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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花]惯性背叛(6)

作者:有角八方 时间:2017-09-11 10:38 标签:甜文 年下 近水楼台 历史剧


  王祺眼睫上还沾着些不小心溅上去的水珠,他一眨眼,细小的水珠便滴落下来,顺着下巴落进水面,砸出一个转瞬即逝的浅坑。

  “在想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那天是我生辰,刚好站在池塘边发呆。”于是从屋顶落下的人摔进池塘,溅起漫天雨幕,落了他满头满脸。

  他却一眼就看到了对方。

  王祺的眼角弯了弯,两手扣在晏暄脖子后,凑近飞快地亲了口对方的唇,“没想到老天给我送了份大礼,把你送给了我。”

  他抱住晏暄,将脸贴在对方脸侧,毫无阻碍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温热的触感源源不断的传来,王祺的声音却显得有些无措:“晏暄?”

  “嗯?”晏暄撩起水,缓缓浇在怀里人的背上。

  今晚的王祺格外的热情,却也出乎晏暄意料的黏人。大概是因为从小的教养或是王祺本身的性格,对方大多数时候都是一副很有耐心待人温和的模样,再加上大了晏暄几岁,一直都是以长者姿态照顾他。

  像今晚的这种小孩子模样……可不多见。晏暄知道对方是因为什么,但他只是侧过脸吻了王祺的耳朵一下。

  王祺的身体因为轻吻而颤抖了一下,他却依旧没回头,声音有些闷闷的,里面藏着些连他自己都察觉不到的颤意:“……背叛是件很容易的事吗?”

  “怎么会?”晏暄手上轻柔的按捏着对方的腰背,沉吟了会儿继续问,“怎么突然想到这个?”

  王祺沉默了下,然后道:“小时候,父王特别喜欢母亲,他请来高丽最出名的工匠,为母亲修建了一座宫殿,因为母亲怕黑,就将高丽最大最美的夜明珠镶在了室内。”

  “母亲喜欢朱色,他就倾尽了全国之力,将华美的朱色丝绸制成衣袍,铺成地毯,宫殿里挂满红绸。他对她说,等到高丽脱离元朝的那一天,他就带她出宫,去看山河大江、览尽人间绝色。那时的朱色夫人,是多么的宠冠后宫啊。”

  晏暄摸了摸王祺的头发,低声应和着他:“然后呢?”

  “后来……父王有了新的夫人,那位夫人不喜朱色,父王就下令拆了特意为母亲修的朱雀楼,那时他已经有三年没来看过母亲了,那些红绸,是母亲一个人拆下来的。”

  “……我记得那天她捧着那些落满灰尘的红绸坐了很久,一滴眼泪也没有掉。后来兄长成年,我和母亲被赶到了封地,母亲抱着我,告诉我她只有我了,我也只有她。可是……可是她还是骗了我。”

  王祺的声音有些抖,他将眼睛埋在晏暄肩膀上。

  “在我生辰那天,她走了,和一个花匠。她还是很喜欢朱色,那个花匠会为她种出最娇嫩最艳丽的花朵,她告诉我她很开心。”

  晏暄感觉到肩膀上有什么液体滑了下来,耳边就听见王祺迷茫又显脆弱的声音:“她丢下了我,这是背叛吗?”

  晏暄无声地叹了口气:“……不是。”

  王祺从他怀里退出来,乌黑水润的眸子看着晏暄,有些怅然地笑了笑:“原来不是吗……”

  晏暄扶着他的腰,以防王祺坐不稳掉下去,低声问他:“你恨她吗?”

  “不。”王祺愣了下,“不恨,我希望她好好的。”

  晏暄的额头贴上对方的,两人的呼吸交|缠在一起,池面升腾的雾气沾湿了他们的头发,沉默了会儿,晏暄伸手将王祺脸侧已经湿了的碎发抚到耳后。

  “你还有我,王祺。我永远都不会背叛你。”

  王祺的视线落在晏暄的脸上,顺着眉毛、眼睛滑落而下,有些调皮地追问答案:“为什么?”

