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直男从不塌房(22)
纪树摇摇头。
我妈被纪树妈妈挽着胳膊,“那阿姨过两天去看你,小乔不会照顾人。”
纪树妈妈拍了一下我妈手:“哎呀,谁说我们小乔不会照顾人的,小树现在不是好好活着吗?”
……他还能被我养枯了吗。
“是的阿姨。”纪树倒是笑了,扫了我一眼,“哥哥把我照顾得很好。”
“你这就很没有觉悟了。”纪树妈妈接过话头,“你知不知道做弟弟的要把哥哥照顾好的呀?”
纪树跟他妈妈乖巧地点一点头,又扫了我一眼,语速慢下来,“收到,保证有求必应,好好照顾哥哥。”
我觉得纪树这话说得有点怪,但我来不及
细想。因为手里的团子忽然兴奋起来,十几斤重的小东西不晓得哪里来的蛮力,撒开腿硬是拖着我往前飞奔了十几米。
我好容易给白团子拽住了,蹲下身拍他的脑袋说你发疯啦!说完一抬头,我就感觉狗没疯,人要先疯。
我承认,在广场花园里看到林予路时,我的第一反应是——
他妈看起来这么女强人,是怎么允许他和男人去国外领证的?我也想学。
第二反应才是,不是吧?这也能撞见?人在家前遛,前任天上来?
只是我还没有来得及作任何反应,后面步行追上这十几米的三个人中有人先开口了:“林太太也来散步呀?”
不才,正是我妈。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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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想赶在母亲节发的,结果没来得及,那就说一声迟到的母亲节快乐吧!养电子儿子的赛博妈妈们>3
第40章 你再猜
40
我沉默了。
我妈怎么会认识林予路妈妈的?
这会儿,帮他妈妈提着包的林予路开口跟我妈打招呼:“阿姨好。”
我蹲在地上,手里握着狗绳儿,问我妈:“你和林……阿姨认识啊?”
“是啊。”我妈点点头,“以前认识的朋友。”
“……”
我就这么呆愣在地上,仰脸看着林予路走过来低头冲我微笑,一边还伸出手要来扶我。
我想说这可受不起,只是还没出口,一只手就从身后揽住我的肩膀。把我提溜了起来,而另一只手顺手接过我手里的牵引绳。如此,两只小狗都掌握进纪树的手心,只是一只依旧吐着舌头傻乐,另一只已经有点儿笑不出来了。
林予路的动作被打断在半途也并不尴尬,仍旧自然地来握我的手:“小乔,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你。”
?
握我的干嘛,握纪树的啊!
不过他这人十分神奇,哪怕很亲热地来握你的手时,你也会觉得你俩之间隔着一堵无形的玻璃墙。
我难免有点毛骨悚然起来:呵呵,呵呵,我也没想到。
我妈看到此景,插话进来:“小乔你和林阿姨儿子认识的呀?”
纪树先我一步接话:“只是一个学校。”
这话我可就不爱听了。
明明应该是略熟略熟——我看了一眼身边的纪树,只不过是我青梅竹马曾经纠缠不清的前任罢了。是啊,这又有什么好说的呢?
于是在林予路握着我手的诡异情况下,我还是忍不住盯着纪树,咬着重音反问:“不止吧?我记得你和你学长不是挺熟的吗?”
纪树不说别的,只是凑过来叫我,“小乔。”
……他很少这么叫我,叫得我都有点儿阴阳怪气不出来了。
林予路显然也听见了。
我看看他,觉得他应该马上就要发病了。
“啊呀,是你?原来你们三个小朋友一个学校的哦?”纪树妈妈像是才想起来病房那一面,也加入战场,“你们关系应该还可以的吧?怎么没听小树提过的?”
但林予路没发病,依旧眉眼弯弯。我有点惊讶,怎么?出国这几年吃西药调理好了?
只听他说:“没提过也正常的。”
也是。能不正常吗?谁吃饱了撑的跟亲妈讨论和自己搞男同的同学啊!
