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你过来(年下,甜文)(29)
“嗯,推开窗子就可以看到。整片海像是挂在窗前。”沈因说。
韩远没再说话。
车里的空气又被抽走了一些。沈因有种缺氧的感觉。
他拿眼角一扫韩远。韩远正微微侧着脸,透过车窗,似乎在注视着夜色下暗沉沉的海水。
侧面看,他的鼻梁高而挺直,有种坚毅感觉,而微微翘起的嘴角的线条,却又让人觉得充满了柔情。只是这段时间,韩远给他的感觉像是更沉默了。
沈因的心忽然有些动摇。
“要不,上去坐坐。”沈因说。
“嗯。”韩远立即说。
沈因的手拧了拧方向盘。他简直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怕是脑子被驴踢傻了,才会说出这个提议。
两人之间发生了那么多,他相信不论是自己,还是韩远都无法心无波澜地独处一室。
正如同他与他同乘一辆车,都会觉得空间逼仄,空气稀缺。
但他邀请自己的学生到屋里坐坐,又怎么了?
这个学生,在自己人生地不熟的时候,给了自己诸多帮助。现在他从异地而来,独自一人,难道自己不该一尽地主之谊吗?
沈因在心里无限纠结中,把车缓缓地驶入小区。
韩远跟随沈因进入电梯,一直到26楼。沈因摸出钥匙,打开防盗门,率先进屋,把灯打开。
韩远杵在门口,一瞬间,整间屋子尽收眼底。
房间并不算大。约摸90多平米。却是整整的一个大通间。除了卫浴室被单独隔开,客厅、餐厅、卧室、书房都被打通,尽收眼底。但各个房间之间虽然被打通,但通过各种屏风的间隔设计,各个房间又有些微妙的周折。
整间屋子,即通透,又不至于一目了然。
韩远从沈因手里接过拖鞋,自己换上。
“你先坐。”沈因指了指沙发。自己走接直到卧室去换衣服。
虽说是卧室,在韩远的目光中,也是一览无余的。与客厅相临。而卧室旁边是书房,摆着巨大的书架。书桌上堆了很多书。
沈因把衬衣直接脱了下来,扔在椅子上,打开衣橱,拿出件居家服,直接套上。
从后面看,沈因的腰肢更加细窄。韩远一瞬间想起把他揽入自己怀里的情景。
忽然就有些心乱。
他移开目光,走到客厅的落地窗前,看了会海潮,才坐回到沙发。
沙发上除了一堆看着十分松软可爱的蓝色靠垫与抱枕,也扔着一些书与杂志。基本上都是自然地理类。
茶几上还有些乱七八糟的光碟。韩远随手拿起一张。
封面上,两个赤身裸体的男性,以极其刺激视觉效果的姿态拥在一起。
韩远放了回去。
沈因过来的时候,韩远已在开放式厨房,找出热水壶,接了净水,插上电源烧起来。
沈因看了会儿他的背影,走了过去,从冰箱里拿出两罐啤酒。递给韩远一听,自己一听,拉了环,喝了几口。
“真当自己家了。”沈因说,“坐吧。别瞎忙乎。”
韩远翘了翘嘴角。
自那天韩远闯入沈因的屋里,拥着他缠绵亲吻以来,两人一直都没怎么单独接触。
从车上起,一起荡漾在两人之间的紧绷的感觉,现在依然没有消失,反而因为进入沈因的私人空间,更加局促起来。
韩远坐在沙发上,大口大口地喝着啤酒。
沈因把沙发上的书捡了捡,目光扫到茶几上的几张光碟。略一犹豫,伸手也收拾收拾,塞在了茶几下面。
他知道,韩远刚才碰过。但他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一个正常成年人的正常生理需要而已。
沈因坐了下来。抽出支烟,点燃了。
只是面对韩远,就已让他的心动荡不已。
或许,自己真的已不再适合当他老师了。
“今天过来,颇受震撼吧。”沈因说。
韩远点点头。那个舞台比起他至今登过的擂台,都是不可同日而语的。看到那个舞台的一刻,他心中的某种东西被点燃了。
“高考结束后,我会过来参赛。我会入选新人王。”韩远淡淡地说。仿佛那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
沈因瞅着韩远,微微一笑。
沈因又抽了几口,尼古丁的麻醉感,并没有带给他想象中的闲适。
“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沈因把半截烟揿灭在烟灰缸里。
韩远嘴角动了动,却没有起来的意思。他的目光无意识地落在那半支还未完全熄灭的香烟上。烟雾依然了了地升起。
“沈因,我能在你这儿住一晚吗?”韩远问。
沈因愣了愣,几乎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他诧异地看向韩远。但韩远并没有看他。
“我就在沙发上呆一晚。明早就走。”韩远说。
没听到沈因回答。韩远抬起头,看着沈因:“可以吗?”
