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渣味儿(88)
“……”
他紧紧蹙起眉头,使劲捶打自己的胸口,像是如果这样做了,哽在胸口的话就能被吐出来。
为什么?为什么他说不出来?
心中仿佛破了一个大洞,又一路鲜血淋漓地扯掉他的喉管,千言万语堵在胸口,他却怎么都说不出来。
他不喜欢张鹤。
他不喜欢……张鹤。
说啊,说出来啊!只要说出来,他的发小跟徐叶叶就能继续在一起了!
他折腾了半晌,表情越来越痛苦,最后,他死死按住胸膛,手指有力到指尖泛起青白,只听他一字一句说:“我……不喜欢……张、鹤。”
声音干涩喑哑,像是朵因绝望而枯萎的花。
他什么都明白了。他的身体,他的心,告诉他了一切。
话一说完,眼眶中两行热泪,就不受控制地滚了下来。
“……你现在,明白了么?”
徐叶叶哀伤而沉默地注视着他。
纪峣流着泪,与她对视。
一双灵动,一双明澈,一如曾经,他们在机场里默契十足地联手蒙骗蒋秋桐时那样。
可时光一去不复返,过去两个欢快的少年人,在这间小小的咖啡厅里当面对质。
而纪峣的最后一层皮,也被残忍地剥了下来。
他赤身裸`体地袒露在了人前,终于颤巍巍地,敞开了自己最最脆弱柔软的内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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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小天使们有没有经历过,人在难受到极致的时候,是一个字都发不出来的,就像忽然失语了一样。太难受了讲不出话来,这句话真不是矫情。
其实身为作者好像不该亲自下场讲解人物的,这样显得在理念的传达上很失败……然而好像大家的情绪不是很淡定……
来来来同学们看这里(拍巴掌)。
可能有很多人会弃文,或者想不通,在这老师捋捋自己的逻辑,解释一下为什么会出这种走向来。
1、玩弄人心是大错。没谁是自轻自贱,活该把尊严捧在别人脚下,让别人踩着玩的人。
2、好人不一定善终,但做错了事一定要受到惩罚。
3、心理惩罚比肉`体惩罚更有诚意。
4、心理弱点只对在乎的人管用,换句话讲,人只能伤害到在乎自己的人。
5、纪峣薄情寡义的人设不崩。
6、他最在乎只有张鹤。
7、张鹤人设不崩。
8、惩罚有了。
再说女配徐叶叶。
捋一下她的线。
徐叶叶跟张鹤正常途径恋爱见家长,然后两人和平分手,分手以后纪峣跑过来求复合,徐叶叶把事情捅开。
作为一个正牌女友,我觉得她已经做到了最好。
然后说一下张鹤和纪峣。
首先我必须要说,这两个人的关系是畸形的,这点我在前文中有暗示。
作为正常的、独立的两个个体,他们亲密得过份了。
其次,发小这个人,很多评论疑惑发小是不是恐同或者深柜,觉得他对待男同的反应太大了。关于男同的问题,我曾经和不少笔直笔直的男性朋友讨论过,包括前男友。
大部分人表示虽然想想就觉得很不舒服但是不关我的事但是我还是觉得很不舒服。
一部分人表示操操操这个真的不行我觉得好恶心。
小部分人表示同性恋ok啦只要不扯到我我完全不介意哈哈哈哈。
个别人表示同性恋都该死。
一个人表示老子这辈子,他妈的连男的跟男的搞在一起都见识过了,还有什么没法接受的(这人喝醉了23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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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说什么恐同即深柜,什么每个人都是隐藏的双性恋,这种话开开玩笑可以,当真就……嗯。
网络世界和现实世界,是有很大差距的,很多人只混自己感兴趣的圈子,只关注自己喜欢的东西,从而想当然地从个人角度提高了人们对于同性恋群体的接受度。可现实不是这样的。
我没打算写同志小说,我写的仍旧是耽美,只是想要追求一点人物行为的合理性,因此才有了张鹤。
这是一个线条非常粗、现实生活中会让人恨不得甩巴掌的男人。
最后,至于流量巨巨纪渣渣……嗯_(:з」∠)_
不管怎么说,错了就是错了。
还是那句话,没人把刀架在他脖子上逼他劈腿。
他做错了、为什么会做错、后果是什么、后果怎么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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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本文的中心思想。
以上。
第86章
今年夏天似乎来得格外地早,也格外地热。
纪峣跟张鹤已经中考完,录取通知书也已经发下来,他们的总分数差了三分,稳稳进了同一所学校,到时候分班,也八成是同一个班。
纪峣穿着T恤短路,盘腿坐在张鹤房间的地毯上,完了还抱怨:“地毯秋冬时坐起来舒服,夏天就有点热了。”
张鹤开开空调,冲发小翻了个白眼:“就是给你买的还挑三拣四,每年光洗它你知道我妈要花多少钱么?”
纪峣立马狗腿地凑过去,给他捶肩捏腿:“哥我错了。”
这时候的纪峣,还是小小的一只,白白净净的,像个姑娘。
张鹤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忽然凑过来,做贼似的问:“酒呢?”
