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医生他怀了死对头的崽(156)
医学生一般很少有机会过元旦,因为元旦节之后永远伴随着无穷无尽的考试。
但不管怎么说,元旦也是个节日,因此那天班里的复习的同学走的也比往常要早。
等江叙察觉的时候,教室已经只有他一个了,他看了眼表,夜晚十一点五十,距离新的一年还有十分钟。
他突然觉得有些疲倦,于是暂时地放下了手里的书,稍微揉了揉太阳穴,耳边却突然响起一句,“你还不走?”
沈方煜拿着刚接的热水走进来,一边喝一边问他,“跨年呢,你不会还要复习吧。”
“我本来准备走了。”
江叙看了他一眼,言下之意很明显。
“行,”沈方煜放下杯子拿起笔,干脆应战道:“那咱俩就耗死在这儿吧。”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沈方煜坐下来复习的那一瞬间,江叙因为跨年而略有些浮躁的心忽然就静下来了。
笔尖落在纸上,沙沙声不绝于耳,江叙正打算专注看会儿书,可没过多久,沈方煜突然道:“江叙,去走廊!”
江叙一惊,见沈方煜跑得飞快,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儿,结果等他跑出去的时候,才发现沈方煜靠在走廊栏杆上看着他笑,“真来了?”
江叙转身要走,沈方煜却拦住他,敲了敲刚好指到十二点的表,转头对着走廊外空旷的操场喊了一声:“江叙,新年快乐!”
操场上人很少,冬天的寒风很快吞没了沈方煜的声音,可他眼睛里却依旧满含着笑意,“你也喊一声?”
“你干什么?”江叙问。
“咱俩都放松一下,”沈方煜说:“新的一年的头十分钟,我不想看书,想和平点儿。”
“行吧,”江叙单手插着兜,对他说:“新年快乐。”
“说说新年愿望?”
江叙随口道:“比你考得高就去蹦极。”
沈方煜笑道:“那你这辈子也别想蹦了。”
后来江叙的确没有去蹦,因为他一不小心,又和沈方煜并列了,再后来,他也早就忘记了元旦的前一天夜晚发生过的事情。
山谷幽寂,风声烈烈。
身上紧紧地绑着弹力绳,彼此拥抱着从高空坠落,呼啸的风声掠过耳畔,让江叙几乎听不清任何其他的声音。
极限运动永远都是肾上腺素最好的催化剂,躁如擂鼓的心跳让拥抱变得更加紧密,十九岁的江叙恐怕永远也想不到,他第一次蹦极,会是和那个扬言他这辈子都蹦不了的人一起。
水面倒影着如同合二为一的影子,终于渐渐变得平静。
身上被风吹得很凉,内里却因为激素波动变得燥热,精神酣畅淋漓,无比地畅快惬意,而许多的话都在这个时候变得更加容易脱口而出。
沈方煜坐在接应船里搭着江叙的肩道:“其实我最近总在想,我们明明有很多次可以相爱的机会,到底是怎么蹉跎到了那么久之后才在一起的?”
而且在一起没多久就有了孩子,二人世界根本就没过上几天,和江叙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恨不得再拉长些。
江叙看着沈方煜因为倒置而一不小心卷起的裤脚下,露出的一小截黑色的秋裤,低声吐槽道:“可能是因为你穿秋裤。”
沈方煜让他逗得笑起来,小小的船也跟着晃动着,像是心上的涟漪。
“再来一次……如果再来一次,江叙。”
他认真地问他的爱人:“我们十八岁就在一起好不好? ”
第96章 愚人节生日番外
门被“砰”得一声推开, 身形修长的小姑娘半背着书包,一边换鞋一边拉开书包拉链。
“Daddy!快快快救命!”
她把笔和一张卷子递给正在给她垒生日蛋糕塔的沈方煜,“快帮我签个字。”
沈方煜安安稳稳地把最上面一层摆好, 拿过她的卷子, 扫了一眼卷首那个可怜巴巴的数字,抽了抽嘴角道:“这我不敢给你签,万一让江叙知道了, 我又得去睡沙发了。”
“Daddy, 求你了,你最好了!”笑笑扯着沈方煜的袖子, “你再不签等会儿爸爸就回来了, 今天是我十二岁的生日耶, 你忍心看着我挨批吗, 你忍心破坏爸爸的心情吗?”
