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套剧情(77)
周叙白在瞿朗怔愣的神色中,慢慢把头压在了瞿朗的肩膀上,“你不招惹我,我就不会……爱你,”后面两个字低得几不可闻,“你到底,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我,瞿朗?”
他是真的想知道答案。
走廊上的许良蕴听到周叙白最初的质问,在震惊中收回迈出去的步子,原地站了片刻,转身安静地离开。
大厅里熙攘的人群逐渐稀落,负责清洁的工作人员进入员工通道,从杂物间里推出清洁车,正要关门时,发现隔壁休息室的门没关严,回头看了眼已经走空的音乐厅,犹豫地上前敲了敲门。
休息室里安安静静,工作人员试探着把门推开,视线在空无一人的屋子里转了一圈,抬手按下墙边的开关,嘀咕着说:“怎么不关灯啊。”
瞿朗刚进门,来不及开灯,就被周叙白抱住压在门上,温热的亲吻随之落了下来。
“等、等等,我得回个消息!”瞿朗说着去摸口袋里的手机。
周叙白暂时放开他,沿着他的手臂往下,把手伸进他的口袋,掏出手机当着他的面关机,扔到了旁边的玄关柜上,然后脱掉了他的外套。
瞿朗:“……”
算了,许良蕴该听的不该听的应该都听到了,也不差他一条消息了。
外套被随意地扔在玄关的地上,周叙白动手解瞿朗的扣子。
瞿朗握住周叙白的手指,抬头问:“你同意了是吗?”
周叙白的手一顿,没有回答,挡开瞿朗继续往下。
“别装没听到,”瞿朗再一次抓住他,“我从来没想过要折磨你,所以你也不要折磨我。”
瞿朗像是被长在绝壁的花朵吸引的朝圣者,明知再靠前一步必会跌入崖底被摔得粉身碎骨,仍是忍不住近观。他能做的最后努力,就是在覆灭之前,用仅剩的理智祈求花朵自己离开他的视线。
“算我求你,炮友,或者什么关系都没有,你自己选。”
周叙白动了动手,瞿朗丝毫不放,无声地告诉周叙白,没有第三种选择。
“……”
周叙白静了几秒,用抚上瞿朗腰侧的手掌为他的挣扎画上了句点。
衣物散落了一地,然后浴室的灯亮起,许久之后,哗啦啦的水声中传来了闷闷的痛哼,之后,水流像是被什么规律摆动的东西截断,发出断断续续的坠地声。
没有人喝酒,瞿朗完全清醒地承受着周叙白的入侵,脑子里盘桓的满是休息室里那道震得他心神动荡的低声。
第一次结束时瞿朗还是茫然的,不清楚该表露几分真情,但当周叙白用浴巾擦掉他身上的水温柔地吻他时,一直以来被他有意打压虐待的雀跃与喜欢再也藏不住。
他目不转睛地望着周叙白的脸,伸手碰了下周叙白的侧脸,一触即分。
周叙白往后退开了些,扫过他仿佛被敲击过后的琴弦般以极小幅度轻颤的手指,把手牢牢嵌进他的指缝,一直到卧室都没有放开。
瞿朗在愈涨愈高的欲求中恍惚想到了半个多月前钟麒生日那天,那时他满怀不忿与抗拒地诘问,是不是只要周叙白想,他就得奉陪。现在看来就是这样。他拒绝不了周叙白,哪怕是为了自保。
“……”
周叙白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他往后撤手,周叙白却追着将他的手按在床上,而后像是为了惩罚他的逃避,无论力道还是幅度都更加凶狠。
“不是……”瞿朗咬牙忍下了几乎要将他的骨头蚀酥的快感,压着声音说:“我不是……”
——不是想躲,只是想抱抱你。
根本说不下去,他只好没脾气地抬起另一只手,轻轻揽在了周叙白的背上。
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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瞿朗不记得自己是几点睡着的,只知道这一觉睡得极实,醒来时已经是上午十点多。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落到床上,瞿朗躺了好一会儿才睁眼,顺着被子上那条光线偏过头,目光落在周叙白扣在手机边缘的左手食指上,光斑刚好落在他的指根附近,像是戴了枚素色的戒指。
……他第一次见周叙白,差不多就是在这个时候吧?
