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涅槃劫(109)
一瞬间心念流转,飞蓬眸中不自觉带起几分精芒,他偏头望向远处傲然挺立的男子,蓝瞳里涌现些许迟疑,却听其大笑一声,直言不讳道:“得了吧,广陵掌宗!尔等不过是仗势欺人,想借机废了本域主。想来,这被本域主丢出去的那些个废物天骄,一起想出来的法子?”
广陵掌宗的脸色一沉,袁耀更是嗤笑:“怎么,让本域主说对了?你们这些个大势力,倒是打得好主意,自己辛苦培养出的天骄正大光明斗不过本域主,便来邪门歪道,还用莫须有的罪名栽赃陷害,简直笑话!”
“胡说!”瞥过下方不少神族,甚至是慕名前来的异族诡异的表情,广陵掌宗恼羞成怒:“我宗圣子的死,明显是风属性剑法所为,有开阳剑派轩墨作证……”
袁耀打断其言:“噗嗤,你还好意思说,你们那是请人作证?堂堂天级九重的老祖,对小辈下毒手搜魂,也亏得开阳剑派那群剑修直来直往,只是上门砸了洞府便算了。”
广陵道宗神色一变,袁耀冷笑道:“殊不知,我和轩墨一个修剑,一个练刀,私下多有交流。”他手抚刀柄,大笑出声:“尔等想进城,搜查我治下子民,简直欺人太甚,本域主绝不同意!大不了,今日便战死于此,毕竟,能死在一宗之主的手上,也不负吾之一生,来吧!”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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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前域主拿出沾染飞蓬神血的泥块,是为了证明飞蓬古神族的身份,说明对方不是散修,对各门派骄子抢夺名额威胁很大。另外,那个血泥块,作用其实不大,毕竟,飞蓬的力量都凝练入魂魄了,最多只能用来定位。这也是为什么,飞蓬才脱出包围圈,就被广陵道宗又追过来。
第109章
现场一触即发, 所有人皆知, 以天级、地级之差, 袁耀之举无异于以卵击石,但现场终是无人敢妄动,又或者说, 这些年被袁耀收拢的,最多只是地级,于大局无用。
正在此刻, 一声清朗的嗤笑响起:“你广陵道宗如此行事,端的是贻笑大方,说出去也不怕令其他一流实力,尽数笑掉大牙!”
“谁?”原本便因袁耀揭开遮羞布而面上无光, 正欲动手的广陵掌宗登时怒不可遏:“出来!”
一道青碧色的剑光自对峙的两神近处扶摇直上, 飞蓬的身影出现。其位置与袁耀持平,和广陵掌宗所在正好形成相互制约的三角状:“谁?我不正是,被贵宗追杀了半个下神界的,所谓‘凶手’吗?!”
白衣青年的衣摆随风摇曳,整个神站姿笔直,宛若劲风中的孤竹:“你们找的是我, 我愿与你们出城。”他似笑非笑说道:“广陵掌宗, 请吧,勿要再牵连无辜。”我倒要看看, 你们还有没有脸面,继续对这位没背景的散修域主, 不分青红皂白的穷追不舍。
“是你。”广陵掌宗眼底寒芒闪过,暗骂一声好事多磨,面上却依旧波澜不惊,反而扭过头,对袁耀倒打一耙:“本宗敢问袁域主,此子这时出现,你难不成还要说,其与你无关?!”
袁耀难以置信的看着广陵掌宗,这一回气得连敬称都没有:“老家伙,你是觉得,这位剑修本身就在这里,明显才入城的样子,能见到我?”其简直被气笑了:“他根本是刚从你们的包围圈出来,你便追了过来。这么短的时间能与我串通一气,你是高看我,还是小瞧你自己?”
“……”广陵掌宗一时间找不到话语反驳,听见下方嗡嗡的喧哗声,更是气急。不过,理智还是令之没有做出太过引人怀疑之举,反而竭尽全力的平心静气道:“既然如此,想来域主不会阻拦,本宗为我宗圣子报仇?”
眸光掠过飞蓬含笑间不掩冷意的蓝眸,袁耀沉默了一会儿,终是斩钉截铁道:“论道理,我是不该阻拦,可你要动手,只能等他出城!”广陵掌宗胸有成竹的表情裂开了,但其视若无睹:“他既已入城,便该依族规行事,城池内不得动手。此是天帝之令,你广陵道宗敢犯天威否?!”
广陵掌宗的脸色暗沉之极,他死死盯着站成一线的一剑修一刀修,很久很久,周围所有人的呼吸几乎快要停滞。最后,其收回眼神,平平淡淡说道:“走。”
一言既落,广陵掌宗的身影瞬间隐去,连跟随而来的广陵道宗天级地级强者,亦有条不素的退了出去,令保住地位的袁耀毫无欣喜之意,反心头一沉。他和飞蓬对望一眼,都明白敌人这看似退让的结局,只是个开始,未来显是风雨飘摇、前途难测。
其后,袁耀把飞蓬请回域主府,轻言慢语命如一些勉强恢复冷静的属下收拾残局,又让侍者去准备酒宴,才关上门直言不讳:“多谢。”他心神俱疲的说道:“你本来不需要站出来的,他们只是以你为借口,目的是我的域主之位。”
“域主言重。”飞蓬揉了揉额角:“然而,正如你所言,借口是我,即为因果,我自不会逃避。”他低声说道:“再说,我也很想找到真正的凶手,弄明白对方为何要陷害我,背后之人又是谁。”到底是哪位旧友所为?是夕瑶所言的九天玄女、辰轩战将,还是谁?总之,走着瞧!
