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限大佬一心向学(464)
简还在说个不停。
“卡洛斯是一个顽固到让人讨厌的家伙,他明明是日不落人,却有着日耳曼人的顽固, 同时还有日不落的傲慢。
但是当我知道超级U型池的主裁判邀请了他后, 就知道自己不用再担心了。
有原则的家伙固然不好相处, 但谁也无法污染他心中的骄傲。我改变不了他的立场, 资本也不行, 裁判界需要这样的人。”
简喝了杯咖啡, 继续说道。
“莫泊桑要去挑战一个造型古怪的池子,与其说是U型池,不如说是造型古怪的大跳台。出发高度已经超过了200米,飞起的高度则超过20米……其实这没有意义, 下滑的速度就像人体自由下落的速度, 达到一个程度后就进入到了匀速下落, 不过是噱头罢了。
X-games那边显然知道这样的挑战没有意义,他们打算将莫泊桑的挑战包装成“在废弃的赛道里飞出人类的最高距离”。
换句话说,无论是起跳还是落地点都会出现瑕疵,甚至是人为的破坏赛道, 营造惊险的感觉。”
杭峰的脑海已经有那个画面了。
说句不好听的,当极限运动的挑战达到一个真正的“人类极限”,很短时间内再也无法有明显的突破后,一些“个人挑战”开始剑走偏锋,更甚至是刻意将极限运动员往死亡的方向逼迫。
为了钱,为了名,为了博那不足三成的成功率,每年依旧有络绎不绝的年轻人,被埋入资本的坟墓。
甚至有些人去世后,家人却无法拿到事先说好的那部分钱。
层层盘剥,一路克扣,本来就拿命去博未来的人,无权无势又怎么和资本对抗。
就连莫泊桑,也很清楚自己正陷入资本的陷阱里。
#奥运冠军极限挑战身亡#的话题会不会很耸人听闻?
人为的制造赛道的瑕疵已经很危险了,资本甚至可能为了营造惊险的话题,将赛道设计的直接致命。
莫泊桑即便是世界冠军,为了保障自己的利益,也只能向“世极会”求助。
这也正是“世极会”成立的初衷之一。
简说:“说起来类似的挑战,我在二十年前有听过类似的事,他们在落地的地方设计山石,能够顺利滑行的部分不足三米。”
杭峰蹙眉:“结果呢?”
简抿了抿嘴:“那个家伙摔断了双腿,然后欢天喜地得到了八万米金的赔偿。”
唐隽说:“大好的年华和健康的身体,就换来这么点?二十年后的现在,八万米金算得了什么?”
简点头:“是的,我记得六年前有特意去找过那个家伙,才知道他死了,赔偿金他一年不到的时间就被挥霍一空,他的女友拿走他最后的一点钱,将他遗弃在了冬季冰天雪地的户外。或许很多人觉得这是他的选择,他该得到的苦果,如果自己在二十年前有那么多钱,一定不会像他那么凄惨。但是我想说,赔偿的金额是15万,而且他的挑战视频也被包装推动,在那个时代引起了一个不大不小的话题,还有富人给“可怜的路易斯”捐款,这部分钱据说已经超过了赔偿金的总额。”
杭峰和唐隽听的窒息。
再一次意识到简成立这个组织的意义。
极限运动是人类对极限追求的本能,是生而热爱冒险的人所创造出的一方世界,却被资本入侵,形成了一个灰色的地带。
或许有人一战成名,但更多的人却只是其中一个“可怜的路易斯”。
办公室里安静了一会儿,在简面前的咖啡喝完后,他说:“会更好的。我会努力让极限运动成为它本应该的样子……”
……
杭峰在瑞国待了三天,就不得不离开了。
他今年的冬季赛比完,距离夏季冲浪的集训期还有一段相当长的时间,本来可以在瑞国多待几天,多陪陪简。只是简太忙了,空出两天的时间陪他们已经到了极限,最后甚至坐的红眼航班前往米国,参加第二天一早的会议。
