“……”谢心洲有那么一瞬间耿直地想问原来我们还有一个这样的亲人吗,那个瞬间之后他才反应过来此‘弟弟’不是他这个分类的‘弟弟’。
尹心昭嗖地缩回脚,踩进高跟鞋,樱桃丢掉,站起来,和谢心洲四目相对。
“你怎么来这儿了?”尹心昭问。
谢心洲拎了拎手里的两个袋子:“我在对面买书,然后……给你买了个……烤红薯。”
尹心昭有一种‘虽然你说的是中文但我一个字都听不懂’的感觉,主要是这件事情发生在谢心洲身上可以用离奇来形容,于是她问:“你脑袋最近受伤了吗?”
“没有。”
尹心昭挥挥手让那位‘弟弟’先走,这位弟弟很懂事就是了,摘下手套收好靠垫,快步从谢心洲旁边溜出办公室。
他离开后,谢心洲问她:“这是你男朋友吗?”
“什么男朋友。”尹心昭坐下,“吃两顿饭看个电影就想上位?我是什么软饭供应商吗?”
谢心洲蹙眉走过来,将与这造价昂贵的茶几格格不入的烤红薯放下来,说:“那、那上次那个呢?”
尹心昭:“哪次的哪个?”
谢心洲:“三年前,你……你带在身边的那个呢,那个浅金色头发的?”
尹心昭眯了眯眼:“三年前?你问我,我问墙吗?男人又不是我司耗材,还指望我销毁的时候,跟财务报个损耗啊?”
听闻销毁,谢心洲小声问:“你把他杀啦?”
“你到底是不是脑袋受伤了。”
“我没有。”
“……”尹心昭真的无语,“真是亏的你还记得那个金毛。”
谢心洲:“我借他钱了。”
尹心昭站了起来:“细说。”
“我以为他是你男朋友,那天他从公司出来,碰见我,跟我借了……一千块。”谢心洲说,“他说他一时急用。”
尹心昭恨铁不成钢:“你!你不会先问问我吗?!你人都到楼下了你上来一趟很难吗!一千块啊谢心洲!你说掏就掏啊!真是儿像妈啊,老妈被男人骗钱,你也被男人骗钱!”
“咔。”
一个清脆的,门把手弹起来的声音从办公室门口传来,姐弟同时回头,见一位身材高挑的白毛青年一脸恍惚地站在那儿。
他满脸震惊,看他表情,大概只听见了最后半句。
也就是“你也被男人骗钱”那半句。
谢心洲感觉他又要哭了。
第36章
谢心洲维持着回头与他对视的姿态, 片刻后,叹了口气。他先是把琴脱下来,靠着沙发放下, 然后抬脚走过去。
他走到喻雾面前,先说了三个字。
“不许哭。”
跟着又说了三个字。
“憋回去。”
喻雾相当具象地完成了谢心洲的两次指示,先抿住嘴, 然后咽了一下。忍住了,也憋回去了。
尹心昭一笑, 轻轻松松地坐回沙发里二郎腿一翘:“论敲门这件事的重要性。”
但其实喻雾在极云大楼里一直很规矩, 是刚刚尹心昭的秘书说可以直接进去, 因为秘书看见按摩的小弟弟已经走了,让喻雾进去应该没什么问题。
并且秘书跟喻雾还添了一句话,说,现在里面只有尹总和她弟弟, 你就直接进去吧。
这他哪里还忍得住,直接开门就进了。
“哥……”喻雾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那双眼睛叫一个多愁善感,平时恨自己年纪小, 生怕谢心洲觉得自己幼稚, 这会儿好了, 这会儿仗着自己年纪小, 等下就算控制不住自己蹲下来抱住他腿嚎啕大哭也理直气壮——我还小,我受不了这委屈。
“不是你想的那样。”谢心洲用最耿直的话术做着最苍白的解释。
尹心昭看向窗台边柜子上的酒, 准备看热闹的时候, 喻雾直接说:“不是就好。”
尹心昭笑容消失, 心道这什么便宜玩意, 她这辈子没见过如此迅捷的误会来往。瞬间觉得没意思了。
喻雾签售一结束就赶回来了,辰衡集团的江底隧道项目果然出了岔子。建材供应商给出的合格证与实际建材对不上, 遭到举报后,招标单位要求辰衡自查反馈,评分直接扣掉20,按考核罚款。
罚款事小,尹心昭的目的是工程标作废,让辰衡白忙活。所以喻雾立刻过来,把辰衡这边的处理方式告知给她。
辰衡的处理方式算比较老套了,他们安静认错认罚,把锅推给建材商,企图把自己伪装成受害者,两手一摊自己也不知道,至多是个入库不严谨。尹心昭在办公桌后面捏着笔,稍做沉吟,然后叫来了助理。
她让助理先把红薯热一下,然后去联络那个出事的建材商。
合格证与建材不统一,这事儿可大可小,可以是工作疏忽也可以是偷工减料,而且是江底隧道这种稍有不慎就会酿成大祸的大工程。尹心昭决定找建材商聊一聊,这种锅他们不会轻易接下,就看辰衡为了规避风险会给他们什么好处。
助理把红薯热好,放在瓷盘里端给她。她垂眸看了会儿,她已经很多很多年没吃过街边铁桶里卖的烤红薯了。
“之前,他俩下楼的时候,表情状态怎么样?”尹心昭问。
助理回忆了一下,答道:“小谢和喻雾下楼的时候,工 重号梦 白 推文台还可以,挺正常的。”
末了又补充:“上出租车的时候还牵着手。”
那厢喻雾委屈大了,都到家了手还不松,路上还嘀咕“好好好,原来你不单单是我一个人的债主子。”
“……”谢心洲真的怕了他了,攒着劲儿抽手也抽不出来。怪了,喻雾没用多大力气,没把他捏疼。力道刚刚好,不痛又牢靠。
“松开我。”谢心洲说,“不是跟你解释过了吗。”
“我想你了。”喻雾看着他。
谢心洲不轻不重地“喔”了下,喻雾认真地观察他表情,微微低头,眼里含笑。谢心洲“喔”了那声后,没任何动容,依然平静。
喻雾其实料到了,人的改变本来就需要过程。遑论谢心洲已经是一套相当成熟的封闭系统,这套系统用了二十多年。如果短短几个月就让他感情充沛热情开朗,那才是恐怖故事。
于是喻雾松开了他的手,喻雾手指穿过他后脑的头发,贴过来吻住他嘴唇。
玄关的灯是比较暗的鹅黄色,庭城入冬后总会在晚上刮大风,外面的树和广告牌交错着响。他撬开谢心洲的嘴唇,舌头探进去勾引他,舔他、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