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怀疑你不是好学生(77)
周什一非常守规矩地背对着方便的谢初鸿,盯着厕所门问:“刚刚那个学弟到底给你说什么了,感觉就两个字。”
谢初鸿也是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在上厕所的时候,跟人聊天:“不是字,他说的是‘Cold Blue’。”
周什一眉心一跳,顿时顾不上眼下的尴尬了:“他怎么知道的?”
谢初鸿安抚:“多半是以前去玩过,看到我了。”
“什么意思,他也是弯的吗?会不会说出去?”
谢初鸿觉得好笑,他现在不为这些紧张,反倒周什一开始了:“他如果想说出去,不用等到今天求上厕所。既然知道Cold Blue,估计这学弟自己也没多直,我答应一下,就是避免麻烦。”
周什一被安抚了,觉得有道理。
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经常一起睡觉的关系,两人一来一回聊着天,轮起班来意外地轻松坦荡。
从门口一出来,心里拧紧的螺丝就彻底松了。
洗手池前的镜子总共就那么一点点大,两人一前一后站着,下意识就跟每天早上洗脸刷牙一样,挨着挤着照起来,周什一几乎是拥着谢初鸿洗的手。
事情到这里,都还一切正常。
直到周什一倾身关水,正好撞上怀里还跟他说着话的人,不经意抬头——谢初鸿薄薄的唇瓣,擦着他的侧脸就过去了。
心底触电般,两人皆是一愣。
周什一下意识低头望向怀中人的方向,谢初鸿却还愣在原地没动,周遭一切声音被按下静音键,周什一甚至觉得他的眼睫毛要戳到自己,满心满眼都是近在咫尺微张的薄唇。
先前两次主动的接吻,都没能让两人心生间隙,眼下这次四目相对,氛围却是忽然就不对了。
像是传来什么裂出细痕的声音。
周什一也听见了。
其实他们就蹭了一下,没亲。
但从当时夏晚黎的角度看过去,对视那一下已经实打实亲上了。
没了保持许久的微妙平衡,两人相处肉眼可见地困难起来,都有些束手束脚,好在很快有了新的话题。
周什一看着穿梭在身边,不断将背包摞到伊铭、池澈他们身上的女生,忍不住问:“为什么没人让我背?”
别的事他没经验,照顾女生当挂架还是知道的。
以前三中有什么活动要出去,他因为个头,身上一般都是挂件最多的。
结果来了一中,连一米七出头的夏晚黎都难逃一劫,他竟然门庭冷落。
池澈挂着一溜大包小包从旁边经过:“不找你,当然是不想麻烦初鸿。”
经过上午校医那一出,整个学校应该没谁不知道谢初鸿最近身体抱恙。
挂包工具人体委也路过:“你们两个,只要麻烦一个,就等于麻烦第二个,什一沾了班长的光,就偷着乐吧。”
周什一哑然。
池澈在旁边却觉得古怪,平时更赤||裸的玩笑没少开,怎么今天这么无足轻重两句,反而暧昧上了?
周什一下意识把视线挪到身旁人脸上,也不知道他们两个什么时候这么好的,明明也没认识多久。
或许是心理作用,周什一总觉得那张帽沿底下的脸格外红,步子也走得慢,其实他始终对谢初鸿的身体状态存疑。
周什一正打算开口问,就听前面忽地传出一阵骚动,他们班几个男男女女围在一起——地上躺着个人。
“好像是丹宁妤。”池澈神情凝重,说着就和夏晚黎跑去了。
周什一本来也想跟过去,但……
周什一的视线刚落到谢初鸿身上,就被谢初鸿指使出去:“我感觉我中午被你按着吃多了,跑不动,你去吧,我坐这里等你,校医电话在我手机里,你让他们打。”
平时周六上完下午的课就放了,但今天环湖,晚上还得回去上自习。
他们班贪玩,不想那么早回教室,走得慢,路上学生没几个,老师又都走在最后,一时断了层,根本找不见人。
前面的人还在喊着,周什一看了眼旁边的石凳:“那你在这等我,万一拖久了……”
知道他担心回来晚了,赶不上最后收尾赶人的领导,谢初鸿压下帽沿摆手:“知道,我会跟老师说的,等你。”
周什一下意识捏了下谢初鸿的手,让他好好待着。
他赶到现场的时候,丹宁妤正脸色惨白地捂着肚子蜷缩在地上。
看见池澈想把身上的包给夏晚黎,周什一抬手就把自己和谢初鸿的包递了出去:“我来背吧。”
池澈没争:“像胃痉挛,校医在前面,谢初鸿手机在哪?”
