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潮夏至(42)
他的模样看着比刚才清醒些,不过脚步不稳,一出来就朝宋清尧走过去。宋清尧怕他会摔,伸手想扶一下,结果被他挂到了身上,那双手臂像刚才一样牢牢抱着自己了。
“学长,”林壑的嗓音沙哑,说话声带着热浪钻进他耳朵里,“我好困啊。”
“困就说自己家在哪,我现在送你回去。”宋清尧实在拿林壑没辙,手伸到后面掰了两下没掰开就放弃了,反正刚才已经被纪乾看够笑话,没必要再遮掩。
“我没家。”
林壑又拿这句话来堵他,望着对面窗外朦胧的夜色,他想起了之前几次听林壑说这句话时的神态和语气。
“学长……”怀中的人没等到他回答,脸颊在他颈侧蹭了蹭,嘴唇越过衬衫贴到皮肤上,“我知道你不会不管我,你带我回家。”
宋清尧已经分辨不出林壑到底是真醉还是装醉了,不过贴在脖子上的唇瓣是真的热,热到他记起了那枚才消失的吻痕,以及林壑刚才在洗手间里问他的那句话。
看宋清尧被抱着却不反抗了,纪乾心里有了数,转头对小阮说:“再帮个忙吧,把他弄到楼下。”
小阮忙不迭点头,继续跟纪乾一左一右配合。林壑被迫与宋清尧分开了,手伸出去要扒拉人,纪乾在旁边提醒道:“别闹,现在就送你回学长家。”
估计听懂了这句话,林壑安分了下来,宋清尧跟在后面,走到私房菜馆门口时,纪乾让小阮扶好林壑,自己去前面叫车。等到回来时,发现小阮一个人站在旁边,林壑不知何时又抱住宋清尧了,两个人跟连体婴似地杵在店门口。
把林壑弄上车后座,宋清尧也坐了进去,纪乾坐在副驾驶座,让小阮回包厢继续吃。
林壑上了车就抱着宋清尧,不过倒是很安静,脑袋枕着宋清尧的肩膀睡觉,一句话也没再说过。纪乾透过后视镜看了几回,有两次宋清尧都跟他对视上了却错开视线,纪乾望着窗外,忍着一肚子的八卦好奇回到了宋清尧家楼下。
下车时,林壑像是比刚才更醉了,手脚都是软的。宋清尧和纪乾一人一边架着他,等终于来到家门口时,宋清尧的额头都热出了汗。
用密码开了锁,进去时纪乾没注意,林壑的脑袋在门框上磕了一下,发出“咚”的一声响。宋清尧听着就觉得痛,可林壑竟然没反应,等把他放到沙发上时,宋清尧检查了他的额头,磕到的部位有点肿起来了。
纪乾拧了拧酸痛的胳膊,吐槽道:“这家伙酒量这么差干嘛让他喝那么醉?”
宋清尧没回答,他快步走进厨房,从冰箱冷冻层里拿出一桶冰块,走到浴室拿了条干净的毛巾,出来把冰块倒毛巾里,裹好后贴在林壑肿起来的部位上。
纪乾弯腰看了眼:“你对他还真是仔细。”
宋清尧说:“我现在是他的带教,应该照顾一下。”
直起上身,纪乾看着宋清尧专注的背影,想了想还是没戳穿他,去厨房倒了两杯水出来,放了一杯在他旁边的茶几上:“那你让他今晚睡哪?上你的床?”