韩远注视着沈因的目光,淡然而平静。
沈因忽然有些混乱,他胡乱地点点,“嗯。”
答应了,他又开始后悔。
但自己在韩远家里白吃白住了那么多次,自己有什么理由拒绝他呢?
沈因在心里又默默地说服了自己。
沈因扫了一眼沙发。淡蓝白条纹的布艺沙发十分宽大,自己也经常窝在上面就是一夜。虽然韩远比自己高大很多,但也绰绰有余了。
“那你就睡沙发。这边的气候,给你拿条毯子就行了。”
“嗯。”韩远抿了抿嘴角。
“换洗衣服有吗?”沈因问。
“带了几件。”韩远说。
“那一会儿,你自己洗澡,睡觉。”说着,沈因站了起来。
“沈因,我也可以看你的光碟吗?”韩远问。
沈因语塞。一时不太确定韩远说的光碟指的是什么。茶几下面扔了很多。俗的,雅的。国内的,国外的。他不确定韩远指的是哪一类。
韩远淡淡一笑。“我已满18岁了。”
“别吵到我。”
沈因确定他指的是什么了。
沈因从衣厨里找出一条毯子丢在沙发上,转身去了浴室。冲了澡,换了睡衣,径直走到那张大床上,坐了上去。平时只有他一人,他不会穿得这么整齐。光着身子睡觉也是常有的事。
时间尚早,他打开床头灯,随手拿起一本书看了起来。
卧室就在客厅的旁边,韩远的一举一动都落在他的眼里。
韩远自己也去浴室冲了澡出来,只穿了件背心与长裤。他把屋里的灯基本上都关了,只留了客厅的一座落地灯。
整个房间顿时暗了下来。静幽幽的。
韩远这才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沈因的心梗了梗。
韩远从茶几下面摸出几张光碟,随手捡了一张,塞进了影音机里。
沈因胡乱地翻了翻书,心思全放在了韩远那边。
幽暗的光线里,只有超屏电视的光线不停地变幻、闪烁,却没有丝毫声音。看来韩远把声音调成了静音。
韩远半靠半卧在沙发上,手里似乎还拿着一本杂志。
从卧室角度,电视画面以45度的倾斜落沈因的眼里。没有意外,是部没有剧情,无修|正的动作片。
屏幕上,两个聊聊我我的美少年,一起嘻笑,打闹。镜头一转,两个人已到了床上。
如同任何这种碟片,两人迅速进入了前戏模式。
沈因心里幽幽地叹了口气。从在海岸上遇到韩远,邀请他一起回家吃饭那一刻起,就是个错误。
而且一个错误连着一个错误。
他不该一时头脑发热邀请韩远上来坐坐,更不该又一时犯晕,又答应了让韩远在这里过夜的请求。
在这些一系列错误里,错得最离谱的是,他没有以一位称职的老师要求自己,在韩远要求看这些光碟时,心一硬,把这些东西全部没收。
现在,这所有的错误结出的果,都反馈在他自己身上。
他感情上喜欢韩远,身体上也对他有需求。现在这种状况,无异于是自我折磨。
他清晰地感到自己身体开始有了反应。
这间让他引以为豪,大胆的突破空间限制的房间设计,第一次让他觉得十分后悔。
既让他怎么都无法回避韩远,又让他无法泰然自若地在床上自我解决。
他徐徐地吐了口气,合上书。侧躺了下去。
不知道韩远以什么心态看这些东西。他这个年纪的青少年,又如此出众,他相信他交过不止一、两个的女朋友。
现在,因为自己的原因,他涉足对他而言未知的领域。在他内心的深处,到底在想什么?
