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涅槃劫(92)

　　“把头发也擦干，用法术会不舒服。”宋坤大大方方站在这里，眸光清正的嘱咐着，继而又转移了话题：“对了，阿皓，你觉得神族那边起了疑心，那我又该怎么做，才能把二号战场收归我魔族所有？”
　　白皓的手一紧，皱眉苦思冥想，一直到再度躺在床上，方犹犹豫豫问道：“两族在对方军营中，有无探子？”宋坤郑重颔首，这没有丝毫迟疑的态度令白皓抿了抿唇。他垂眸掩去眼底的挣扎，把头凑了过去，温热的吐息喷洒在对方耳廓至颈侧。
　　“你最近调动的兵力，以异族为多，剩下的主力不是没怎么出动吗，不如引神族认为你快要突破至天级，故派遣主力先去一号战场潜伏。”宋坤眸中精光连闪，白皓叹气道：“再制造一个‘意外’，暴露自己位置，且正在闭关突破之中，此之为将错就错。”
　　作者有话要说：
　　白皓本身是中级神果，和宋坤一个小世界出生。至于宋坤…嗯，大家可以带入走困难模式的起点流男主角，天之骄子被诬陷，不得不坠入魔道，身边有不离不弃的基友当军师。于是经历无数艰难险阻，最终在一群小弟的辅佐下，功成名就一统正邪两道。
　　然而……他再牛逼，也还是没能留住先一步飞升的好基友，最惨的是好基友是队伍里唯一的神修，偏偏去千界后，被自己族人在危急时刻，出卖了。
　　PS：感谢 朔雪x20、云静x10 的营养液。另外，这一对，大家是希望HE，还是BE？


第92章
　　春去秋来， 又是数度年华， 在这段时间内， 魔族主力很少亲临战场，反而是异族每战皆损失不小。可战斗的纷至沓来，在残酷之余， 又令魔族阵营内存活的异族皆进步颇大。
　　二号战场，神族主军帐
　　“飞蓬。”低唤一声旧友的名字，凌烽疲倦的揉了揉额角。
　　飞蓬漫不经心的垂首晃着琉璃杯， 晶莹的美酒泛起一圈圈涟漪：“我以为，你不傻？”
　　“我自是不傻，没道理一直势均力敌的对手，这么快露出颓势。”凌烽拖起下巴：“但师尊在我来之前说过一句话。”飞蓬的手一动， 抬眸目光灼灼， 女子轻叹一声：“魔一念成执，执念会毁了他们，却也可能成就他们。你这次的对手，便是个很有潜力、很有执念的魔。”
　　飞蓬若有所思：“你是觉得，最近魔族阵营的败势，是因为宋坤没用心？”
　　“他这些天压根就没出过军帐。”凌烽淡淡说道：“我方探子怀疑其最近沉迷美色， 因为他把在迷城买的一个神果带了过来。”飞蓬眼底寒芒闪烁， 凌烽反而摇首：“然而，师尊除了滋养神树， 还辅佐日神、月神管理古神族。我在师尊的书房学到了不少验证…咳完璧之身的秘术。”
　　飞蓬的表情诡异起来，凌烽移开视线， 欲盖弥彰道：“和宋坤打了很久，我搜集了不少情报。他似乎是很久以前，便接受了魔族长老骄虫投递至下界的传承，直到现在，都依旧是个纯阳未泄的正统魔族。”
　　“……”飞蓬扯了扯嘴角：“难怪你言下之意，是怀疑他闭关了，而不是在玩…”其眸色一暗：“不过，既如此，那个被他买下的族人呢？是怎么回事？”
　　凌烽遗憾的摇摇头：“不知道，宋坤未去千界之前的经历，被魔族一方掩饰的很彻底。那个神果则是被抓很久了，是在我崛起之前。其本身被灌入各种天材地宝，将神树精华激发彻底。”