简离开,杭峰留在这里就没有了意义,不过看了一眼唐隽,杭峰决定将这段旅行额时间,尽可能地延长一点。
因而,杭峰联系了阿拉法特,一天多的连续飞行和转机,再下飞机的时候,杭峰已经踏上了干燥燥热的沙漠地带。
恢弘雄伟的建筑,最新限量的艳色豪车,就连室外的街道上都铺设着空调,金色的沙粒下流淌的都是汩汩的金子。
这里是中东。
阿拉法特来自于一个大家族,作为旁系的继承人,他的家庭虽然只继承了那漫天石油的一小部分,却给了阿拉法特父亲将财富滚动起来的初始资金。
他们家的投资遍布全世界,很多大集团大机构都有他们家庭的影子,成功理财的巨额收益一点也不比占据一片油田少,阿拉法特在这里过着犹如王子般的奢华生活。
杭峰进入中东后转机,乘坐的就是阿拉法特特意安排来接他们的私人飞机。
之后在机场直接乘坐直升飞机,穿过大半个城市,停在一栋50层的摩天大楼顶层。
这栋大楼的拥有者名字,正是阿鲁夫家族。
阿拉法特顶着那片全世界都眼红的白布,穿着一身平顺而富有质感的白色长袍,亲自前往顶楼接待了他们。
同时介绍说:“我的VR工作室就在26层,顺路去看看吗?”
说好的工作室,却像一家游戏公司,整整占了这栋大楼三层,来自世界各地的程序员人才在为年轻的富豪工作,而且几款VR游戏同时开发,已接近尾声,杭峰尝试了一下,可以想象跨时代的产品即将要冲击全世界。
晚上在阿拉法特的家里用餐,杭峰见到了那头可以当成雪橇犬用的公狮子,温顺的在阿拉法特的脚边,舔着自己脚底的毛。
这天的晚宴属于朋友间的聚会,杭峰喝了一点酒,阿拉法特喝的更多,目光再度落在唐隽脸上的时候,说道:“你们两个人总是在一起,关系未免太好了。”
杭峰说:“他在日不落拿到了数学竞赛的冠军,大学希望他提前一年入学,你或许可以把这次旅行看成他的毕业旅行。”
阿拉法特自然清楚唐隽的成就,趁机提出邀请:“毕业后愿意来这里发展吗?你可以用你的学识来技术入股。”
杭峰笑了:“技术入股从某方面而言是空手套白狼啊。”
唐隽则直接摇头:“我对核物理其实很感兴趣,所以入读的是国家科技大学,或许未来的某一天我可以在中科院工作。”
阿拉法特的国家虽然富裕,但和军事大国从来无关,核物理方面的研究更是几近于零,即便现在核能量已经运用到民生的方方面面,但说起来,核物理最让人惊叹的还是它在军事方面的威慑力。
而以中科院为目标的唐隽,没有人会怀疑,他早晚能成为一名国家院士,享誉全球的核物理学家。
有些人就是这样,只要目标定下,就让人知道那是他的未来。
阿拉法特既钦佩杭峰这样的优秀运动员,也尊敬为这个世界做出巨大贡献的科学家,他对唐隽的兴趣呈直线提升,话题的重心不知不觉地落在了唐隽的身上。
杭峰已经安静了很久。
安静的看着唐隽,一边为他骄傲,一边为未来焦虑。
唐隽要留在国内做研究,用毕生去推动科学历史那不足0.001的进程,而自己已经决定在退役后到简的身边,一起为极限运动贡献一份微薄的力量。
他们未来的人生天差地别,就像两条永远无法交集的轨道,独自上演着各自的精彩。
有什么办法,让他们的未来都有彼此呢?
这样的思考在入睡前,杭峰坦诚的和唐隽聊了一次。
唐隽沉默了一会儿后说道:“你的家庭有种让我羡慕的凝聚力,你们热爱着彼此,同样也热爱着自己的事业,完美的在事业和家庭中间取得平衡,我以为你耳濡目染也是这样想的。
老实说,中科院只是我为自己选择的唯一目标,我并不是没有其他选择。
如果你觉得这样不好,希望我们一直在一起,我会再重新规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