宋清尧把毛巾挪开,再次检查了磕到的部位:“他睡沙发。”
纪乾仰头喝水,想着刚才在包厢里看他俩那个样子,也清楚不需要自己多事了。
放下杯子,纪乾转身去玄关穿鞋:“我走了,有什么搞不定的给我打电话。”
宋清尧还坐在沙发旁边,回头应道:“你也慢点。”
纪乾挥了下胳膊离开了,等门关上后,宋清尧放松下来,端起茶几上的水杯一饮而尽,伸手拍了拍林壑的肩膀:“林壑。”
林壑好像真睡着了,连睫毛都没动过,宋清尧便继续给他冷敷,等差不多了才站起身,帮他脱掉脚上的鞋子,去拿了床毯子盖在他身上。
回到主卧,宋清尧打开衣柜,想拿替换的衣服洗澡,手指碰到旁边挂着的真丝睡袍时停住了,弯下腰去拿已经很久都没穿过的长袖睡衣裤。
进浴室之前他探头看了一眼,林壑的姿势没变,还是像刚才那样睡得很沉。
把浴室门锁上,他用比平时快的时间洗完,吹干头发才出来。本想直接回房间,想到林壑是第一次来他家,于是去厨房倒了杯水放在茶几上,又留了盏光线柔和的小壁灯。
躺到床上,他给唐静晏打了电话,问林壑明天的班。唐静晏说明天林壑和谭茜都休息,他便定了上午十点的闹钟,想着林壑睡那么久应该够了。
关上灯,眼前裹上了一片黑,他翻身面对着通往房门的过道,等到视野恢复一些后才闭上眼睛。
今晚他滴酒未沾,理应睡得很安稳才是,谁知到了半夜被热醒了。睁着迷糊的眼睛看向天花板,意识到热源来自身旁时,他转头一看,顿时屏住了呼吸。
林壑竟然摸到他床上来了,下巴搁在他肩膀上,手臂搂着他的腰在睡。感觉到大腿旁边有硬物顶着,他往下一摸,隔着薄薄的布料抓了满手的火热,赶紧放开。
林壑上身穿着白T,从被子外面看人模人样的,谁能想到在被子下面这家伙只穿着内裤,还有了反应!
他盯着林壑的脸,越看越觉得林壑是装睡在蒙他,身边的人在这时忽然睁开眼,在他唇上亲了亲,放在他腰间的手臂收拢了,说:“学长你硬了,是不是几天没做想要了?“
宋清尧的脑细胞还没处理好刚才的状况,就被这两句话又砸懵了。林壑盯着他的眼睛,像是要让他明白自己没有胡说一样,手指隔着睡裤挑逗了几下。
黑暗中看不清表情,呼吸的变化却能轻易被捕捉到。林壑翻身跨到他身上,将双臂撑在他肩膀两侧,近距离蛊惑着他:“学长,再做一次吧。”
宋清尧和林壑对视着,脑中明明有个清晰的念头要把林壑掀下去,却因为震惊于身体刚才的反应而没能动。直到林壑的嘴唇要触碰上他时才窘迫地将脸扭开,看向旁边的窗帘。
林壑也转过来继续索吻,被他抬起左手抵住。
掌心间的唇瓣湿热柔软,林壑顺势亲了他一下,触感有些麻,身体又先一步感觉到了微妙的变化。他立刻制止自己再去回忆那些不该被想起的画面,羞恼地说:“我不管你是真醉还是装醉,现在不在青岛,你别忘了答应过我不会再胡来。”
“唔唔唔唔,”林壑发了四个音节,随后拉开他的手腕,重复了一次,“我没胡来,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你知道?你知道今晚都干……”
林壑打断他的话:“我今晚干的事就是要引起你的注意。”
他这么直接地承认了,宋清尧几乎无语:“林壑你幼不幼稚?”
“这不是幼稚。”凝视着他的双眸,林壑眼中再无先前的醉态,“学长,我对你是认真的。”
第30章 没用那东西
落地窗帘被门缝间的风轻轻带动,搅乱了床旁安静的月光。宋清尧看着身上的人,难以理解刚才听到的话。
什么叫对他认真?
认真什么?
林壑俯下身靠到他怀里,感觉到他身体紧绷,双手抵在自己肩膀上要推了便继续说:“学长,我喜欢和你在一起的感觉,这种感觉至今为止没有其他人给过我。”
睡觉时宋清尧的右手并未戴着护具,林壑摸到他光滑的右手腕,将自己的手指插进他指缝间,脸颊贴在他颈侧温热的肌肤上,借着微弱的光线看到他因为紧张而滑动的喉结,不禁靠过去亲了一下。
盯着天花板的一角,宋清尧觉得自己是不是产生幻听了,否则怎么会有耳鸣声从脑海深处传来。
不过撇去这种像心跳一样的噪音不谈,他倒是弄明白了林壑今晚为什么会频繁地对着徐鹭笑了,也懂了林壑为什么要在洗手间隔间里问他那句话。
但怎么可能呢?他还是觉得茫然,困惑,觉得林壑应该是在表达方面有误。
他试图纠正这种错误:“你喜欢的只是做那件事的感觉。”
怀中的人抬起头看着他:“你以为我跟谁都能上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