　　她苦笑道：“我只希望，宋坤是想借机做个掩饰，不会对一个必死之人做什么。毕竟，到了这种地步，我族的族人，除了死，又还能求什么？”
　　不同于其他军帐的简单，高层的军帐自带拓宽好的空间，就如小型庄园。飞蓬沉默不语起身，他踱步至窗口，远望无边无际的夜色。
　　良久，白衣少年回过头：“我进入繁星战场，已一百五十年了，我军从小打小闹的略胜一筹，到振奋人心的大胜，一直都在赢。这一次，连你都动摇的认为，宋坤全心全意在闭关，而非关注战场。”
　　凌烽欲言又止，飞蓬视若罔闻：“或者说，这次可不止是你，是全军的高层都如此觉得。”他转身一只手撩起门帘，踏步走了出去。
　　“正如一开始所说，我只是来历练，顺便帮忙。但既然你们认定，宋坤一心闭关突破至天级，故而才施以残酷手段，优胜劣汰的筛选嫡系，为进入天级专属的一号战场做铺垫，又有什么好说呢？”身后传来凌烽迟疑的呼唤，可少年的脚步无有丝毫停歇：“此战结果会证明一切。”
　　魔族，主军帐
　　“大人三天都没出来了。”守在军帐外不远处，长相凶恶的男子撇撇嘴。
　　对面，身材纤细、眼神清亮的女子翻了个白眼：“你别说得大人在干什么坏事似的。”她压低了音调：“军师的计谋，一如当年助老大打天下时百试百灵，但偏偏……”
　　“那不是我们该管的。”男子眸中杀意一闪而逝：“我们能做的，就是战场上瞄准那个畜生。”说着说着，他气不打一处来：“那个流竹，太滑不溜手了，副帅大人亲自出手，都没能拿下他。”
　　女子深吸一口气：“早晚会成功的。”她阖眸低喃道：“我相信大人，能找到救军师的办法。”
　　“嗯。”男子鼻子一酸，狠狠点头，亦低语了一句：“从小世界飞升到千界，再从千界到魔界，我们剩下的老兄弟，不多了啊。”
　　正在此刻，蝶衣走了过来，她轻声呵斥了一句：“你们都说什么呢。”两个守卫立即眼观鼻、鼻观心，做严肃状，惹得魔军副帅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传音通报一声后，她缓步走了进去。
　　“老大，已准备就绪。”蝶衣目不斜视的忽略了在军帐中颇显突兀的屏风，只看着坐在案几旁的主帅：“凌烽神女那边的神族高层，已确定你以我族主力为护卫，正在大营内闭关，并暗示异族散修，身经百战不死者，当能为你嫡系，同去一号战场，且族群内的亲友，亦会获你庇护。”
　　看地图的宋坤抬起头：“很好，本帅也该走了。”他风趣的笑了起来，难得没有像平时那样，维持一张冷淡平静的面瘫脸：“毕竟，再有忠诚的护卫，也不能保证不被神族高手打搅。真突破在即，自得找一个更安全、更隐蔽的地方。”
　　“属下明白，会留在大营的。”蝶衣笑得与宋坤如出一辙：“为策安全，还请大人带走跟随您的地级高阶嫡系，预祝您突破顺利。”两人相视而笑，眸中燃烧熊熊火焰，似乎预见了未来神族一方的兵败如山倒。
　　过了一会儿，目送蝶衣走出营帐，最终还是没忍住以希冀的眼神看向屏风后，然而无得回应，不得不失落离去的身影，宋坤不禁叹了口气：“阿皓，大家明明知道……”
　　“相见争如不见。”平静无波的语音传出，宋坤通过屏风状的幻术入口，走进军帐内的寝室时，只见白皓倒在床上，一只手盖在双眼之上：“我甚至希望，那天买下我的，不是你。”
