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限大佬一心向学(493)
大巴车拉着一车的参赛选手往海边驶去,车里的人都在摇晃中昏昏欲睡,杭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倒在了唐隽的身上。
唐隽回头看了杭峰一眼,见有阳光落在了他的眼睛上,不适地蹙着眉。于是他努力挺直自己并不算强壮的身板,身体转到一个合适的位置,用头挡出了一片阴影,也挡住了那片扰人的光。
杭峰拿来的帽子,同时又很好地护住了唐隽的脸,帽檐歪斜,就像最后一缕射向脖颈的阳光,都被遮挡的严严实实。
身后的影子交缠在一起,就像交颈缠绵的天鹅。
车大概开了50分钟,睡了一个小觉的杭峰,在车速减缓的第一时间就睁开了眼睛。
入眼是大片的椰树,顺着海风的方向弯斜着身子,树冠上都结满了青色的椰子。
大树下面,用以填充的是成片的鸡蛋花,大片的绿色树叶,配上白瓣黄芯的小花,成片绽放的模样,让杭峰一瞬间以为自己回到了浪域。
继而又回过神来。
这里是厘巴岛,奥运积分赛场的第一站。
在过去的两场比赛里,杭峰在萨瓦迪卡吉普岛的洲际比赛,拿到了冠军,让他在奥运积分榜上获得了300的积分。
洲际比赛的分数并不高,冠军也才300分。
亚军是250分。
季军是200分。
再之后的分数,便是以每名少10分递减,直至16名以外的选手,便只能获得10分的参与分。
世界赛场的分数就提高了。
冠军的分数达到了500分。
亚军是400分。
季军是300分。
再之后同样以每名10分递减,直至16名以外的选手,可以获得20分的参与分。
换句话说,杭峰现在只有700分的积分。
本尼·马龙必然是洲际杯的冠军,所以他有800分,比杭峰多了100分。
竞争前42名的奥运资格,对于杭峰来说并不难,哪怕他因为缺席缺席一场,总积分也能挤进前10名。
毕竟积分规则里,前三名的分数超出了所有人的高,50~100分的跨度,对于无法登上奖牌榜的选手们而言,是非常难以超越的。
因而一旦没有了“资格”的压力,杭峰现在确实满脑袋想的,都是怎么能在最终的积分上,超过本尼·马龙,冲到第一的位置上!
和本尼·马龙这个人无关,即便杭峰确实非常不喜欢他,不过最主要还是胜负心的存在。
没有人想输,也没有人愿意承认自己确实不如别人。
竞技精神,正是奥林匹克运动会诞生的原因。
杭峰还在盘算着自己的积分,大巴车已经停在了宾馆的大门口,发呆的杭峰慢了一步,后面已经准备好的人占了他的位置,他干脆也就淡定地坐着,并不着急下车。
前排逐渐空了起来,但身后却一直有人在走,杭峰目光落在已经下车等待拿行李的人群,突然发现有两秒钟,自己的视角余光没有再看见人。
都下完了?