  “从你捡到我的那天起,或者更早,上辈子也说不定。”晏暄笑了笑,眼睛里却像是溢满了星光,“从那开始,我和你,就是一体的。用简单的话说就是……”

  王祺眨了眨眼,耳边慢慢响起晏暄未说完的话——

  “你是我的,我……也是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  额朱色夫人什么的都是我乱编的哈哈……^O^

 

  ☆、第七章

 

  1.

  “这上面,都是意图谋逆的人?

  蜿蜒幽深的走廊一眼望不到头,青瓦屋檐下隔几步便坠着一只灯笼,内里点着烛火,被一阵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风刮了下,推得灯笼在半空中微晃起来,明明灭灭的光投在王祺的侧脸上,晕出了一片浅影。

  他手里拿着一张素色的纸,上面写着些密密麻麻的蝇头小字——正是百官联名上书要求他禅位给庆源君的密函,只不过本该待在中堂大人家密室里的,现在却提前被人“拿”了出来。

  晏暄一身劲装,他随意向后瞥了眼不远处垂首待立的宫人们,转过来看向旁边正盯着手里的密函脸上快要结出一层寒霜的人。

  犹豫了下,想起前几日终于作下的决定,他还是不得不在这个当口说出自己的打算,“……兵部是个毒瘤,眼下唯有尽快拿到兵权,你在朝上方能立足。”

  王祺猛地看过来,晏暄顿了顿,伸手覆在了王祺手背上,手腕一转十指相扣,牢牢把对方的手握在了手心儿里,这才平静地说完:“至于密函的事……”

  虽说眼下百官联名上书一事颇为急切,但解决起来也不是没有办法,不过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法子——前提是王祺对他的信任有多少,或者说,舍不舍得。

  这会儿王祺面上还算平静,垂下的眼睫颤眨了眨,有些颤动的声音却泄露了他此时不安又无措的心情:“兵权的事我心里清楚,只是战场刀剑无眼,我……”

  他嘴唇抖了几下,最后还是没说完后面的话。

  ——他拒绝不了晏暄的提议。

  因为他们彼此都知道,这是能让他安稳的待在王位上唯一且最好的方法。

  晏暄笑了笑,握着对方的手放到唇边轻轻碰了下:“别担心,我的剑术你知道的,乖乖等我回来,嗯?”

  早在元朝使臣来之前,以中堂为首的几人就有些按耐不住,语里语外就已经露出了蛛丝马迹。如今高丽就像一块被蛀虫爬满的烂木,外里看着一片郁郁葱葱,实际上早就暗疮遍布。

  在他将密函递给对方的时候,如果没看错的话,那一瞬间王祺的脸上非但没有惊愕无措,反而在隐忍的怒气中夹杂着些……释然。

  ——对方或许并不是一无所觉。

  怀有异心的官员们开始蠢蠢欲动,王祺必然会采取行动,无论是哪种,这都是一个可以分散敌人注意力的机会,在自身难保、人心慌慌的时候,晏暄才能够从众人眼皮子底下溜出去。

  快速收拢暗网,绝地反击。

  王祺被他握着的手动了动,最终还是没说什么反驳的话。

  晏暄神色一动,把对方的注意力转移到另一件迫在眉睫的事情上:“密函的事你打算怎么处置?”他心里其实有个法子,不过现下却不急着说给王祺听,毕竟对方才是高丽的王,是一国的君主。

  王祺没答话,脸上变幻不停,似在思索,过了会儿,才抬起眼,嘴角挂上了一抹讥笑:“既然他们选择背叛,就该承担应有的惩罚。”

  他反手用力回握,眼底快速滑过杀意,声音里也透着渗骨的森然寒气——“我会设宴将名单上的人全部集齐,健龙卫佩剑待命。”

  “一、个、不、留。”

  2.

