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伯隆小调(50)
作者:飞鹤
时间:2022-11-25 10:03
标签:救赎 酸甜
“那好吧。”察觉到严先生实在不愿意让他查看,希伯来并没有坚持,他担忧地看着严景林说,“那如果严先生今天不舒服的话一定要告诉我……严先生的手好冷啊。”
严景林猛地颤抖了下,直起身体眼睛惊讶地看着扶手。就在刚刚,不放心的希伯来将手放在他的手背上,滚烫的温度一瞬间从希伯来的手上传到严景林冷冰冰的手背,让他几乎以为触摸到了火焰。
严景林险些直接抽出来,手背动了一下,又紧接着反应过来这是希伯来在试图查探他的健康。他是想抽出来的,但又怕伤害了这位有些敏感的又如此温暖的青年。
没关系,很快就会拿开手了吧。严景林这样安慰自己。
然而并没有,相反的,希伯来手掌合拢,握住严景林的手,说:“太冷了,严先生一定没有照顾好自己,这样温暖一些了吗?”
严景林几乎快被烫伤。
然而在面上他看起来没有丝毫的异样,他冷淡而平静地回答希伯来的问题,听希伯来抱怨他将室内空调温度打得太低,抱怨他也没有盖上毯子。
这些声音在耳边过了一道很快溜走,严景林的视线追逐着希伯来,看他走到厨房,自然而然地拿起水杯走到饮水机前面接水,看着希伯来扭过头眼睛带着不赞同地对他说:“严先生竟然连热水也不倒,您太不会照顾自己了。”
热水混杂了凉水,加在一起温暖而不烫人,是正适合捧在手中的温度,严景林说:“我只是刚起来,还没来得及倒水。”
“那您的空调一定开了一整夜。”
严景林哑然。
“只是忘了,只是忘了。”他求饶地说。
“严先生!”
一直到坐下来的时候,严景林才终于放松下来,不知为何,今日的希伯来气势十足,严景林几乎以为张管家回来了。
转眼到了自己的主场,严景林总算翻了身。这一下苦着脸的换作了希伯来。
然而这样的情况并没有持续太久,没过一会儿,严景林再看时,希伯来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他的呼吸轻缓,看起来已经陷入了深睡。严景林不仅怀疑希伯来昨晚在做什么。
以前好歹是十点之后,现在却越来越明目张胆了。这就是熟悉起来的后果吗?
严景林想着,又忍不住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好笑。
这就像在带一个不肯学习的熊孩子。
熟睡的人无意识地挪动脑袋给自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然而桌上“熊孩子”的书在主人家一番翻来覆去的折腾下终于抵挡不住,还是“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严景林在声音中无奈看过去。
然而希伯来已经陷入了梦乡,严景林也没有办法,他的视线在希伯来微微起伏的后背上停留了一些时候,夏日的困乏似乎也像是会传染一样,从希伯来那里传到了严景林这里。
很快,严景林也睡着了。
屋外的光穿过窗玻璃斜斜照进屋子里,微凉的风从空调口游荡一圈,慢慢飘过来。
夏日安稳。
第61章 心动
在一个昏昏欲睡的午后醒来,窗外鸟雀仍在鸣叫,但听起来已经倦怠了许多。除了蝉,似乎所有生物都到了夏乏的时候,唯一精神的似乎只有窗外挂在天边的太阳。夏季的日光明晃晃地从窗子外照进了窗子内,投在地板上留下一片金色的影子。
希伯来醒来的时候,身边没有看见人,他下意识地看看桌上的手机,时间已经到了下午两点。桌子上他趴着的地方摆放着松软的枕头,睡前这里还没有,可见是有人见着他不舒服为他加上的。希伯来起来的时候枕头上陷下去一个大坑,像是棉花被挖空了一块。
严先生呢?
希伯来疑惑地在房间里四处察看。
时间已经这么晚了,希伯来还没有为严先生准备午餐,也不知道严先生是否吃了午餐。想到这里,希伯来快速从地上站起来。刚一站起来,他就发现了沙发另一边的严先生。
严先生似乎在睡觉,以往总是竖起来的椅背这时候半倒着,从这边看过去的时候,严先生躺在上面,墨色浓密的头发安静落在后方的靠背上。躺在椅子上的人一动也不动。
从一楼到二楼有电梯,并且严先生的房间在一楼。那么严先生为何不回房间里睡呢?是忘记了还是太困了,亦或者睡前以为自己不会睡着呢?
