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他只想夺冠[快穿](123)
谢不惊:“石头剪刀布,你输了就要说出来。”
“不要,”段言耳红了起来,“不许翻我黑历史!”
“可我觉得你说得很好啊。”谢不惊看向遥远的星空,徐徐道。
段言摆手:“不要,真的太中二了。”
谢不惊笑了笑,没强迫他,但脑海中却浮现出了多年前段言稚嫩的声音。
“正是因为人类渺小,所以说我们才更应该珍惜当下啊。”
当谢不惊源源不断地下潜,几乎疯狂的追求一个个虚无的数字时,是段言把他拉了回来。
告诉他潜水不只是一串冷冰冰的数字,更是人类认识世界的一种方式。
也是段言让他明白,人这一生除了遥远的目标,还应有陪在身边的人。
他们就像是头顶的那一簇亮光,指引着他从海底重新返回这个世界。
第55章 自由潜水(七)
2月后, 薄荷岛。
距离岛屿1公里的潜水平台,谢不惊穿着蓝色潜水服,张开双臂仰躺在海面上。
海水温暖柔软,阳光炫目刺眼。
“准备好了。”技术安全员的声音传来。
谢不惊拱起臀部, 徐徐潜入深邃的大海。
技术安全员留在潜水平台上, 健身教练和段言穿着胶衣, 戴着长长的脚蹼担任安全员。
谢不惊放松身体, 沿着引导线缓缓往下。
1分10秒后,他拿到了深度卡转身往上。
3分30秒,在距离水面还有10米的地方,谢不惊取掉鼻夹,身体内部储存的空气不断上涌,在水中冒出一串透明的泡泡。
这不是潜水常规的排气方式, 但许多老手会尝试这种行为。
因为在水底吐完空气后,他嫩浮出水面就能立刻吸气了。
但新人则被禁止在水下吐气,因为他们可能掌握不好时机,还没抵达水面就把气吐得一干二净, 到时候迎接他的, 就只有窒息。
3分38秒,谢不惊被巨大的浮力推出水面,他抓紧引导线, 张嘴吸入了第一口空气。
段言跟随谢不惊一路上来, 停在了距离他半米外的地方。
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在了他身上,期待第一次合作潜水能有怎么样的成果。
三秒后,谢不惊比了个ok的手势, 大声对段言说:“我很好。”
周围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迅速欢呼起来。
这是谢不惊组建自己的潜水团队后的, 第一次深潜训练。
技术安全员是已经恢复谢鹤荣身份的弗兰克,健身教练来自一个退役潜水运动员的团队,队医和安全员由段言充当。
但最重要的教练一职,却迟迟没有合适的人选。
谢不惊想找到一个风格流派适合他,且有大量参赛经验的教练。但这些教练大多自己开了工作室,又或者已经成为别人的教练,要找到合适的人选实在不容易。
谢不惊一边恢复训练,一边继续物色人选,可惜过了两个月依旧没有任何进展。
而这个过程中,他已经凭借自己的力量再次下潜到了103米。
也就是这时,他报名参加了洪都拉斯杯挑战,潜水目标是103米。
之前他在比赛中直接跳过103冲击104,104米挑战失败,他也还没有在正赛中取得过这个成绩。
一月后,加勒比海,洪都拉斯挑战杯。
这次潜水,谢不惊心中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平静。
他不再和别人比拼深度,也不再死盯着世界纪录,他只是按照自己的步调,一点点提升,进步。
比赛结束,谢不惊顺利的完成了出水流程,几乎没有任何眩晕,甚至连氮醉反应都很小。
这场比赛为他带来了一枚银牌,至于金牌则属于诺伯特.兰辛,这位恒重无蹼记录保持者,在这场比赛下创下了104米的深度,打破了自己1年前创造的记录。
谢不惊对此还算满意。
比起拖着破碎的身体拼死回到水面,他更喜欢这种清爽愉悦的出水感觉,这让他知道,自己依旧能掌控身体。
不知从什么时候,对于潜水,他不再抱有一种悲壮的个人英雄主义情节。
他依旧想要挑战极限,但他希望自己能更从容、更平静的抵达那个深度。
他不想做一个苦难的英雄,他只想成为一个普通的自由潜水者,以自己的方式去探寻深海。
这场比赛给了谢不惊信心,他也不再那么迫切的想要一个潜水教练,最坏的结果就自己练,反正早年很多世界冠军也是单打独斗,连团队都没有。
谢不惊放平了心态,但没想到情况却在这时出现了转机。
洪都拉斯杯比赛后半段,谢不惊留在赛场当志愿者时,突然被人搭讪了:“听说你在找潜水教练?”
