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医生他怀了死对头的崽(30)
“也不用这么多……”
“没事儿,不收钱,”大哥豪爽道:“你都说了是积德行善,拿着吧。”他边说着便关店门,“我真得走了,不然我儿子该着急了。”
饶是沈方煜脸皮厚如城墙,他也不能占这种便宜,推拒了几次那大哥都不肯收钱,沈方煜直接从包里拿出一张停车卡,“这是济华医院的停车卡,有两百个小时,您拿着吧。”
那大哥愣了愣,摆手道:“那医院的停车费可贵了,我们平时去看病都不敢开车去,你这卡估计不便宜吧。”
医生护士们整天都泡在医院,如果和对外的停车价格一样,工资都不够停车的。
沈方煜他们拿的都是单位内部价,并且前不久刚好有停车卡买五送一,买十送二的活动,为了防止有人倒卖,每个职工都是有限制的购买数的,最多余出来一两张送送亲戚朋友。
沈方煜直接按最多能买的量屯了一沓,足够他停到下一次做活动了。
算下来,他买一张卡的钱也就和这些钵仔糕的价值差不多,但是为了圆前面的谎,沈方煜也不好暴露自己是个医生,继续故作深沉哀切道:“反正他走了,以后我也用不上了,大哥您拿着,以后千万要健健康康的。”
那大哥顿时觉得手中的停车卡重如万钧,闻言坚定地对沈方煜点了点头。
送走了大哥,沈方煜拎着手里的重重的一袋钵仔糕,优哉游哉地回到出租车里,想了想,分了一半给司机。
他严重怀疑,他要是真的提着那么多钵仔糕去江叙那里,绝对会收获一个白眼加上“饭桶”的称号。
司机收了钱又有了夜宵,看起来格外高兴,随意调侃了一句,“你这是赶着去找女朋友?”
沈方煜按亮了手机屏幕,看了眼紧迫的时间,认真评价着江叙的属性:“不是女朋友,是个小祖宗。”
十点二十九分,一路奔波生死时速的沈方煜,终于提着行李箱敲响了江祖宗家的大门。
江叙看了眼表,拉开门,望向门外喘着气的沈方煜,安静了片刻,他对沈方煜说:“超时了。”
“不可能。”沈方煜说着就要拿手机看,江叙指了指自家餐厅的钟说:“在我家,就得按我家的时间。”
“哎不是江叙,你这就不讲道理了。”沈方煜走进来关上门,把行李箱往门口一撂,“超时也不是你说了算,我今天非进来不可。”
江叙从他手里接过钵仔糕,指了指地面上条纹格拖鞋,“穿那个。”
“而且刚刚我还没进你家,凭什么得按照你家的时间,我这手机是对着济华医院调的时间,不可能有问——”
沈方煜正卷了卷袖子准备跟江叙理论,没立刻去理解江叙话里的意思,这会儿说着说着他突然顿住了。
“你刚说什么?”
江叙看了他一眼,拎着钵仔糕走向厨房。
狭长的反射弧终于转回来,被晾在门口的沈方煜扯着嗓子喊了一句,“你是不是让我换鞋进屋!”
江叙从包装袋里拿出来一个钵仔糕咬了一口。
钵仔糕的口感要比江叙想象中更好,清甜软糯的软糕晶莹剔透,配合糅绵甜香的红豆,带着一点恰到好处的弹牙,在唇齿间留香。
口腹之欲骤然被满足,他看了看剩下的钵仔糕,突然觉得有点儿幸福。
与此同时,他也觉得已经完成了任务的热心外卖员沈先生有点多余。
于是他拿着剩下的半块钵仔糕退回门前,“再问你就出去。”
沈方煜从善如流地闭上嘴,换上了江叙指定的拖鞋。
“好吃吗?”他随手拿起江叙放在玄关上的免洗消毒液擦了擦手。
江叙点点头,把包装袋递给他。
“你吃吧,”沈方煜说:“我不爱吃甜的。”
江叙看着他,手没收回去。
对视片刻,沈方煜败下阵来,拿了一块囫囵个儿地咽下去,江叙还在看他。
他沉思了片刻,睨着江叙的神色试探道:“挺好吃。”
江叙的目光有了点温度。
沈方煜了然地换上极其浮夸地语气,用尽毕生词汇量夸了夸钵仔糕的美味,终于看到江叙满意地收回了目光。
然而,当他看见江叙一个接一个轻飘飘地吃完了巨大一袋钵仔糕,转头问他还有没有的时候,沈方煜觉得,自己可能还是不够了解江叙。
早知道不送司机那么多了。
眼见着沈方煜沉默,江叙也知道应该就这些了,他去洗了个手,才觉得有点撑,他擦了擦手上的水,靠在门边打算站一会儿消消食。
“你怎么全买的红豆?”
