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涅槃劫(143)

　　轩墨赞同颔首：“我去，还有谁？”
　　冰心直觉敏锐的扫了一眼默认的飞蓬，又瞥了一下沉默不语的凌烽，心知肚明他们只怕是有什么要紧事要私下里说：“一起。”
　　目送队友登临岛屿，再看不见，飞蓬才低声说道：“重楼建议我一个人行动，因为这些灵兽是我的熟人。”
　　“原来如此。”凌烽登时明白过来：“人多，他们就不好手下留情了。”她笑了起来：“不过，你单独去，他们不敢得罪你，却也不代表，就会老老实实交出晶石。”
　　飞蓬轻轻点头，抬眼远望海洋：“我便随便找个离得近的岛屿一观。”他手抚照胆神剑，低声道：“袁耀的话，我估计重楼是有意为之。因为我提起过金毛犼血统之事，重楼亦言这里的混沌灵兽，有与之相似的类型。”其握紧剑柄：“但机会给了、结果未知，只希望他能抓住。”
　　“袁耀关键时刻运气似乎一直不错。”凌烽浅笑起来：“你先去吧，快去快回。”飞蓬笑了笑，快速飞走了，他找了近处的另一个岛屿，见地面无人，便主动飞落了下去。
　　落下去之后，走了几步，飞蓬随意避开幻阵，就看见一处凉亭，其外绿水碧池环绕，亭子内坐着一位青衣男子，见他走进并无意外，只浅浅一笑，打了个招呼：“好久不见，飞蓬。”
　　“绿樾。”根据重楼的记忆，飞蓬很快便认出了他：“想不到，他把你这个元老巅峰弄了进来。”
　　绿樾的表情颇为平静：“一个交易罢了，我想达到先天生灵，总得试试看能想到的路，魔尊空间便是其中之一。”
　　“哦，重楼的空间若是晋级，的确有容纳先天生灵的可能。”飞蓬闻弦歌而知雅意：“况且你的本体，是混沌第一位有生命的巨树，驻扎在此地，还能促进魔尊空间的生机。”
　　绿樾轻轻一笑：“尤其是，在最近魔尊空间发生变化之后，虽然当时我没发现，但事后周围的一切都多了生机，还是瞒不过我的。”他真心真意的祝贺道：“恭喜两位。”
　　“……”飞蓬的脸莫名一红，下意识偏开头：“你还没说，我怎么才能从你手里拿走晶石。”
　　绿樾沉默了一会儿，眼中多了几分复杂的犹疑：“我是出自混沌的灵木，本身修炼速度慢，可一直很稳，多次劫难亦因为天道示警，及时躲开了。但此番来魔尊空间，试图借此突破，然而内心一直觉得不安。”随其话语，无声无息的结界罩住整个岛屿，隔绝了所有的视线。
　　飞蓬的脸色也严肃起来：“不安？为什么？”
　　“我和魔尊的交易，是我借空间晋级的反馈之力突破先天生灵，本身则在突破后为此地树灵注入生机，助它们亦成为有灵之物。此外，因我付出很少，还欠他一个人情。”
　　绿樾深吸一口气：“可魔尊答应之后，我来到其空间内，总觉得未来会大祸临头。这是以前少数几次生死危机前，会出现之感。”他凝视飞蓬：“我不信魔尊，但我们关系还不错，飞蓬。”
　　飞蓬张了张嘴，自绿樾眸中看见了沉甸甸的信任，莫名有了一种责任感。他握了握拳头，在犹豫片刻后，终究低下头：“绿樾，空间晋级除了重楼所言的气运，还需要什么吗？”
　　受本体所限，天性木讷的绿樾整个人僵住，良久，他以低不可闻的声音说道：“要空间之主的庞大生命力，提供给空间内的全部生灵。不止是活物，花草树木、山峦海洋，都包含在内。哪怕是以魔尊之力，亦最少沉睡几万年无法苏醒。”