袁耀定定的看了飞蓬几眼,难得流露惊讶之色:“原来,不是你啊。”飞蓬怔忪了一下,袁耀耸耸肩:“轩墨告诉我,你是古神族,并且广陵道宗最近和凛冬阁有所接触。”
那两个杀手…自己流落的神血…接触凛冬阁的广陵道宗…一路上穷追不舍却全无下三滥的手段……种种线索串联在一起,飞蓬头疼欲裂的埋首于双掌:“难怪……”古神族下界历练,单纯死亡无事,胆敢辱其尊严者,由古神族总执法队出手,满门尽灭,难怪他们只敢下杀手。
想到这里,飞蓬又发现不对,不禁倏而放下手,抬眸问道:“等等,为何你…还有轩墨,都以为是我下了杀手?”
“因为那个混账,脾性品格几乎是个渣滓,偏偏其父不好招惹,且本身天赋极佳、也算努力,就是贪图美色,还最好强取豪夺。”袁耀冷着脸:“他出生于神界,昔年曾借口下界游历,跑到小世界去猎艳。当时,神果一族有被投递下界者,遭其毒手。”
飞蓬的脸色顿时不好看了,袁耀继续说道:“最终,他被神果一族族长,嗯,我所说的不是凌烽,是混乱纪元于血与火中崛起,一统神果一族的那位雪见族长发现了。雪见族长不好对一个晚辈下手,干脆就找上了其父广陵老祖。”
其语气微妙的一顿:“此后,这位广陵道宗的最强者,再无存进。而他本身,也收敛了不少,至少每次动手前都会查清对方的背景身份,确定不会揣铁板,并再未对神果一族下手。时至今日,已过去几千年了,若非其年龄正好没越界,亦能夺取名额,我差点就把这家伙忽略掉。”
“我是古神族,又是个同时代的晚辈。”飞蓬心中了然:“若非要寻个天骄一战立威,他的确是最好的选择,无怪你们这么想了。”因此,除非发誓,否则拿出身份说自己没杀那位广陵圣子,也绝不会有神信的。更别说,自己根本不屑于,为了一个残渣去费劲解释!
是故,飞蓬狠狠的磨了磨牙,背后这位布局之人,真不愧是自己的旧友,把自己如今的性格摸得一清二楚,还令自己进退维谷、难以破局。那么,究竟要怎么样,才能给对方一个出乎意料的“惊喜”呢?
愤懑不已的飞蓬垂头苦思冥想,殊不知这股子怨念传递出去,令远在帝宫的伏羲重重打了个喷嚏,继而忍俊不禁的摇头轻笑:“飞蓬终于反应过来了。”他打开水镜,看着自己神子郁闷的模样,眼中满是温和的笑意:“出路便在局中,我等你寻机破局。”
当夜,已经很长时间没能静心休息的飞蓬,在水乡域主府的客房中安安稳稳睡了一夜。清晨,沐浴窗外透进来的晨曦,青年迷茫的揉了揉眼睛,下意识蹭了蹭昨夜放出来的萌宠:“早上好。”
年幼的白泽甩了甩尾巴,软软的毛发划过飞蓬颈间细腻的肌肤,莫名熟悉的触感令其眸中掠过一抹惆怅若失,又飞快的收敛:“那混蛋…”飞蓬低声嘟囔了一句,没听清楚的白泽眨着懵懂的眼睛看向饲主,让他忍不住又揉了一把柔软的皮毛,把脸埋在了白泽的后背上。
“你什么时候能长大点啊?这样抱着不舒服,太小了。”飞蓬心中怀念着朔月不需自己发话,便能及时把自己变大变小的日子,不禁如此低语着。
尚且年少不知遮掩心思,白泽不高兴的晃动着头颅,用小小的角顶了一下飞蓬的脑袋,被敲了一个板栗:“你这小家伙。”飞蓬抬起头,用手指搓了搓质地不算坚硬的双角:“吃醋了,嗯?”
白泽直接对他翻了个白眼,转身不再搭理,倒是让飞蓬好笑的摇摇头,喃喃自语道:“都是那混蛋的错,我跟个小孩子置什么气。”蓝眸眯了眯,青年敛去心头复杂的情愫,将心神集中在正事上:“不是说你能带来祥瑞吗?现在……”
很清楚天生神兽的含义,飞蓬并未把白泽真正看成不懂事的孩子,详细叙述了最近的经历,他轻叹一声:“小白泽,你有办法吗?”
定定的歪头看了飞蓬一会儿,小白泽发出孩童般稚嫩的声音:“你不是为了切磋才选择来此吗?按原计划行事就是啦,你成为域主,再招揽人手,对付那个什么道宗,不好吗?”
“域主挑战…”飞蓬整个神怔住,他想了好半天,神色严肃起来:“可这未免太过河拆桥。尤其是,若我胜,袁耀定不会留下,但其已经得罪了广陵道宗。”
白泽不以为意的拱到自己饲主怀里,以不同于飞蓬的冷漠态度道:“那又如何,你正大光明邀战,正大光明胜利,若他选择离开,那也是其自己的事情,其真死了又与你何干?更别说,你们不过是这一面之缘罢了,本身并无多少交情。”
飞蓬哑口无言,白泽哼哼唧唧的继续说着‘歪理’,意图把自己的饲主重新掰回他所觉得的‘正轨’:“你是古神族,哪怕在下界的时间再长,与这些很容易随时光湮灭的下神界生灵,也是不一样的,别对他们投入太多的感情啦。”
“是吗?”飞蓬低声一叹,突兀明白了,自己为何会拒绝留在上神界:大概是因为,他的心终究没有凉的理所当然。这般想着,他却并未强求自己的萌宠改变什么,青年只轻轻抚摸着柔软的皮毛:“这和交情无关,亦和感情无关,我只是不希望,对方死亡的因果与我有牵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