“你别给我扣帽子。”沈方煜干脆利落地拒绝道:“我不签。”
“Daddy——”
笑笑使劲摇晃着沈方煜的胳膊, “Daddy你就帮我签一次嘛,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了!”
“你少来,”沈方煜说:“江慕沈,上次的账我还没跟你算呢, 上回是什么来着……啊对, 植树节, 你说我得爱护祖国的花朵, 不能在植树节这天让你挨江叙的骂, 我就给你签了, 结果让你爷爷说漏了嘴, 你爸跟我冷战了三天三夜, 我让你帮我劝劝你都不干。”
“这次我一定不告诉爷爷奶奶我又考试了。”笑笑说。
沈方煜:“……”
“再说……我想帮你劝的, ”笑笑委屈巴巴道:“可是爸爸罚我的题太多了, 他说不写完就不能和他说话。”
沈方煜叹了口气,“这才几天,下回你的理由又是什么?”沈方煜问她:“清明节要给你那倒霉卷子做头七,还是劳动节要纪念你考出这么点分儿的辛苦?”
“你都帮我把理由想好了啊……daddy,”笑笑试探着拍马屁道:“你真贴心。”
沈方煜点了点她,戳破道:“你不是要我给你签字,你是想把我拉下水,万一东窗事发之后有个人帮你分担江叙的火力。”
小狐狸被老狐狸看穿了心思,讪笑道:“毕竟你比我会哄爸爸嘛。”
沈方煜摇了摇头,最后还是在卷子上签了江叙的名字,“拿去。”
笑笑捧着卷子激动地抱了一下沈方煜,“谢谢daddy!”
沈方煜发愁地看着自家闺女的背影,听着她房间传来的琴声,揉了揉眉心。
也不知道是因为基因太饱和了反而突变了,还是因为什么别的缘故,他和江叙这闺女一点都没继承到他们美好的奋斗品质,小小年纪就学会了和自己和解,一天天也不知道在傻乐什么。
她那成绩说好不好,说坏也不坏,在班里中不溜秋的,属于她自己相当满意,江叙看了能气出高血压的那种。
按江叙的话说就是:“我考试睡着了,梦游做题都不会考这么低。”
不过好在,笑笑小朋友好歹还有一门拿得出手的学科——英语。
读幼儿园的时候,笑笑就表现出了英语上的天分。
那会儿随着笑笑慢慢长大,能听懂的话也越来越多,所以有时候两位爸爸在家里聊起一些不方面笑笑听的话时,就会改成英文说,没想到没过多久,笑笑突然一本正经地问江叙和沈方煜,为什么出去玩不带她。
当时沈方煜正在和江叙商量着抽空出去放松一下,过过二人生活,听到笑笑出声,两个人面面相觑半晌,庆幸了一秒还好笑笑打断得够早,他们也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少儿不宜的话。
可没在幼儿园学过英语的笑笑究竟是怎么听懂他们说话的,江叙和沈方煜始终也没想明白,最后只能归结为是刚出生那会儿听了太多文献,潜意识里刻入骨髓了。
江叙在笑笑刚上小学的时候,还对她期望挺高,结果后来大概是彻底认清了这闺女不是个卷王的料子,于是给她画了条妥协的底线——考到八十分就行,哪门课没考到八十,就把同类型的错题每个做三十道,他亲自检查。
苦哈哈的笑笑一点也不想做题,好在她现在还在上小学,只有语数外三门主课,可她听说去了初中还要再加几门课,真是想一想就头疼。
江叙回来的时候,沈方煜刚把晚饭做好,听到琴声,江叙问了句,“又去弹琴了?”
“嗯。”沈方煜说:“一天天就惦记那个琴。”
笑笑是一年级的时候开始学箜篌的,有一次她去找钟蓝和林倩玩儿,恰好赶上林倩在捣鼓她的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