　　“若加上我，我们两个也顶多分摊一下时间。”飞蓬的嘴唇抖了抖：“混沌第一灵木，以你的生命力呢？”
　　绿樾抬起头：“我撑不过去的几率高达九层，余下部分能用其他祭品弥补。我的本体更是炼器炼药的极品材料。”他苦笑着捂住脸：“是我蠢，魔尊怎么会做赔本的买卖？！这分明是我主动送上门被宰杀，其能放过就是傻了。”
　　“绿樾…”脑海中蓦地浮现一个画面，是重楼记忆碎片中没有的，那是自己和绿樾谈笑风生的场景，飞蓬晕乎乎的抓紧桌案，又问：“你现在去找他，他会放你走吗？”绿樾摇了摇头，飞蓬道：“那以我为人质呢？”
　　绿樾把头摇得更狠：“是我自己棋差一招，最多不过是死。我做不出用朋友当人质这种事，太无耻了。”性情淡然的混沌第一灵木蔫哒哒的垂着头：“我去找魔尊，大不了自爆本体，让他占不了这个便宜，晶石都给你。”
　　素来老好人的他一推手，把满戒指的晶石给了飞蓬：“别影响你们的关系，这种算计在混沌，我早就司空见惯。”绿樾起身并无停留的解开结界，没有再去看还没恢复记忆的朋友。
　　“终究是我小瞧了飞蓬的敏锐。”结界外，里里外外依旧是结界，重楼负手而立，表情淡漠冷冽：“可你想自爆，也得看看能不能逃过本座之手。”
　　绿樾神色淡定：“说不如做。”其周身灵光大闪，竟一言不合便决定慷慨赴死。
　　飞蓬心焦气躁的从亭子里冲出来，连晶石都没心思管：“重楼、绿樾！”
　　“飞蓬，在混沌，强者为尊一直适用。”重楼凝视飞蓬，意味深长道：“而且，这是一场交易，我答应让他进来，就为了空间晋级。”混沌第一灵木是消耗品，不是能随便找到替代的，而你我，都不会想被迫沉睡上万年。
　　飞蓬怎么会不知道重楼言下之意？但这种算计，从来不符合他的行事风格。所以，飞蓬深吸了一口气，轻轻摇了摇头：“大不了，我陪你一起沉睡，时光对神魔，算不上什么。”
　　“话虽如此。”重楼凝视着飞蓬，眸光晦涩不明，周围的威压没有丝毫减弱：“然而，有省事之法，为何不接受？”
　　其眼神又射向绿樾，唇角掀起一抹暗含冷意的弧度：“是你要成就先天生灵，契约更是你主动定下。那一刻，你撑过去，是运，撑不过去，是命！”他嗤笑道：“本座并不打算做什么，一切照旧便是。还是说，你想对本座出尔反尔？”
　　飞蓬一时语塞，绿樾苦笑了一下，轻轻摇头：“魔尊，我要突破，也得有命在。签订契约时，我可不知道，你是想把我当祭品。”其周身的灵光依旧在不停闪烁：“飞蓬，你快走吧。否则，怕是会被牵连。”
　　蓝眸焦急之色更显：“绿樾！”飞蓬不禁冲了过去，拽住重楼的袖子：“重楼！我再不想沉睡，也不能接受，你为此剥夺无辜者的性命。”
　　重楼沉默了一瞬间，飞蓬感受到手腕倏而一痛，低头一看，正被重楼紧紧攥着。再抬眼，但见重楼甩手一道劲风，将绿樾远远砸飞，直直摔入其身后陡然出现的空洞中：“够了！”松开飞蓬的手，重楼转身拂袖而去：“绿樾，莫要再让本座在混沌看见你！”只怕，我会忍不住杀了你。
　　“重楼…”被丢在原地，飞蓬能感受到重楼此刻的怒火，再想到重楼的目的，是为了不让他和自己在空间晋级时，被吸收太多生命力，不免心虚了：“我…”他欲言又止的轻唤了一声，偏偏不知道该说什么。