希伯来站起来,轻手轻脚地走过去。
大概是窗边太热了,严先生并没有在窗边睡觉,而是选择了沙发后面,距离空调不远处。希伯来过去的时候,严景林正合上眼睛安眠,静静躺在轮椅的椅背上,头微微侧偏过去,胸膛规律地起伏着。他浓密的睫毛垂落,在眼下蒙上一层雾似的阴影。
这还是这么久以来,希伯来第一次见到严景林睡觉。以往,哪怕是看了再久的书,希伯来早已经困得快倒在地上了,严先生也仍旧像压根不会困一样,神采奕奕的。
严先生睡觉的时候是这样的啊。
希伯来打量着闭上眼睛睡觉的人。那双藏着锋利与智慧的眼睛被睫毛遮盖住的时候,主人家显得安静而无害,竟让人觉得有些可爱。
但……严先生昨夜没睡好吗?
希伯来在严景林的眼睛下方看见浅色的青黑,这些青黑出现在有些苍白的脸上,看起来像是主人家生了场大病一般。然而这青黑在之前是不曾有过的,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出现在了主人家的脸上。
想要再确定一下自己看到的东西,希伯来没有打扰严景林,弯下腰,小心地向着躺在轮椅上的人靠近。
房间里的薰衣草散发着幽幽香气,一点一点飘散在房间各处,闯进鼻腔里,提醒闻到的人是时候奔赴一场爱情了。希伯来走过去的时候,视线扫过桌上的薰衣草,馥郁的紫蓝色小花安静绽放着,是早晨才装进花瓶里的,并且还出自他的花田。
自从他来到严先生的家里当助理,一切似乎都顺利了许多,张管家了解到希伯来家里的情况之后,认为花瓶里的花交给希伯来打理是不错的选择,另外付了工资购买希伯来花田里的花束。
清晨时候,去花田里工作的人采摘下鲜花送去花店的时候,经过严景林家,会放几束在严景林家的门前,希伯来过去的时候会将花束带进严景林家中。
然而严景林似乎对打理花这件事格外感兴趣。希伯来还记得自己在整理花朵的时候,无论当时严先生在做什么,都会放下手中的东西,看希伯来一点一点处理花朵,剪下不需要的部分,将花束摆成好看的造型。
每一次希伯来完成,严先生总是会夸赞他,这让希伯来总有些不好意思。
严先生总是那么那么……像对待一个孩子似的对他。他希望严先生将自己当作可以依靠的人。
希伯来伸出手轻点严景林的眼下,他确定自己真的在严先生的眼下看见了青影。所以严先生昨夜是真的跟他一样失眠了吗?
希伯来想知道严先生昨夜失眠了多久,他站起来,在房间的桌子上看了一眼,桌子上空荡荡的,没有用过餐的痕迹。希伯来又走到了厨房,看料理台和垃圾桶里有没有出现新的东西,然而什么也没有。
一切的痕迹都表明这位睡着的人并没有在午餐时候用餐。
希伯来愣愣地回到客厅,他走到严景林身边,蹲下来,正视着还在熟睡的人。
心中深深叹了口气。
严先生实在太沉默了,什么也不说,总是让人感觉他一点儿问题也没有。总是自己消化自己的情绪,不让他人看见。希伯来见到他的时候,他永远是理智而冷静的模样,哪怕坐在轮椅上也让人相信他可以解决任何问题。
希伯来的心中微微泛酸。
在他眼中,严先生明明是那样好的一个人。想想最初希伯来应聘前的假想,严先生既不是一个脾气很差的雇主,也不难伺候,对于他甚至可以说是极其包容了。并且,严先生还通宵人情事故,总是不让任何人难堪,希伯来经常听来到严先生家中的人说严先生是最好的雇主。
甚至对于一些不知礼数,跑到严先生家门前调笑严先生腿的孩子严先生也从不生气,甚至会安慰气急了的希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