筝王(111)
“其实我不舍得放你走。”他的声音仿佛沾上了水汽,变得低而暗哑,是说不出的性感好听,“但是我不想限制住你,不想让你觉得这段感情是枷锁,我想给你自由,想让你走自己想走的路,你值得更好的人生,即使我真的很想留你在身边。”
热水降下,烫得关瓒眼圈发红,他的呼吸深且急促,是动容也是难以浇灭的情|欲。“你为什么那么好?”他仰起头,在柯谨睿唇上很轻地吻了吻。
“因为我对你是认真的,所以要给你最好的爱情。”柯谨睿说,“不能让你感到委屈、压抑,不给你善解人意的机会。我想每天给你一个惊喜,让你发现,这世界上再也没有比把自己交给我更好的事了。”
关瓒笑到流泪,心里感动不已,他想,就算上一辈的纠葛千丝万缕,为了柯谨睿放下,也是绝对不会后悔的决定。
短暂沉默过后,两人不再说话,娴熟剥掉对方身上被水打湿的衣服。体位调换,关瓒被压在墙壁上,面前是冰凉的瓷砖,身后是热气腾腾的淋浴和男人火热的肉体。柯谨睿单手揽过他的腰腹,另一只手臂横过后膝,将关瓒的右腿抬起来,以便于能插得更深。
浴室水汽浓郁,热到窒息。
关瓒仰头喘气,后脑枕着柯谨睿肩窝,他胯间性|器挺翘,随撞击一下一下摩擦着湿润微凉的墙壁,像是隔靴搔痒般欲|望难平。柯谨睿动作凶悍,每一次都是全部拔出,再齐根插入,击打声不断,听得人又羞又臊。关瓒能感觉到对方阴|囊撞击上他的臀瓣,沉甸甸的,显然是兴奋到绷紧,有很久没有发泄过了。
他被男人纯熟的性|爱技巧操|弄得意乱情迷,犹如汪洋大海中的溺水者,随波逐流,在欲海中沉沉浮浮。几分钟后,关瓒腹下酸胀,茎|身亢奋搏动,他按捺不住燥热的痒意,摸索着想自己打出来,赶紧发泄。
察觉到小家伙的意图,柯谨睿一并扣住关瓒的两只手腕,压在墙上。
关瓒难受不已,含糊着呻|吟“不要”。柯谨睿低头去咬他的脖颈,舔舐啃吻,吸出鲜红的痕迹。他笑着说:“再忍一下。”关瓒听不进安抚,身子难耐扭动。柯谨睿胯下加快频率,直接把小家伙折腾到无力反抗。他埋头在他脸侧,一字一句,轻声蛊惑:“让我操|射你。”
这话太色了,是赤|裸|裸的勾引。关瓒正是最敏感的时候,闻言当即浑身一抖,精|液喷出,数股射上面前的墙壁。他低头呼吸,听见柯谨睿笑着说:“有那么害羞么?”
关瓒臊得面红耳赤。柯谨睿眸底的笑意加深,边操边吻,声音带着化不开的调情:“真可爱。”他松开关瓒手腕,漫不经心地抚摸,从脊背到小腹,最后深入耻|毛,夹住半|勃的茎|身,玩弄似的晃了晃。
“再来一次?”柯谨睿说,“我还没射呢。”
半年空窗,浴室这回可以说是天雷勾地火。
两人做了三次,每一回都有将近一个小时,质量特别高。关瓒连续做了十个小时的飞机,落地后都没顾上休息,这么一来直接被干到虚脱,后面澡都是柯谨睿帮忙洗的。
从浴室出来去了三层露台,柯谨睿靠在床头抽烟,关瓒累得睁不开眼睛,只能窝在他怀里休息,像只终于老实下来的猫,不再亮爪子欠招,学会了粘人。
柯谨睿垂眸看着被干老实的小猫咪,心里默默比较,末了还是觉得乖顺的样子更招人喜欢一些。
“这次回国可以待多久?”柯谨睿问。
关瓒蹭蹭脑袋,想了一会儿,回答:“好像是下个月七号开学,还有好长时间,你该忙就忙,不用管我。”
柯谨睿若有所思地吸了口烟,故意吹到关瓒脸上。关瓒被呛得睁开眼睛,倒是不讨厌,反而凑过去吻对方染上烟味的唇。
“元旦有假,”柯谨睿说,“到时候叫上疏远他们一起,出去玩一趟。”
关瓒闻言静了,过了很久,才迟疑开口:“你难得有假,不需要回家看看么?”
