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中满秀色(76)
“你觉得我和老师,不会长久,是不是?”
苏易欢没否认,却又不完全是这个意思,“不是针对你,我觉得没人能跟他长久。他那个脾气和性子,孤独终老也是情理之中。他脆弱无助的时候,我在他身边可以看到自己的价值。当杜弘然恢复了之后,他运筹帷幄,我不知道能为他做什么。”苏易欢笑了一下,问徐文,“你能为杜弘然做什么呢?你觉得几年之后,你又能为他做些什么?”
两人对话之际,徐文的电话响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杜弘然先是问他在哪儿,而后又说提前离开学校,回家发现屋里没人。
徐文说自己在喝咖啡,和苏易欢,两人出门正巧遇到了。
杜弘然冲着电话忍不住笑,开玩笑问他,“身体还没好就上战场了。怎么样,把‘情敌’收拾了吗。”
徐文本来不觉得小题大做,甚至还在心里给自己鼓掌。
可他听老师这么说,耳根忽然红了,害臊不已,“不是,我们就是随便说几句话。”
苏易欢明天要走,杜弘然遇上了,正好过来道个别。
徐文买了单与苏易欢站在门口,等了片刻瞧见杜弘然下车走过来。他走到徐文身边,自然而然与苏易欢保持些许距离。
他说的,他都在做。
徐文看在眼中,忽觉心里不是滋味。他想起故事里失去母亲的杜弘然,莫名心疼。
杜老师那般骄傲自我,沉默脆弱的样子得多让人不忍。徐文抬起手,默默揽住杜弘然的手臂,期许这辈子都不会再有相似的情况发生,希望老师以后都能顺遂顺心。
送走苏易欢,杜弘然轻抚徐文的额头,“还烧吗?怎么不在屋里好好休息。”
“我没事了。”徐文深吸一口气,如释重负。不管真假,总归是把拥有“情敌”名号的人送走了。
杜弘然搂着他的肩膀,带着他一道往前走,“咱们吃什么,今天你请客。”
“又请客?”徐文条件反射,“那......吃便宜的。”
“吃贵的。你请客,刷我的卡。”
徐文低着头忍不住笑,一颗心泡在蜜糖罐子里。
苏易欢问,和他在一起,你不会觉得辛苦,不会觉得累吗?
他没要徐文回答,他亦不需要徐文的答案。
只是当这问题闯入徐文耳中,他心里已有了想法。
觉得累吗?当然。
杜老师脾气差,一开始又不如现在这样待见徐文,自然很辛苦,很累。
可世间之事,哪件不辛苦,哪件不累?
徐文没有无虑的出身,没有优渥的生活。
他从小看母亲照顾父亲,看父亲身体欠恙却还得为家庭辛劳,他们很累、很辛苦。
徐文懂事以来便努力学习,无数个夜晚熬夜看书,为的不过一份好大学的录取通知书。上了大学,他在旁人玩游戏看小说的时间刷题备考,他在舍友享受假期的时候参加竞赛,为的是奖学金,是减轻爸妈的负担。他亦辛苦,很累。
相比之下,这些年对杜老师的喜欢落于无声处,而当他发觉之时,距离已如此之近。
何其幸运,最艰难的路已经过去了。
他努力,他抓住不放,然后他得到了老师的回应。
相比其中的“累”与“辛苦”,巨大的喜悦与欢愉更为刻骨,像是嵌进他的骨头缝一样,想到都是甜的。
感情需要维系,关系需要努力。
当下的一切,比徐文经历过的任何事都要轻松。他在杜老师面前无所遁形,连心底的累累伤痕都暴露无遗。与杜弘然相处,他时刻感觉危险,可又觉无比安全。
不堪早已展现无遗,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不仅如此,自打上大学以后,徐文觉得自己脚腕上挂着铅球,很沉,很重。
来自家庭,来自父母,来自过去。他不曾逃避,却很想有个偷懒打盹的栖身之所。