杭峰急忙收回视线,站起身来,继而愣住了。
只见路易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自己的座椅旁边。他强壮的身体将走道挤占的满满当当,像是一座大山,阻挡了身后所有等待下车的人群。
路易被看着,笑开一口白牙,阳光明媚的笑容深处,藏着的是丝丝的谄媚讨好。
杭峰:“……谢谢。”
说着他起身迅速将自己和唐隽的背包拿下,带着人快步的走向车门。
身后传来脚步声,杭峰回头看了一眼,视线落在路易笑着的脸上,手臂起了一层薄薄的鸡皮疙瘩。
“厘巴岛站”主办方的住宿安排,比“南澳站”好了太多。
这里大概是新建成的海滨度假村,为了做一波宣传,所以承办了这一站比赛的住宿场地,崭新的设施设备,窗洁明亮,在空气清新剂那淡淡的香气下,还能够闻到新建筑的泥沙气味。
又或者说是甲醛的味道。
大赛组这次经验丰富,带着主办方的人在门口签到,直接发放了号码牌。
杭峰再一次拿到了和其他队友合住的标间房卡。
几乎没有停顿的,左手转右手将两张相同的房卡,都放进了何洲的手里。
何洲接过房卡,也毫无停顿地拿出一张,递给了罗总。
已经习惯了,走哪儿罗总都会跟着何洲,这一路要不是有罗总紧迫逼人地跟着,出了名淘气的何洲,不知道能闹出多大的乱子来。
这是一个语言不通也敢出门溜达,和任何一个看着疑似华国人的游客打招呼的家伙。
但这次杭峰没有收到罗总的房卡。
罗总说:“他们给我安排的也是标间,只有你爸拿了一张单间卡。”
杭峰看老杭同志。
老杭同志看杭峰。
两人都默契的没有提换房间的事。
杭峰跟队出门比赛,非得住单间已经有点过分了,要不是每次罗总以要看顾何洲的名义和他换,就算杭峰在队里的声望足够,但这种行为也很难让人理解。
就更不要说他和自己的父亲,领队杭会长换房卡,这样就说什么都说不过去了。
在和老杭同志交换完目光,杭峰回过神来,心里一沉。
糟糕,不会房间不够,连单独的房间都开不了吧?和唐隽一起换宾馆住,既不方便,也说不过去啊。
“我去前台看看。”唐隽明白杭峰在担心什么,总要先去问问才行。
杭峰点头,将行李暂时留在原处,和唐隽一起往前台接待处走去。
两人并肩往前走,老杭同志也在安排队员们的入住,谁都没注意无所事事的何洲,跟在他们的身后。
看着杭峰和唐隽迎面走来,早就被反复安排好工作范围的前台小姐们,都看向她们中间一名黑发黑眼的亚裔姑娘。
这姑娘也起身,笑容满面地用着地道华语,对两人说道:“下午好,杭先生、唐先生,有什么事可以帮到你吗?”
被喊到名字的两人都是一愣,继而疑惑问道:“华国来的?”
姑娘点头:“是的,我在这里工作,主要就是负责接待华国人。”
这也正常,来厘巴岛的华国游客实在太多了。
华国同胞就更好交流了,杭峰询问有没有空房间的事,这姑娘很快就遗憾地摇头:“已经没有了,我们度假村的接待量正正好完成这次的比赛招待,除了一套最贵的总统别墅,我们已经放出了所有的房源,就连一些原本的单间都暂时改成了标间……”
但没想到,杭峰和唐隽两人都是眼睛一亮,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道:“就这套别墅。”
前台姑娘愣了一下,出于好心人的建议:“太贵了,住一晚上六万多呢,确定要住吗?要不我问问领导,看看能不能给你们打个折。要不我看看能不能帮你们调剂一下,你们缺一个单独房间是吗?”
杭峰先道了谢,才说:“就不麻烦了,就住几天的事,你帮我打个折扣,我们就住那套房。”
前台姑娘自然也不好再劝,拿起前台的座机拨了电话出去。
杭峰和唐隽对视一眼,正庆幸还有单独的房间,就听到身后幽幽的声音响起:“一晚上五六万的房子都能住,这比完赛就大几十万了!要不你们把钱给我,我想办法给你们挪个空房间出来。真是的,干吗非得住一起,又不是两口子……”
最后三个字一说出来,何洲的眼睛倏地睁大,像是打开了任督一脉似的,表情瞬间扭曲。
“你们……”
杭峰反应最快,一把扣住何洲的嘴巴,一路把他从前台推远,直到墙角。
唐隽看着两人远去的身影,嘴角紧张的抿了一下,继而又松缓下来,转头一脸如常地看向前台姑娘,眼底藏着谨慎的观察。
这边何洲被杭峰捂着嘴推到墙角,一路呜呜地叫个不停,直到停下,亲眼看见杭峰嫌弃地放下手后,还在自己的衣服上擦了擦,一股子邪火冒出来:“还嫌弃我呢?我还没嫌弃你呢!”
嫌弃?
杭峰的眼睛眯了起来。
和唐隽在一起后,身边所有知道他们关系的人,都表现出了最大的接受力和友善,这还是他第一次感受到“歧视”,而且还是在何洲的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