柯谨睿耐心回望关瓒,很清楚他想说的不止于此。关瓒有点心虚,又犹豫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问:“老师怎么样了?我……可不可以回西山看看他?”
柯谨睿笑了笑,心平气和地说:“不用回去,老爷子现在不住那里了。”
关瓒愣住,顺着问:“那住什么地方?”
柯谨睿道:“郊区离医院太远,不方便复查,老爷子出院以后就住进了后海的四合院,离我跟我姐也能近一些。”他顿了顿,然后又道,“西山别墅、老爷子的几架古筝,以及他名下的一笔存款,这些都以赠送的方式留给了你。”
“我不能要。”关瓒不假思索,直接推辞。
柯谨睿淡淡道:“别着急拒绝,等你见了老爷子再说。”
关瓒若有所感,静了几秒,他下意识问:“老师怎么了?”
“他忘了我们所有人,也不知道自己是谁。”柯谨睿说,“他只记得要找你,一直在等你回家。”
第84章 番外·冬来雪未深④
关瓒闻言愣怔。
他看着柯谨睿,眼神一瞬不瞬,眸底有茫然,也有缓缓浮动的不可置信。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关瓒的眼睫颤了一下,他垂下视线,微翕的唇瓣轻轻颤抖,然后不自觉地落泪了。
柯谨睿按灭手头的半根香烟,没有说话,而是将关瓒拥进怀里,用力抱紧。
关瓒心里有一万个不知所措,从压抑啜泣到彻底爆发,哭得近乎崩溃。
他控制不住地发抖,大声问柯谨睿自己是不是错了?是不是不应该计较那些十多年前的旧事?
柯谨睿翻身压住他,将小家伙颤抖的身子抵进被褥间。他很温柔地亲吻过关瓒被泪水粘结住的睫毛,吻他湿漉漉的眼尾和面颊。等情绪稍稍平缓下来,他伸手抚开挡在关瓒眼前的额发,很认真也很专注地看着他的眼睛。柯谨睿说:“这件事无关对错,你提也好,不提也罢,本来就是他早晚要面对的现实。”
“他会忘记仅仅是因为病情恶化,这是不可避免的内因,跟你没有关系。”
关瓒盯着看柯谨睿,有些胆怯,又有些担忧。他很怕对方只是假装平静,心里实际存有介怀,责怪他催化了柯溯的病情。然而那双眼里什么也没有,是一如既往的平静无波,比隆冬已至的夜色更深,幽暗寂静。
“说实话……”关瓒低低抽了口气,“这半年我时不时就会想起这事,我很仔细地想,也问过自己很多次,我确定我并没有真的怪过老师。他对我的好我都记得,对我来说,他的出现弥补了我人生中最大的缺失,他不只是教我弹琴的老师……”
他回抱住柯谨睿,手指发泄似的掐进他的脊背。
“你说过,有血缘的人解决问题通常只能不了了之,是分不出是非对错的,因为道歉对任何一方来说都没有意义。放在我父亲这件事上,老师有错,我爸也有错,可想明白了又有什么用?回不来的照样回不来,剩下的人也是活受罪。”关瓒合上眼睛,唇瓣隐忍抿紧,双肩极小幅度地发颤,“我得到了他的道歉和忏悔,然而到最后,我依然失去了那些至关重要的人,包括我的老师……”
柯谨睿无声叹气,手掌缓慢抚摸关瓒的发顶:“这是一个没有最优解的命题,无论如何都会有人受到伤害。”话说至此,他倏而顿住,静了半晌才复又开口,“其实对他来说,忘记未尝不是一个好结果。”
关瓒不懂,十分不解地摇了摇头:“为什么?”
“因为他也有遗憾,为当初没能保护好心爱的学生。”柯谨睿说,“这十多年来他活得并不轻松,念念不忘、愧疚自责。我爸年轻时一向心高气傲,的确看中名利和成就,但郁文过世以后他变了很多,自己慢慢淡出了民乐圈,不再出席各种活动。再后来他病了,开始忘记很多事和很多人,可是他忘不掉郁文,反而把他的喜好习惯转移到了其他人身上。”
“你能想象那种生活么?西山的宅子是空的,他身边也只有固定的几个人,可边边角角,一些我们平时都不会在意的细枝末节,在他眼里却处处存在有另一个人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