沈因有些烦乱。
但并没有多长时间,韩远站了起来,又换了张光碟。这张却是部诺兰早期的科幻电影。
沈因心里松了口气。
否则,漫漫长夜,何其煎熬。
半夜,沈因睡醒了一次,半睁着眼,电视依然光线迷离闪烁。韩远居然还没有睡。
他本欲招呼韩远一声,让他快点睡觉,但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已是凌晨5点的样子。心里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
过了一会儿,他的呼吸猛地一停顿。
韩远向这边走了过来。
沈因熟悉的脚步声。每一步踏在木质地板的地上,柔韧,几近悄无声息。如同一只出来觅食的猎豹。
脚步声在床边上停了下来。一会儿,有轻而长的呼吸,喷薄在他的脸上。
韩远蹲在床前,注视着他。
下一刻,一只温软的东西,落在他的嘴唇上。韩远的舌头,如同吮食糖果一样,沿着他的嘴唇边缘,轻轻舔舐。
他的动作十分轻微,不像是怕惊醒沈因,却像是要呵护着他。下一刻,他的舌头已轻轻撬起沈因的牙齿。他的动作充满力度而又轻巧,沈因的牙齿被启开一条缝,他的舌头跟着滑了进去。
不同于他吮食嘴唇时的温柔感触,在口腔被直接侵入下,韩远的舌头湿热而有侵犯性。他的动作依然轻慢,口腔的每个地方,都被他探寻一遍。
最后,他含住了沈因的舌头,深深地吮了几口。才又静悄悄地撤了出来。
过了一会儿,是韩远离去的脚步声,以及关门的声音。
沈因睁开了眼睛。背上细密的汗水已打湿了他轻薄的睡衣。
作者有话要说: 从现在起,沈小因与韩小远将的情感将进入蜜月模式哦~~~
☆、第50章 第五十章
周一下午第二节物理,沈因终于在课堂上看到了韩远。只是, 他不怎么敢看韩远。
在他的心里, 有些东西已不受控制般,脱轨而行。让他无法正视韩远的眼睛。
头天晚上, 沈因飞到这边,回到市体校时, 已近10点。碰到了正从医院里回来的梁鹤。
没有了前段时间摇摇欲坠的无力感, 梁鹤的神情显得平和了很多。
沈因询问小橡皮的情况。梁鹤说,这两天就可以出院, 正在办出院手续。
想到这个小院因为那个疯丫头,又将热闹起来, 沈因的心情也明媚了许多。
韩远也不用那么辛苦了。现在,他应该还在医院吧。
末了, 梁鹤欲言又止:“沈老师, 韩远这段时间在学校有什么事吗?”
“怎么了?”沈因笑着移开目光。
“我也不知道,你帮我问问。就是觉得他好象有心思。”梁鹤说。
沈因不知该如何做答。
梁鹤掠了掠耳边的头发:“他师父还在的时候,还能管管他, 现在可能只有沈老师的话他能听进两句。”
说着, 便快步走进了屋子。
上课前, 韦城在办公室找到他,说和他商量个事, 为了响应全市创建文体大市目标,由教育局发文呼吁各个院校开展创建活动。上周张驰也就此项工作进行了安排部署,计划由各班自行、自由开展活动, 然后由学校汇总,报送教育局。
韦城虽没明说,但神情颇有微词。现在这高三还不到两个月就要进入高考,这么个节骨眼,还要来这出,这形式主义也走得太严重。
末了,他征求沈因的意见。
沈因也就笑眯眯地问他有什么安排。韦城既然这样说,看来是已想好了什么,只等自己来附合,或是帮忙。的确,正如杜春宏所说,自从沈因来了之后,韦城成了甩手掌柜。
果然韦城开口,“要不,咱利用周末,弄一个保护母亲河行动。就在森林公园那段小河沟里,捡捡垃圾,搞搞环保怎么样。”
小河沟叫北水,从森林公园里的浩山穿流而过,夏季雨水多的时候,浩浩汤汤,还挺象回事,冬春季节,河水干涸,只是条大溪水。
但河水明净,水中奇石多,颇得游客青睐。也因此春光明媚之时,多有游客聚会野餐,带来众多的白色垃圾,被广大市民所垢病。当地的新闻直击也曾多次报道。
捡垃圾……倒是个好主意。
虽然是搞形式主义,但顺便带着学生搞搞春游,放松休息,沈因表示极力赞同。
那么问题来了:“沈老师,你看这周末,大家都有家有小,要不,就你和我带队行不?”