“他包里最外面那层。”周什一动作很快,单膝着地,在大家的帮助下让丹宁妤趴到背上,“抱紧。”
丹宁妤明显是疼得狠了,锢在周什一脖颈上的胳膊很用力,额头一层冷汗也不忘问:“我会不会很重……”
“比初鸿轻多了。”周什一安抚,抢在池澈翻出手机问密码前,伸手把指纹打上,“通讯录里存的名字就是‘校医’。”
池澈迅速拨通电话,把情况说清。
校医坐着观光车往回,周什一就背着丹宁妤往前赶。
一帮人围在旁边本来想帮忙托着点,结果发现说丹宁妤轻,不是周什一开玩笑,他们光是跟上这人大步大步迈出去的步子都够呛。
周什一问怎么突然不舒服,纪委答了,应该是贪凉,胃受了刺激,刚一吃完午饭就跑去喝冰可乐、吃冰淇淋。
周什一怕丹宁妤被他颠得不舒服:“你要受不了就给我说,我慢点。”
但丹宁妤趴他背上又哭又笑的,也不知道孩子是不是病糊涂了,一个劲说他背上舒服,胃里都暖和点的。
十分钟,还是二十分钟?
跑到大家都开始担心周什一会不会背不动了,周什一还说没关系。
直到疼得半天没了响动的丹宁妤,都忍不住出声。
周什一才解释:“真的没关系,我上次背初鸿走了四五十分钟。”
众人纷纷侧目,问这是怎么了,要背这么久。
“他喝多了,我背他回家。”
周什一这话一出,惊起大家“哇”声一片:“班长他喝酒吗!”
大概希望大家用“普通人”的标准对待谢初鸿,周什一是打心底里乐意给大家讲那些接地气的模样的:“他经常拉我去沿江大道吃烧烤。”
大家显然对班长的“私生活”非常好奇,问题一个连一个,周什一回答得非常有耐心。
“班长真的会去那边吃烧烤吗?”
“他很喜欢沿江大道的。”
“班长酒量怎么样?感觉会很好。”
“没,特别差。”
“哈?”大家都不信。
周什一:“真的,白的就一口,啤的几瓶就上脸,半打喝完直接不省人事。”
大家又是一片“哇”,谁知道他们班长还有这一面啊。
就连丹宁妤都觉得胃没先前疼了,笑说:“酒量差怎么还喝。”
周什一点头:“次次醉,次次嚷着要喝。”
大家都乐了。
“那你们怎么不打车回去?”
“他闹啊,不肯打车,非要我背。”
“还非要我沿着江边走,说他要吹风,不准抄近道。”
一帮人已经“哇”累了,跟第一天认识谢初鸿一样,新鲜得不行:“班长这么任性吗?平时完全看不出来啊。”
“他要面子的。”周什一咧嘴,“反正你们别告诉他我把他老底揭了,人设崩了,要找我扯皮的。”
等到把人送到校医手上,周什一一颗心也就放下了。
他嘴里说着人家谢初鸿脸皮薄,其实他自己也没厚到哪去,只能说比以前强点,但依旧应付不来很多场面。
眼下连丹宁妤的道谢都来不及听,就脚底抹油悄悄从包围圈出来跑了。
回程的路上几乎看不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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