　　宋坤眸色一沉，白皓并未发现，只苦笑道：“这样，你们会抱有我还活着的心，期待着重逢，而不用为…怎么让我活下去发愁。哪怕明知失去了神树精华，神果只有枯萎这一种必定结局。”
　　“不会的。”宋坤将那只骨节泛白的手拿了下来，盯着那双无有生机的眼眸，轻声说道：“你知道，我为何带你来战场吗？”白皓一愣，宋坤握着他的手，淡淡一笑：“神果一族出自神树，与玄女夕瑶息息相关，凌烽则是夕瑶玄女唯一的弟子，我想要赢了她，再放了她。”
　　救命之恩，又是牵扯敌族，自是早解决掉为上……宋坤弯起唇角，垂眸捋了捋贴在白皓脸上的发丝，动作自然又熨帖，让人一点儿疑心杂念都升不起来：“我的要求很低，只是请玄女在收回神果魂魄、凝魂聚魄的时候，把你的记忆保住，这并不难，不是吗？”
　　“大哥…”白皓觉得眼圈有些发热，他哽咽道：“可低级神族凝魂聚魄一律洗去记忆、修为，这是神界天规。此等挟恩自重，即使成功，也绝对会得罪夕瑶玄女一系，以后……”
　　宋坤嗤笑一声：“人家一位高高在上的玄女，没道理找我一个小辈麻烦，最多让凌烽动手罢了。不过，天级以上历练的地方也就那几个，繁星战场人最多，只要避开了，我遇上凌烽的几率不会多大的。”他拉来被褥，吹去灯火，似是困倦的打了个哈欠：“我明天还要配合蝶衣行动，快睡吧。”
　　星空之上，繁星点点，飞蓬靠在月光照耀不到的悬空巨石之下，寂寥的半睁蓝瞳，远眺战场，其脸上有着些许冷漠，还有隐约的不忿。明明破绽那么多，为何凌烽他们集体被接连的胜利遮盖了原本的睿智？
　　要知道，天赋再高的传承者，得到的传承那也是别人的路。这等情况下，与其尽力突破天级，倒不如坠入轮回重修一次，不仅补足了底蕴，还提升了潜力，便如魔尊麾下的嫡系魔将玄霄。飞蓬并不相信，魔族长老能不把此事告知自己看重的弟子，反而任由他走上错误的道路。
　　再度想到自己和凌烽他们的冷冲突，飞蓬一拳锤在山体上。繁星战场一草一木一山一石都比外界更沉重而难以破坏，因此这一拳只激起了些许尘埃，把飞蓬自己弄了个灰头土脸。
　　少年气闷的启动了天幻神装的清洁功能，白衣焕然一新，又化为暗蓝色，在夜色中毫不显眼。满意的点点头，飞蓬蓝晶晶的眼眸闪过一缕锐利，他小心翼翼的散去神体，将魂魄融入风灵，朝着魔军大营偷偷靠近。
　　时间并不长久，飞蓬很轻易便发现了比其他营帐华丽几分的主军营，想到对方是擅长阻杀隐匿的魔族骄虫一脉，少年犹豫了一会儿。最终，他依旧是艺高神胆大的涉险，悄悄潜入了军帐中。
　　军帐内部
　　“嗯？”被戳着腰眼弄醒，白皓揉了揉眼睛，迷茫的看着身侧的男子，正欲问怎么了，就被对方的动作吓醒。
　　宋坤托着白皓的后脑勺，将脸贴的极近，手指在其腰侧微微用力扭了一下，眼睫毛眨了眨。
　　相对的双眸不过一个接触，白皓便明白了宋坤的意思，他顺水推舟的痛哼了一声，手臂却是不知有意无意，拦在了其身后，眼底不自觉浮现些许希冀。
　　可飘在床外的飞蓬自不明内中身影交叠的背后，是怎样的温暖和信任，他只觉得一口气堵在心间，对“正折辱神果一族族人”的魔军统帅升起了绝烈的杀意。但便在这一个出神的瞬息，危机感前所未有爆发，风云之子的本能令飞蓬迅速向前扑倒，险而又险避过了利刃的锋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