生活中遇到的每件事,他都需要考虑权衡,都得努力让父母跟上自己。他既得瞻前,亦得顾后,稍有不慎就会不堪重负。
周而复始的几年生活中,他看着杜弘然往前走,那是他唯一且最耀眼的光芒。是他的目标,是他的方向,是他前进的灯塔。
跟在杜老师身边,躺在杜老师怀里,徐文无需向后看,仅仅抬头就足够了。
真的轻松,太轻松了。
“想什么呢。”杜弘然见徐文不吭声,笑着又说:“刷我的卡还不乐意,你还想买单不成。”
“乐意,特别乐意。”徐文搂住杜弘然的腰,又往他怀里蹭了几下,恨不得把感冒发烧都传染给老师。
徐文不是闫成益,亦不是苏易欢。
他们质疑杜老师身边的位置,可徐文却天然合适,并且视若珍宝。
徐文深吸一口气,感觉空气都是甜的,“杜老师,”他凑到杜弘然耳边,低声细语,“我现在觉得自己跟您特别合适。”
“生病几天长本事了,敢说这么自以为是的话?”杜弘然揉捏徐文的后颈,语带温柔。
徐文“嗯”了一声,点头,“跟您学的,您教的好。”
第66章
休整几天,徐文回到办公室。
正月刚过去,讯然门口的街道还不见大片的绿,办公室又传出了些流言蜚语。
这次,与徐文无关。故事的主角是于彻,据说他想要离开讯然,动了其他的念头。
“于师兄要离开,为什么啊?”
“我看于师兄肯定有了更好的去处,老师留不住他。”
“按照师兄的资历,去哪儿都会很好。”
午休的时候,各个师兄弟七嘴八舌。
“还没谱的事儿,于师兄自己都没说呢。”
“这种事情,等于师兄自己说什么的时候,就只剩下告别了。”
徐文低头吃饭不吭声,不知真相如何,不好插嘴。他手头好几个项目都要和师兄商量汇报,若真有人事变动,可能很多事都会改变。
“新婚”燕尔,杜弘然这几日将徐文生病欠下的“恩爱”都找补回来。
徐文趴在他怀里,睡衣退到了手臂处,露出白皙的肩膀,上面是杜弘然留下的吻痕。一片又一片,劣迹斑斑。
徐文光着脚丫,正巧让杜弘然在他脚心处来回骚弄。
“老师,痒......”徐文哼着鼻音,无处闪躲,直觉痒到了心窝里。
“痒就帮你再挠挠。”杜弘然敞着胸膛,肌肉线条饱满紧实。两人肌肤相亲,连空气里都充满了“欲”。
徐文受不住,缩在杜弘然怀里浑身发颤,忍不住抬头去亲他嘴角,想给自己讨个“乖巧”。
杜弘然压根不吃这一套,清了清嗓子忽然翻身,将徐文压在身下捏起他的脚踝,继续骚弄脚底心。
徐文想笑,亦想哭,半挂着的睡衣完全扭曲,套在手腕上露出整个锁骨与胸膛。“老师......”徐文身子酥了,心口化了,眼角还挂上了泪痕,“老师,咱们......聊聊天,行吗......”
“行啊。”杜弘然侧头亲吻他的小腿内侧,而后是膝盖,时不时用牙齿蹭过他的皮肤,“你想说什么,我听着。”
徐文吞咽口水,脚尖都绷直了,“那个,我......”不知说什么,徐文抓住脑中的事情便随口道:“您有没有听说,于师兄要离开的传闻。”
话说出口,杜弘然倏得停下来。
徐文愣神一惊,忽觉自己可能说错了话。
这些日子两人相处,不谈工作只有风月,杜弘然不过问徐文的进度,亦不管他出国考核准备的怎么样。在这屋里,他是他的老师,也是他的情人,更是他的“一家之主”。
可若是将办公室的话语带回屋里,甚至是在床榻之间提到,一下就变了味道。
“我说错了,”徐文抬起上半身,凑近杜弘然眨眨眼睛,“能不能重新聊别的。”
“不能。”杜弘然瞧他忽然拘谨,皱眉说道:“你觉得自己哪儿说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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