　　重楼回眸，深深看了飞蓬一眼，你以为，我这么苦心孤诣算计，是为了谁？！其眸光似失落，又似不忿，最终却一言不发的转过身，头也不回的走了，没再和飞蓬说一句话。
　　作者有话要说：
　　重楼和飞蓬，本质上的三观是真差了很多，所以终究会有波折～不过，这都是小问题，毕竟飞蓬清楚，重楼这么做是为了谁。


第142章
　　眼睁睁看着重楼甩下自己走了， 一直被大家宠着的飞蓬本该不悦， 可这一次， 他只觉得心虚与担忧。但重楼消失的太快，快到他没来及反应，更别说过去拉住了。
　　于是， 飞蓬孤零零留在岛上，愣了好半天只能叹了口气，转身拿走装满晶石的戒指， 再飞离岛屿，短时间重楼是不会再见自己了，只能等大比结束，要不……自己在魔界多留一段时间？他飞行的曲线漂移了一下， 又继续向前， 直到停在队友面前，都没能下定决心。
　　“他们还没出来？”飞蓬轻声问凌烽。
　　凌烽揉了揉额角：“还没呢，你怎么这么快便回来了？”
　　“一个熟人，还是朋友，我…算是帮了他一个忙。”还是个性命攸关的大忙，飞蓬哀叹一声， 嘴上状若无事：“然后， 他就把所有晶石全塞给我了。唔，整整一千块。”
　　见凌烽瞪大了眼睛， 飞蓬赶忙解释道：“他是元老，估计是这些混沌灵兽里， 最强的那个。”何止是这些，所有的混沌灵兽，论活得久，绝对以绿樾为最。
　　“得了吧，在我面前你还掩饰。”凌烽用眼神充分表明了不信之意，完全没给飞蓬反驳之机：“你守着吧，我去其他岛屿。”她轻轻一叹：“这些混沌灵兽对我们手里的东西，怕是没多少能看上的，那么行事该全凭心情，有很大的随机性。哦，你除外。”
　　飞蓬抽了抽嘴角：“我身上的确有不少好东西，可他们谁都不敢抢。”说到这里，飞蓬眸中掠过一抹流光：“这仰仗的非是父神的威名，亦不是魔尊，而是曾经的我自己。”想到重楼记忆里和自己纵横混沌，除非撞上几位界主联手，否则绝对畅通无阻之状，飞蓬唇角不自觉弯起。
　　“哦，这倒是。”凌烽瞬间就明白过来：“先天生灵行混沌，虽说各界没有记载，但以你实力，自是立过威的。”她笑道：“对了，麻烦给我占个卜吧，看看哪一个方向的岛屿，最适合我，将军。”
　　飞蓬自是应了，过了一会儿，得到答案的凌烽满意的飞向东北方向，留下飞蓬守在这里。又几日，冰心、轩墨青着脸，从先前那座岛上下来了：“队长，你弹琴的水平怎么样？”并不意外凌烽不在，冰心走过来的时候，直接问道。
　　“还不错，怎么了？”飞蓬惊讶的望过去：“难道，岛上的混沌灵兽喜欢挺人弹琴？”
　　轩墨有气无力的揉着自己的手腕：“何止，他是让大家一起弹，不许停。谁能在入道的状态，弹完十首曲子，就能得到晶石。”他磨着牙说道：“入道状态本身便可遇不可求，更别说还要连续不断弹十首。这得乐神太子长琴，才有这般音道资质吧！”
　　“是有些强人所难了。”飞蓬无奈的摇摇头：“你们在这里等凌烽，我过去试试。”
　　踏入岛屿之前，飞蓬看见了不少熟人，正垂头丧气的走出来，瞧见他的时候楞了一下，走在最前方的夏钊苦笑摇头：“我们这一批已结束了，没一个成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