“好的。”沈因微笑允诺。
“那你上课的时候给同学们通知一下。让班委会做个宣传旗什么的。”韦城说着,又交待了一句,“还有,不能请假。”
沈因忍了忍,还是问了出来,“实在要请呢。”
韦城叹口气:“也就说说吧,实在有人请假,那不还给准了。”
顿了顿,“你说的不就是韩远嘛。这周都没怎么来学校。”韦城摇摇头。
沈因没敢接腔。这段时间,他没少给韩远请假。
下课前两分钟,沈因向大家宣布周末保护母亲何行动,班底下“哗”地一声。虽然同学们不爱上学,但也不爱劳动呀。
沈因简单地对活动进行了安排布置后,不忘交待一句,“不许请假。”
说着,他不由地向韩远瞄了过去。
一整节课,他都没向韩远看去。最后这一分钟,却还是没忍住。
两人的目光撞在一起。韩远的目光,依然淡然而深邃,静静地注视着沈因。沈因却有些吃不消,坚持了两秒,眼神飘到别处。
沈因微微一笑:“当然,如果实在有事,假也还是可以请的。”
但直到周五,并没有人向他请假。
不知道有没有人向韦城递假条。
小橡皮也已出了院。虽然看起来瘦了一圈,下巴更小更尖,但精神挺不错。脸上也红扑扑的,像是熟透的苹果。
沈因也实现了他的诺言,给她带回了维维的妹妹,妮妮。
小橡皮左拥右抱的,进入了自己的小剧场。
周六,沈因起了个早。比约定的七点,早到了近三十分钟。
到达的时候,操场上已杵了刘小溪、史子铭等几个班委会学生的身影。手里拿着宣传旗,手套之类。
意外的,韩远也已到了。
他不是班委会成员,也没安排任何事情,有些无所事事,只是一旁闲闲地站着。
事前,韦城曾提议由韩远来打宣传旗。毕竟全班数他最能吸引路人目光,由他举着旗,这一路的宣传肯定会事半功倍。
但沈因想着,韩远连来不来都不能确定,就建议还是由班长兼班花的刘小溪来扛旗。
刘小溪品学兼优,模样白净,扛个大旗,也还是不错的。
没想到,一来就看到了韩远。而且还这么早。
沈因有些意外,还有些连自己都说不清的愉快。一周阴晦的心情,忽然像是好了不少。
沈因走过去,简单地对班委会活动进行了安排与分工。
过了一会儿,学生都陆续续地来得差不多了,几个课代表开始给大家发放垃圾袋与手套,沈因就让刘小溪去清点人数人。
刘小溪扛着“爱护母亲河”的宣传旗,听沈因这样吩咐,她忽然看向韩远。
“沈老师,韩远同学很早就来了,要不,你也让他做点事吧。”
沈因一时语塞。
的确,纵然韩远不是班干部,但他老早就过来了,而且一直都无所事事地杵在一边,对班集体热火朝天的忙碌场面,袖手旁观。
做为班集体一员……
沈因向韩远看过去。韩远也正在看他。
沈因喉咙动了动,却什么话也没吐出来。
韩远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默默地向打打闹闹的学生堆靠过去,开始清点人数。
沈因收回了目光,脸居然有些发烫。
这几天他都在想,那个晚上,韩远或许根本就知道他只是装睡。
他亲吻自己时的动作虽然温柔,却并没有小心翼翼的感觉。而且他的舌头在自己的口腔里纠缠了那么长久,他不会真认为沈因一直处在熟睡中。
每次这样一想,沈因都因为尴尬而乱七八糟。甚至想找个地缝给钻了进去。
他这是默许,还是纵容?
什么时候,他允许韩远这样对待自己了。
大伙都叽叽喳喳,闹闹哄哄,你打我一下,我踢你一脚。一开始说来劳动,都一脸不乐意的样子,但现在看起来还挺投入。
过了会儿,韩远向沈因走过来。“都到齐了。”
沈因点点头。是都到齐了,可还一位老师没来。韦城。
沈因有些忧郁。
第一次,沈因对韦城的甩手掌柜作风感到不满。他已不想再次单独面对韩远。
正想着,韦城已慌慌张张地拎了个袋子一溜小跑地过来。不知是不是早上起得太慌张,有些衣衫不整,眼圈还有血丝,看来没怎么睡好觉。
这是又摸了一晚的牌?
“沈老师,早。”韦城忙着打招呼。
“早。”沈因含笑点头。
韦城从袋子里拿出个相机,目光在这帮猴崽子身上溜了一圈,“那个,史子铭。”
史子铭蹭了过来,韦城把相机递了过去。“小心拿着,别摔了。可是借人家的。”
同时,有人蹦了出来,史子铭的冤家与克星,陈大伟。他举起手,“老师,我也想拍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