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爱恨早(27)
“不是?怎么来的?车呢?”周煜一边带路一边观察对方,瞧着很是疑惑,“你不会是……跑来的?”
“没有,停西滨路紧靠护城河的那条辅路上了,太堵,开不过来。”
“那是违章吧?”这会儿周煜倒是不惊讶了,大概觉得这是裴书言能干出来的事,他平静地提醒了一句:“200,没了。”
“嗯。”裴书言心不在焉地应着,同时扶了把右侧的耳机,三步并作两步,穿梭至临窗的座位边。
洁白的脖颈,精瘦的窄腰,藏在宽大体恤下的脊背线条,在酒精的催化下,显得易碎又柔软。
大概是太久没听到回应,冉宇桐低头扣着屏幕,正在和手机较劲。
“谁说你没人接。”裴书言托住对方软塌塌的肩膀,将人转了个个儿。
“这不就来了?”
电话里的反问与咫尺间的许诺合二为一,冉宇桐怔了怔,又怔了怔,继而抬起满是倦意的眼皮,朝裴书言伸开双臂。
裴书言惯性使然把人迎在怀里,胸前将将贴上对方柔软的发丝,却不料猛地被一把推开。
“不准抱我!”冉宇桐强装愠气,语气生硬道:“不能趁我喝酒了,占我便宜……”
他没什么力气,使的劲儿也不大,裴书言立在原地没动,看着男孩逐渐低垂的头顶,徐徐蹲在他腿前。
沉默的注视化成一扇巨大的绵软羽毛,无声地将冉宇桐轻柔包裹,嗡鸣声顿时被隔绝在外,被裴书言看着,他总能感觉到安宁。
裴书言长长舒了口气,试探性地握住冉宇桐的指尖。
这次冉宇桐没有推他,而是安静地任他握着,任自己被他捧在掌心。做花蕾,做珍珠,做归鸟,做旧伤。
“头晕不晕?”裴书言捏了捏他的手问。
冉宇桐摇了摇脑袋,本来不晕,这么一晃又觉着晕了,他攥紧裴书言的指头,闭眼定了定神。
在睁眼时,先看到的是在旁站了好久的周煜,冉宇桐盯着他直皱眉,向前倾着身子大声质问:“这个人是谁?你为什么和他在一起?”
裴书言怕他坐不稳摔下来,腾出一只手虚虚地护在对方腰间,耐心答道:“这是周煜,他在这儿遇到的你,我才能过来接你。”
“哦。”冉宇桐没脾气地点点头,又瞥了眼周煜,悄悄和裴书言耳语:“不认识。”
“陌生人,谢谢你。”他转而很有礼貌地冲周煜道。
得,这是除了裴书言,谁都不认识。
周煜默念莫生气,心道不能跟喝醉的大嫂计较。
裴书言仰头看着他笑,笑够了又搓搓他的指头,给他渡去暖和的体温。
“我这次好像真的不晕了。”大概是感官逐渐归拢,冉宇桐装模作样地扭了扭脖子,但眼神还是懵的,隔了许久才聚焦道:“嗯,可以独立行走。”
裴书言却把他拦在椅子上,脚没让人沾地,亮给他一个熟悉的后背,“上来吧。”
裴书言侧着脸道:“书言哥哥带你回家。”
作者有话说:
周煜:我真是公子病,冤种命’?’
第31章 我会很疼
上一次趴在他的肩头是什么时候?
冉宇桐闭着眼迷迷糊糊地想,分手那次咬了他算吗?不算的话,就是一千四百九十四天了。
以前的裴书言身上总有一股让他安心的香,像平静的海洋,温柔地容纳他的幼稚与妄为;现在也香,但不再有曾经的味道,冷冽的香水刻意掩盖掉他未知的骇浪,风平浪静后,裴书言还是那片海洋。
冉宇桐挑了一个舒服的角度,将对方的脖颈当成自己的枕头。
太近了,他们很久没有这样近过。
原本平稳的步子好似被莫名拌了一个踉跄,冉宇桐的脸蛋不知撞在裴书言的哪根骨头上,他伸手自己揉了揉,没有说疼。
“磕哪儿了?”裴书言放慢脚步,边走边说。
冉宇桐换了个面继续趴着,答非所问:“要下雨了。”
潮湿渗进泥土,挂在枝叶,激发出阴天独有的嗅觉。裴书言手掌托在他的腿弯,声音比动作更轻:“怎么知道的?”
冉宇桐在裴书言背上蹭了蹭,闷闷道:“我是小狗鼻子。”
来的时候这条路很长,长到裴书言数着呼吸都遥遥不见终点;回的时候这条路又很短,短到紧贴的皮肤还没被他捂热,被贴罚单的车已经重回他的眼前。
裴书言一人走完两人的路,稳稳地将冉宇桐扶进副驾驶。
冉宇桐这酒劲儿是一阵一阵的,刚才被他背明明还很乖,这会儿进了车里反而耍起无赖。 空调的温度太高,座椅靠背不会调,还有为什么要用绳子绑他,姓裴的你要干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