“你不是喜欢吃红豆味吗?”
江叙短暂地沉默了片刻,终于还是没忍住问:“你怎么知道?”
“以前我俩每次经过那店,你都盯着红豆的那副图看半天,我又没瞎,”沈方煜随口道:“这点儿观察力都没有还当什么大夫。”
江叙的心情忽然有点微妙。
“哎累死了,大晚上的,你可真能折腾。”沈方煜伸了个懒腰,他一路打车从医院到钵仔糕店,买了钵仔糕之后又回家收拾行李,收拾完又开车过来,路上全是跑的,骨头都快累散架了。
还好他家里还停着一辆车,不然这么晚还真不知道好不好叫车。
他站起来去拉行李箱,“你卧室在哪儿,我把箱子放过去。”
江叙不动声色地拦住他,指了指沙发,“你睡这儿。”然后又递给沈方煜一瓶酒精,“你先把你箱子擦干净,尤其是滚轮。”
“……”沈方煜:“你不让我跟你睡一起我怎么照顾你,你晚上抽筋我都不知道。”
江叙看了他一眼,语调微微上扬道:“那你去我房间打地铺。”
“真不能让我睡床?”沈方煜又开始半真半假地扯瞎话,“你也太狠心了,我颈椎腰椎都不好。”
江叙的神色变得有些扑朔,“主要是你……”
他欲言又止地只说了四个字,沈方煜却无师自通地明白了他的意思,“哎不是……江叙,那就是个意外,我真不是那种人……我对你没什么非分之想……我就是喝醉了……我……”
他越说越结巴,最后实在是承受不住江叙的目光,举起双手道:“行,我打地铺。”
毕竟他没忘记自己来是因为什么,江叙不信任他也有道理,就算他再怎么觉得自己是个大直男,他都不能不承认一个事实——他第一次跟江叙躺一张床上就把人睡了,还睡出了一个孩子。
这真是搁谁听了都要骂他一句渣男的程度。
江叙点点头,指了指手边的房间,“这是浴室,旁边有吸水拖把,洗完澡记得把地上拖干净,我不喜欢地上有水。”
“这可是浴室!”沈方煜一脸震惊,“你知不知道浴室的“浴”字有三点水,没有水在地上它还配叫浴室吗?”
江叙摊了摊手,没打算和沈方煜讨论语文问题,抱着平板回卧室了。
行吧。
沈方煜想,谁让他责任心强呢。
既然他是为了照顾江叙,弥补自己的错误才来的,现在也没必要和江叙计较,暂时先忍辱负重几天,其他的等江叙身体状况好点了再说。
江叙的家其实跟沈方煜想象中的差不多,和他这个人一样,灰白冷色调的北欧原木风,房间收拾得一尘不染,东西摆放井井有条,显得不近人情又疏离,冷冰冰的,没什么温度。
平日里应该是他一个人住,卫生间的隔板上只摆放着简单的洗漱用品,一看就是极少有外人使用的样子。
沈方煜先按照江叙的吩咐把行李箱搬到卫生间,就着酒精和棉纸把行李箱擦得干干净净,又冲了个澡,换上家居服,才慢悠悠地晃到江叙门前,一把推开门。
江医生半裸着上身,米白色的家居服刚套了个头,堪堪露出他胸口那颗红痣,在他冷白色的皮肤上显得格外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