他冷不丁靠近,一张虽然青涩但难掩英俊的面庞在纪峣眼前放大,纪峣不自觉躲了一下,脸有点红。
怎么忽然有点不好意思了……
他迷迷糊糊懵懵懂懂地想。
两家都对小孩管的严,家里又有禁酒令,他们早就商量过,中考完以后,成绩发下来如果考的好,就偷偷摸摸喝酒,这样就算被抓住了,也不会挨揍。
纪峣眨眨眼,长睫忽闪忽闪,乖巧又俏皮地说:“我叫人送过来了,应该快到了。”
没一会,就有人打电话,说送啤酒——纪峣订了一箱。
张鹤冲他比了个大拇指,纪峣嘿嘿一笑。
两人抱着酒瓶吹,纪峣喝得直打嗝,张鹤也满脸通红,他捂着肚子,有气无力地说:“操,好撑——”
纪峣已经有点醉了,两只眼睛朦胧又纯真地看着他,像温良的小鹿,在看最最信任依赖的亲人。
张鹤咬牙:“我就不信这一箱我们俩喝不完!”
他去厕所放了水,回来拎着酒瓶跟纪峣一碰:“干!”
纪峣乖乖地干了。
两个人边喝边聊,断断续续喝要晚上,终于喝完了。张鹤也彻底不行了,脑子都是懵的,晕晕乎乎天旋地转。
偏偏他还逞强,硬是要跟纪峣聊天,证明自己没醉。
一聊,就聊到了女孩子上。
“小峣峣,你有喜欢的女生么?”
这个绰号很久没叫过了,他们都自诩为大人,可这时候的张鹤,却忽然好想这么叫一叫。
纪峣懵头懵脑地打了个酒嗝:“没有诶。”
“什么?”张鹤这会儿,还没被纪峣弄得跟个爹似的身心俱疲,身上还有点皮猴似的少年劲儿,闻言惊呆了,“你都这么大了……还没有喜欢的姑娘啊!”
纪峣的脑袋已经不会转了,他老老实实地说:“不知道……我怀疑……我不喜欢女孩。”
“不喜欢女孩,那喜欢什么?”
“……可能是男孩。”
酒精麻痹了张鹤的思维,起码他这会儿,一点都没有得知发小喜欢同性的吃惊,脑子木木的,他皱眉,很不解地思索:“男的……怎么能喜欢男的呢?能搞么?”
纪峣稍微打直身体,歪七扭八地爬到张鹤身边——他已经不会走路了。他拉起张鹤的手指,自己用拇指和食指比了个圆,然后让张鹤的手指插进去。
难为他眼睛都不聚焦了,还能做出这种高难度动作。
他比划着:“男的和女的……是这样……男的和男的……也是这样……不过搞的地方不一样……是……屁`眼……”
张鹤想象了一下,想不出来,不过这不重要,他一把搂住纪峣的肩膀,口齿不清地问:“你……你想……想捅男的的屁`眼?你为什么要捅男的啊……女的不……也行?”
纪峣瘪瘪嘴,有点委屈,他可怜巴巴地说:“但是我……不想捅人啊……我好像,有点想被捅……”
“!!!”张鹤震惊了,他下意识问,“你想……被谁捅啊?”
纪峣抬眼看他,眼神苦恼极了,带着懵懂和不安,以及深深的迷茫:“我不知道……但是……就……好像是你。”
张鹤拧起眉头,想了一会儿,踉跄地爬起来,跑去卫生间,抱着马桶吐了。
纪峣还坐在原地,傻乎乎地看着。
张鹤吐完,脑子还是晕的,他眼前有好几个小峣峣,让他分不清楚。
纪峣问他:“你为什么吐啊?”
张鹤咧嘴笑了一下,挠挠头,露出一对儿深而甜的酒窝:“我就觉得……好……好恶心哦……嘿嘿……然后就……吐了……”
纪峣呆呆地看着他,忽然开始不停地往下掉眼泪。
张鹤傻不愣登地问:“小峣峣,你哭什么?”
纪峣伸手去抹眼泪,可它们一直往下淌,他木愣愣地说:“我……我也不知道,就是忽然觉得……好难受……”
张鹤打了个酒嗝,把他团吧团吧搂在怀里:“睡一觉就好了……”
“嗯……”纪峣乖乖地窝着,眼泪仍旧一直流。张鹤就像小时候那样,亲了亲他的脑门——上了小学他就不亲纪峣了,他觉得他们已经是大人了,还亲来亲去很奇怪:“不要哭了。”
酒气扑面而来,纪峣一点没觉得恶心,他抽抽鼻子,真的就不哭了。
他伸手揽住张鹤的肩,两个少年依偎在一块,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第二天张鹤醒来,只觉头疼欲裂,怀里还抱着个人。他一摸自己的T恤,湿漉漉的洇了一大片,正好是纪峣头枕着的地方,顿时怒了,把睡得正香的纪峣弄醒。
“操——你看你流的口水!”
纪峣还迷糊着呢,被叫醒后下意识反驳:“骗人!我睡觉从不流口水!”
张鹤面无表情:“总不会是你哭了吧。”他回想了一下,就记得两个人在说妹子,然后还乱七八糟聊了什么东西,他记不清了,反正绝对没聊什么悲剧电影之类会让纪峣哭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