说话的是一个身材矮小的中年女性——科拉·布拉德伯里,外边不起眼,却创造了一堆耀眼的荣誉。
她是自由潜水界的女王,过去50年里创造了三十多项世界纪录,拿到了21个金牌。
她也是女子恒重无蹼世界纪录保持者,当谢不惊在姆沙伊赫自由潜水世锦赛中输给诺伯特.兰辛时,科拉·布拉德伯里成功挑战了75米女子世界纪录,突破了她之前创下的74米记录。
谢不惊有些惊讶,没想到这种传奇人物会主动找他。
“是的,”谢不惊点头,“但一直没有合适的人选。”
科拉·布拉德伯里抬头看他,眼中透露出一股时间沉淀的平静和睿智。
许久后,她缓缓吐出一句:“你看我怎么样?”
谢不惊自然很愿意,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答应了。
但科拉依旧是在役选手,大部分时间都花在了自己的训练上,她不能完全算谢不惊的教练,只是会给出一些训练计划和比赛的建议。
在这点上,谢不惊没有异议。
因为他现在基础训练已经不依赖教练,需要的更多是大方向上的意见。
只是谢不惊没有猜到,科拉·布拉德伯里的第一个正式训练,竟然是让他去登山。
其实那也不算训练,只是一场普通的邀约。
在他们认识大约2个月后,科拉在聊天软件上对谢不惊说:“我下个月要去登山,你要和我一起吗?”
“登山?”谢不惊有些好奇,“在哪儿?”
科拉:“还没想好,定好了告诉你。”
谢不惊问段言:“你想去吗?”
段言点头:“去。”
于是他们收拾行李一起出发。
他们这次采用的是阿尔卑斯式登山,不借助氧气、外界补给,只依靠自己力量攀登的方式,轻便而迅速,通常两三天就能返回。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登山和潜水是相似度很高的一项运动。都是要突破水平面的高度,需要和缺氧做斗争,也是一场意志力的考验。”
年过五十的科拉背着登山包,一边走一边说,连在海拔5000米的高山上,矫健得完全不像是一个50岁的中年女性。
谢不惊他仰头看着科拉,有些喘气:“您经常来登山吗?”
“不算经常,”科拉摇头,“从30岁后,大概一年一次吧。”
谢不惊:“……”
这还不算经常吗?
“不过我登得都不太高,主要在海拔5、6000米的高度。”科拉又说,“因为我认为,登山重要的不是抵达终点,而是去感受攀登本身。”
随着海拔继续网上,谢不惊渐渐有些明白了这句话的含义。
他不是高反严重的人,但是在海拔超过5000米后,也渐渐感受到了头疼气短。
同样是缺乏氧气,氮醉是一场短暂而强烈的痛苦,而高反是一种更加漫长的折磨。
在攀登过程中,他们需要忍受数小时的疼痛,并且随着新一轮的前进,疼痛还会继续加深。
这时候,所有雄心大志都消失了,谢不惊彻底抛弃了外界的一切渴望,也不再关注海拔和攀登目标。
他只是迈开双腿,一步步向上攀登。
这和潜水很类似,他无法摆脱上升过程中的氮醉,也无法摆脱高反的头疼,他能做的只是接纳这一切,然后专注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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