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个奥运冠军[花滑](345)
少年张开着双臂,抬头,对上看台上青年那同样温柔而灼热的眼神,弯起眼睛,许久才收回眼神。
然后,在观众们久久静谧无声,还没回过神的恍惚视线中,少年优雅欠身,鞠躬谢幕。
每一个方向都没有落下,当然,池惊澜依然是把凌榆所在的那个方向,留在了最后一个。
曾经的那场《冬至》,池惊澜无声许下过承诺——他要和凌榆一起站到世界最高,最广阔的舞台上,然后以这一场《冬至》,当作是他赠上的惊喜礼物。
如今这个承诺真正实现,但其中意义,已经远超当初的那一场短节目。
上一次,《冬至》写的只是他和凌榆,他们彼时还带着对彼此的试探,池惊澜回看那一场节目的时候,都会被自己当时的大胆和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魅惑给脸红到。
而这一次,不说他们彼此之间已经不需要试探,《冬至》写的也不仅仅只是他和凌榆。
池惊澜扫过看台上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孔,重活一辈子,他受到的所有爱都几乎齐聚于此,他不太会述说感激,只好通过自己最擅长的节目,来反馈同样的爱。
对朋友的爱,对亲人的爱……以及,这场节目的初衷——对爱人的爱。
冰冷的雪原之下,是他们每一个人热烈鼓动的心脏——因为冬天,是他们冬季运动员生命力最旺盛的季节。
他们是冻土中抽枝生长出的芽,终将开出最绚烂的花。
这次节目没有魅惑,只有温柔与坚定。
在全世界的见证之下,少年坚定地作出了选择,此生都不会再改变。
他们是并肩的同行者,他们也是要陪伴彼此一生的挚爱。
观众席上的观众们终于回过了神,齐刷刷地站起来,掌声雷动,充斥了整个场馆。
而凌榆,扶着看台的栏杆,看着少年朝他轻笑谢幕后转身走向等分区的背影,灵魂飘飘然,完全无法落地。
身旁,身后的喝彩声如雷鸣一般,可凌榆却只能听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一声比一声更响,一声比一声更加激烈。
他看明白了,他怎么会看不明白呢?
——这是高朋满座的喝彩声中,他的心上人最盛大烂漫的告白。
而他的身旁,就是自己的父母,乐乐的父母……他们都来到了这一次的冬奥会现场,并且在这几天里一见如故,已经聊成了亲如一家。
凌榆相信他们绝对能查觉到些什么,尤其此刻,他已经感受到了自家爹妈那高深莫测的打量的眼神。
不说池惊澜的表演太有渲染力,让人能一下明白他在讲什么故事,就说《冬至》这个名字,指向性也已经足够明显。
池惊澜把这个节目拿到冬奥会的赛场之上,绝对比之前还要大胆太多。
可他都不怕,凌榆怕什么?
向来内敛的少年做到了这种程度,凌榆此刻心中的情绪都快要爆炸了。
“小鱼,你……”
凌榆站在运动员特殊看台的最边缘,旁边就是vip看台,凌榆的父母和池惊澜的父母的位置都可以说是紧挨着凌榆,因此,他们很快就发现了青年状态的不对劲。
凌父凌母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一点……心虚。
知子莫若母,要说之前凌母还只是怀疑,那么此刻看完池惊澜的短节目,再看看自家傻儿子那明显得不能再明显的反应,那点怀疑就完全变成了确定。
救命啊,他们此刻的第一反应居然不是自家儿子的性向问题,而是自家儿子居然……拐带未成年……
甚至这颗小白菜的父母还就在他们旁边……
看着池惊澜父母脸上浮现了略带思索的神色,凌父凌母不知为何,突然有些汗流浃背。
最后凌母没忍住,戳了戳仿佛呆成了雕塑的儿子,刚开口喊了个小名,就见凌榆一下子蹿了起来,然后他们的视线中,只剩下了青年风风火火离开的背影。
“咳咳,妈,有事之后说,我先去找乐乐——!”