  巨大的朱色殿门紧紧闭着,健龙卫早已准备好,安静地站在为首的队长洪麟身后,随时等待着里面王的命令。

  晏暄抱臂站在一旁,今天的任务他并不打算参与进去。

  这不光是出于身体里还遗留的不愿杀人的顾忌,更多的是他对王祺的担忧。对方从来不是一个软弱的君主,这一点他很早之前就知道,多年的隐忍也不过是为了表面的平和。

  在他把之前命人调查的身家清白的官员名单交给对方时,这种隐忍像是终于冲破石层的岩浆,带着滚烫的杀意喷发而出,势不可挡。

  也无需再忍。

  晏暄回过神来,就听内殿响起一声怒喝,王祺明显不愿再和百官们虚与委蛇。

  带队的洪麟明显有点心不在焉,盯着脚面的眼睛里漫无焦距,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心事,覆在剑柄上的手握紧又松开。

  晏暄只是瞟了他一眼就不再看,倒是洪麟身后的朴胜基见前面的队长不动弹,才伸手拉了拉对方的衣袖,才惊醒他,随即不再耽搁一把推开门,领着身后的人鱼贯而入。

  此时刚过辰时,正是新的一天开始,民间的集市也才热闹起来,头顶上缓缓升起一轮通红的旭阳,从大片的云朵遮挡中悄悄挤出来,变得明亮,越来越亮,温暖的光撒在人身上 ,很是舒服。

  周围服侍的宫人早就被打发的远远的,晏暄抬头眯眼望了会儿头顶,耳边听见内殿里猛然响起的一声惨叫。

  随即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一样,惨叫声、辱骂声、哭泣声、求饶声、兵器碰撞声、座椅砸倒在地的声音,其中又夹杂着其他的声音,一起混乱而噪杂地响起。

  空气里一缕血腥味从禁闭的殿门里渐渐扩散出来。

  他回首看了最后一眼,像是目光穿透了薄薄的木板看向了王座之上的某个人,眷恋的视线只是停留了一瞬,便毫不犹豫地收了回来。

  “再见。”他哑声呢喃。

  也不管那人听得到听不到,他覆在身侧的食指意义不明地摩擦了下温凉坚硬的剑柄。

  抬眼,不再犹豫,大步朝着宫道走去。

  3.

  王祺负手站着,身后宫人提着微亮的灯笼,幽暗的灯光照亮了地上被紧紧绑着的男人脸上。

  一旁跪着个披头散发不断求饶的女人,正是王后失里。

  她穿着颜色朴素的衣服,头发上只戴了一根簪子,面容惨白,边哭着边抖着手想要抓住王祺的袍角——

  “呜呜……殿下!我求你,饶了他吧!你饶了他吧!!殿下!!我已经失去了哥哥,不能再失去洪麟啊,殿下!!我求求你了呜呜呜……”

  王祺面沉如水,他瞥了眼被牢牢压住还在不断挣扎的洪麟,对方衣衫不整,匆忙间只来得及穿了件单衣,再看不断哭诉的王后,对方纤细白皙的脖颈上遍布吻痕,只一眼,就足以他大发雷霆了。

  在一眼撞破两人的偷情现场时,他不是不怒,作为王,他的威严不容任何人侵犯。

  他气王后不知羞耻,更气两人暗通曲款、珠胎暗结。可在冷静下来后,他心里更多的,却是松了一口气后的解脱。

  对失里来说,他的确不是一个合格的丈夫。

  耳边失里嘶哑的哭声一下下打在他的心里,王祺闭了闭眼,“失里,我可以放了你们,只是,‘宝塔失里’从此再也不能出现在人前,你想好了吗?”

  王后一怔,转头看了洪麟一眼,破涕为笑:“……我愿意。”

  ……

  同年六月。

  王后宝塔失里难产而亡,高丽王痛哭不止,举国哀恸。

  4.

  三年后。

  晏暄骑着高头大马,一身戎装尚未换下,甲片缝隙中仍然留有未洗净的血渍,下巴处冒出了一圈青茬,面容不再青涩稚嫩,目光沉沉。

  身后的队伍整齐地迈步跟着,道路两旁的百姓们拍手欢呼,喜极而泣。

  副将驱马上前:“将军,我们终于回来了。”

  晏暄抬头,便见不远处城楼下,一群人站在那里,翘首以盼,为首的人一身明黄衣袍,金冠束发,单单是只是站在那里,便让人不敢心生轻视。

  随着越来越近,他的心里竟然意外的开始紧张起来,心跳加速,胸膛之下有力而快速地撞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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