林予路继续微笑:“不过学弟应该天天提小乔吧?他们才是关系好吧?”
纪树扭头看我:“是吗?”
纪树妈妈:“是啊是啊,天天把他哥哥挂嘴边。”
……只有我受伤的世界又达成了。
好在三位长辈不再提问,转头寒暄。纪树的手指几乎是立刻从我肩上撤下去,转移到我的手背上。
我意识到,他是想把我的手从林予路手里抽出来。
我,林予路这么多年的假想敌;纪树,林予路的白月光、我的……呃,现任;林予路,我不知情的我妈多年朋友的儿子。
我低头看着三个人十五根手指,怎么觉得情况越来越诡异了啊!
纪树握着我的手腕,林予路抬眼看他。两个人都用了点力气,居然依旧是五六年前吵架时的互不相让。
在修罗场里,我忽然有点沉默。
我看着眼前的两只手想,时隔这么多年,他俩之间的问题到底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林予路不知道,在他的认知里我这个鱼刺般的存在,在他们的关系里,其实也始终只是个局外人。
算了,算了。
不需要他俩博弈,我还是自我了结吧。
我说:“可以了。”跟着自己发力把手甩了出来。动作之间,我的手指不经意擦过林予路的手背皮肤。而那瞬间里,我也被什么东西吸引了注意力。
林予路的手很漂亮,皮肤苍白,十指修长,是适合求婚后被戴上任何婚戒的手指。可他的无名指干干净净,没有任何象征物,反而中指上却安安静静地挂着一枚远不如钻石闪耀的银戒。
我认得出来,不会有错。
那是纪树在他十八岁时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就在我出神这会儿,林予路半蹲下来摸摸纪树手里牵着的耶耶的脑袋,笑眯眯地:“这是你们养的宠物吗?好可爱。”
我从回忆里抽出来,几乎应激般反驳道,“不是。”
第41章 快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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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妈一直说我是个会在古怪地方执拗的人,比如小时候困得眼皮子都支不起来也要强撑着把春晚看完。
我没敢跟我妈说,我那是怕她趁我睡着了把我压岁钱拿去打麻将……虽然最终还是被拿走了,再虽然纪树·幼年版还是会拿他那份补给我。导致我们长大后纪树这个习惯还是没有改掉,依旧会在每年新春夜的烟火声里,把压岁包塞进我的手心。
扯远了。
比如长大后,想看的电影没有场次,我宁愿不去电影院;常用的雨伞弄丢后没有一模一样的一把,情愿淋雨回家;高三时为了稳妥地和纪树去同一所高校,弹错某个音调会坐在琴房里抄上十几遍乐谱。
再比如,纪树送给我的鱼出现在林予路身边后,我再也不接纳任何宠物。
我站在房间窗台边,回想起几个小时前转身就跑的自己。
低头是我家花园和纪树,他正站在花墙边陪我妈聊天。我家的小耶好像很喜欢他,一团雪白的影子在他脚边打着圈转悠。他半蹲下去摸小狗脑袋,于是天上的星子摇,地上的狗子尾巴摇得更欢。
我又想起纪树牵着两只狗子追上我,问怎么了。
看到的戒指还在脑海里盘旋,我险些忍不住脱口而出“你去和你前任叙旧啊多聊两句啊”。
但是!我知道小不忍则乱大谋。于是我忍住了,只是摇头说:“有点困。”
纪树沉默了一瞬,可能是想说这才七点多,但他也忍住了:“那我先送你回家。”
“不用。”我躲开他的手,也学着纪树那种中年文字博主的淡淡口吻,“你去遛狗。”
没给他机会再开口,我扭头离开。
纪树打断我的回想。显然抬眼间他也注意到窗边,仰头看我的方向。风过花墙,星星飘落,他身后摇曳一地花影星光。我站在玻璃窗边,面对这般漂亮景象,忍住了直呼老婆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