飘散的空气中,只剩下了青年急切而热烈的尾音。
凌父凌母:…………
他两面面相觑,顶着池惊澜父母那动作完全一致的轻挑眉的注视,干笑两声,认命开始东拉西扯。
而另一边,快要爆炸的某青年蹲守在池惊澜回休息室的必经之路上,等他心心念念的少年出现,一把便拉过了他。
因为是个人赛,所以此刻跟在池惊澜身边的只有孙莹莹和摄影师,青年勉强绷着脸正经地跟他们说了句想和池惊澜单独说几句话,然后脚步匆匆地拉着池惊澜,便消失在了他们的视线中。
池惊澜感受到了青年抓住他手腕的手掌温度灼热,脉搏的跳动如同疾驰的马蹄般急促,眨了眨眼,耳朵仿佛也被传导了同样的温度。
他没有抵抗,回头对茫然的摄影小哥,和一脸幽幽看着他们的孙莹莹摆了摆手,无声地张口说了句我有数,才跟着凌榆离开。
然后,有数的少年被青年拉到了一个无人的休息室。
砰的一下,门被关上,少年被抵着靠在了门上,一只炽热的大手抚上了他纤细的腰,两人身体紧密相贴,池惊澜还没换下的考斯藤上的水钻几乎要嵌入彼此的身体之中,隐隐生疼,但换来的,只是他们更用力的拥抱。
仿佛要用这点疼痛来确信这不是梦一般。
“唔……”
下一刻,少年被迫仰头,唇齿瞬间被撬开,带着身前青年狂风骤雨般的热烈。
“乐乐……乐乐……”
许久之后,他们才喘着气放开彼此,青年抵上少年的额头,低语呢喃,沙哑的声音带着快要爆炸的隐忍与克制。
“等我两天,乐乐。”
然后把我,和我的金牌,一起送给你。
第250章 -冬奥(三十五)
凌榆灼热的气息仿佛从四面八方朝池惊澜包围而来,他仰着头承受着青年的热烈,伸手本能拽住他的衣襟,拉扯出深深的印记。
身后是冰凉的门,身前是如太阳一般炽热的怀抱,极致的矛盾托着少年浑身的感官,飘飘然离了地。
池惊澜恍惚之中,听见了远处场馆中因他而起的雷鸣般的掌声逐渐平息,听见了下一个上场的运动员的节目音乐响起,在整个场馆中环绕,又直至尾声。
甚至,还有近在咫尺的一门之隔外,来自工作人员们,来自其他国家的运动员们忙碌的脚步声。
那熟悉的带着冰刀套的冰鞋踩在地面上的声音,一声一声,逐渐和池惊澜剧烈的心跳重合。
门外人们的交谈通过那扇并不厚实的门传入池惊澜的耳中,池惊澜似乎听到了自己的名字,但不知为何,明明那么近的声音,却也像远处场馆中的声音一般,似隔着层薄雾,迷迷蒙蒙,听不真切。
直至凌榆依依不舍地松开他的唇,那沙哑隐忍的呢喃贴着池惊澜那殷红的耳垂响起,所有的声音才好似突然炸开一般,骤然真切起来。
少年的眼角泛起生理性的泪水,似是还没从刚才激烈的拥吻中回过神。
他仰着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凌榆,眼尾带着薄红,还隐隐闪着润泽的光芒,唇微张着,红得近欲滴血,明显经历了一番蹂躏的模样,偏生他的表情乖巧中还带着些许没回过神的茫然,集合在他那张精致到妖孽的脸上,刚刚勉强克制住自己的凌榆又倒吸一口凉气,好半晌,无奈投降,伸手覆住了少年的眼。
“乐乐,”凌榆无奈又亲昵地喊着怀中人的名字,微微低头,脸颊贴上少年的脸颊,耳鬓厮磨时喟叹道:“现在不要这么看着我……我会忍不住。”
无比直球的话语如同除夕夜的烟花一般炸开在池惊澜的耳边,混沌的脑子中终于找回了一丝清明,他眨了眨眼,浓密纤长的睫毛扫过青年滚烫的掌心,泛起的痒意却一同传达了两人的心尖。
池惊澜松开不知何时被自己攒得皱成了一团的青年的衣领,探出温热白皙的指尖,在一片黑暗中摸索着,想要去抚平那些褶皱,却被青年一把握住了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