“醒了?”周叙白放下手机,伸手去拨他额前的头发。
瞿朗收神,打了个呵欠躲开他的手,问:“你在看什么?”
周叙白的手落了空,片刻后,把扣在膝头的手机翻过来给瞿朗看——100种家常早餐教程。
“……”周叙白怎么总想挑战自己做不好的事?
瞿朗道:“别看了,你学不会的。”
“我学得会。”周叙白道。
“……”瞿朗叹了口气,“周叙白,我真的不想晚上被你折腾的死去活来,早上还要吃味道奇怪的早餐,然后夸你做得真好。”
他真心实意地说:“别学了,就当是为了我。”
“……”
瞿朗朝周叙白伸出手勾勾手指,周叙白看了他一眼,把手机放到他手上。
瞿朗接过手机翻了个身,在打字框里输入六个数字,然后把手机还给周叙白,“门锁的密码,小区门口有家早餐店,蛮好吃的,买点回来就可以了。”
说完缩回被子里,瓮声说:“我缓一会儿再起。”
身边半天没有动静,瞿朗在被子里闷得不太舒服,正要往外挪一挪,上方突然有影子罩下来,接着遮到眼下的被子被拉开,周叙白在他额头亲了一下,然后旁边下陷的床垫回弹,脚步声离开卧室远去了。
周叙白回来的时候瞿朗已经洗漱完。吃过早餐,瞿朗在玄关柜上拿回手机开机,给许良蕴发消息道歉,几分钟后,许良蕴回过来一个苦笑的表情。
怎么想这事都做得不太地道,但除了道歉,瞿朗也想不到别的补偿方法,放下手机时懊恼地啧了声。
“不舒服吗?”周叙白收拾好餐桌,给瞿朗倒了杯温水。
瞿朗抬下巴示意他把水放茶几上,往后靠在沙发上摇头,说了声:“没有。”
周叙白从茶几前站直,上前一步倾身把手撑在瞿朗头两侧的沙发背上,侧过头亲了亲他,然后说:“我要回去一趟。”
嘴唇分开,瞿朗讷然地“哦”了一声。
周叙白看他表情,解释说:“回去拿换洗的衣服。”
“嗯……”瞿朗还是不太习惯这么近距离地跟周叙白对视,飘开视线没一会儿,忽然品出了周叙白话外的意思,倏地转回来,“嗯?换……你拿换洗的衣服干吗?你不回家?”他有些急地坐直,“哪有住炮友——”
周叙白盯着瞿朗,脸上柔软的神色淡了淡。
顶着头顶沉甸甸的视线,瞿朗抿住唇,心里暗暗叹气。
抬眼发现周叙白还在看他,只得不由不太自在地让步,“你……你想住就住吧。”
周叙白对瞿朗先前脱口而出的话不太满意,却也没有在这关口要求什么,手伸到瞿朗后背抱他一下,说道:“我很快回来。”
最先出现在瞿朗家里的是周叙白的衣服鞋子,然后是周叙白的书和曲谱集。
六月最后一个周末的早上,瞿朗下床时,在床头柜边捡到了一只不属于自己的耳机,拿出门去找周叙白,看到周叙白在阳台上讲电话,便将耳机放到了茶几上,去卫生间洗漱,一低头成双成对的牙缸牙刷映入眼帘,他看了许久,才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好像是和周叙白同居了。
过去九年瞿朗就算有交往对象也都是自己住的,因为他工作起来不分日夜,很难与谁步伐协调。
他向来是有空休息没空几天不归,现在家里突然多出周叙白这么个存在感强烈的人,加班晚了都要提前打电话报备一声……说实话,他很不习惯。
除了报备还有作息——以前做运动员时,他朝五晚九雷打不动,后来接手誉腾,便是毫无规律可言,时不时熬夜连轴转,睡到两三点乍醒毫无睡意也常有。自从周叙白搬过来,晚上十一点一过,他是想睡也得睡不想睡也得睡,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