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腊神话]海妖(10)

　　波塞冬从水中带上来的生物有了新的用处。
　　几位神祗并不需要食物，赫拉和德墨忒尔最开始的时候尝个鲜也就罢了，等到新鲜感一过便不想尝试了，有一次波塞冬将自己从水中带上来的生物扔到了岸边，却发现那水生的动物在岸边也活得潇洒，几口便能消灭掉一株植物，虽然后来很快就被陆地生物吃掉，但是在此之前它的“光辉事迹”也给了波塞冬等人启发。
　　波塞冬越发喜欢将水底一些奇怪地生物往水上带，给赫拉和德墨忒尔尝完鲜之后就将剩下的往岸边扔，然后便是岸边动植物和水生动物的战斗了。
　　波塞冬喜欢观察它们之间的战争，然后在下次潜水的时候找到战斗力强悍的往上面带，而且因为这片水域亲近波塞冬，所以最近水中源源不绝有新的物种诞生。
　　天空中盘旋的黑鸟只有零散几只，不足以造成威胁。
　　赫拉养成了防患于未然的习惯，每当她看到岸边有不认识的新动物的时候就会想办法将其带到水上，然后研究它们，之后再预设万一这类动物大量出现会给她们造成何种危害等等，天空中的黑鸟若是有聚集的迹象，她会直接想办法与德墨忒尔联手杀死一部分。
　　那些被杀死的黑鸟的血会被聚集在一起，经由萨维斯的手混合一部分海水升到天空，在岸边落下暗色的雨，将岸边的动植物淋透，加速它们的死亡。
　　大概是他们的主动出击，使得这个空间自我形成的“死亡陷阱”跟不上他们破坏的速度，直到哈迪斯醒来的那一天，他们没有再经历过哪怕一场的攻击。

　　第14章 第十四章
　　
　　哈迪斯的身体已经变成了少年的模样，因为躺着，所以不能准确地知道他到底成长到什么地步了。
　　他睡了多久，萨维斯陪在他身边多久。
　　波塞冬原本以为他会不耐烦，因为在他的认知里面，萨维斯一直都是和他一样喜欢四处乱窜、向来安静不下来的人，虽然波塞冬很少和萨维斯相处，但是他可是看见过萨维斯给哈迪斯捣乱的样子的，偏偏哈迪斯就算是满脸无奈了也没和他翻脸，而是一脸纵容地任由萨维斯捣乱。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这样闹腾的萨维斯居然一坐就是这么就久，就算在这里没有时间的流动，可是周遭环境的变化以及水源循环的反复还是能够让波塞冬有大概的时间观念的。
　　萨维斯从哈迪斯沉睡的那一天开始就没有离开过他。
　　哪怕他经常戳着哈迪斯的脸颊自言自语说要是哈迪斯再不醒就把他丢下，但是他说了几百遍了也没见他付诸行动。
　　“不要每次我一说要走你就给我皱眉头。”萨维斯戳着哈迪斯说道，“要么你醒过来，要么我真的去玩了啊。”每次他说要去逛逛的时候，这人都是这样皱着眉头给他看，萨维斯虽然说了几百次要去逛逛，但是一看到哈迪斯眉头皱起来就焉了。
　　哈迪斯对周围的感知越来越强，但是终究缺少一个醒来的契机，最开始的时候萨维斯任由他睡着，因为他知道哈迪斯会在沉睡中成长，身体疲惫是哈迪斯抵御这个空间的表现，可是当哈迪斯越睡越久的时候，萨维斯就知道不能让哈迪斯继续下去了。
　　这个空间存在的一切都是为了杀死他们，如果说是以前，他一个人在这个空间的时候他可以睡多久是多久，因为他知道自己总会醒来的，可是现在空间的人数变得多了，这个空间现在危机四伏，哈迪斯明明已经清晰地感知到外界的情况了证明他的睡眠度并不深，可是他却无法醒来。
　　萨维斯知道必须要用外力把哈迪斯喊醒，不然的话哈迪斯很有可能在沉睡的时候强制性留在睡梦中，然后渐渐死在梦里。
　　所以他一改之前静静陪在哈迪斯身边的沉默，转而喜欢对着哈迪斯动手动脚，赫斯提亚等人还没有意识到现在的危机，看着他整天在哈迪斯身边说话，只是以为他玩心起了但是又不舍得离开哈迪斯身边，于是只好整着哈迪斯玩。波塞冬对救了他一命的哈迪斯还是十分上心的，在和自己的两位姐姐开玩笑打闹的时候会抽空跑过来看看哈迪斯，一来二往和萨维斯好歹也熟悉了，没有他刚刚到这个空间时候与萨维斯相处的生硬感了。
　　“其实你可以把哈迪斯放在贝壳上，然后到水下去玩一会。”波塞冬建议道，“贝壳是你的东西，哈迪斯要是醒来的话，贝壳会第一时间通知你的。”他没有什么别的想法，就是觉得萨维斯整天抱着哈迪斯坐在贝壳上哪儿也不去甚至很少挪动，他自己都为萨维斯觉得很无聊。
　　若是让他一个人坐在同一个地方哪儿也不去，他觉得他会发疯的。
　　萨维斯笑着拒绝：“不了，若是他醒了发现第一个看到的不是我，我想他会把整片海域掀起来的。”在哈迪斯没有来到他身边之前他也经常自己一个人坐着发呆，所以说没是不好，而且现在他身边多了一个哈迪斯，根本不会让他无聊，他经常戳着哈迪斯脸颊说自己要走之类的，其实只是为了刺激哈迪斯赶紧醒来。
　　“哪有这么夸张。”波塞冬对此并不相信。
　　萨维斯笑了笑没说话，他和哈迪斯相处太久，不说百分百了解他，好歹也有了七八分，要是他真的丢下哈迪斯不管，哈迪斯醒来之后闹起别扭来他想哄都得想办法。
　　不过最近这湖水清澈得让他确实很想下去游一圈……等等……
　　萨维斯眯起眼睛仔细打量着贝壳下的海水，这片海水虽然多了波塞冬的神力作为支撑得以加倍循环，可是海水的清澈度从多年以前到现在都不该改变，然而现在看上去海水确实比前段时间清澈了不少，他甚至能看到一些生物在比较深的海域畅游的模糊身影，虽然他能看到的地方从来都很远，可是也不应该能够看到这么深的地方。
　　“萨维斯，你怎么了？”波塞冬看着萨维斯发呆，有些疑惑地问。
　　“波塞冬，是我的错觉吗，我总觉得……这片海水的透明度变了。”萨维斯指着海水说道，“以前一直生活在水中没有发现，现在突然间一看，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也是他陪在哈迪斯身边太久了，一直没有关注海洋的变化，而且这些变化应该是缓慢出现了，一时半会无法让人察觉。
　　“在这里看不出什么，我到上面去看看。”波塞冬说着便飞到了半空中，低头看着海洋，还有站在上空才会发现这片海洋的变化，海水能见度确实比以前好了很多，海面波光粼粼，反射着天际的光芒……恩？
　　“萨维斯，”他飞回萨维斯的身边，“不是海洋出现了变化是天空出现了变化。”
　　经他提醒，萨维斯这才抬头往天空看去。
　　之前盘旋在天际的黑鸟几乎使得整个空间变得昏暗无比，后来这些鸟类俯冲海洋，再经过赫拉的报复已经消失得差不多了，因为黑色突然之间散开，所以那时候他们都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现在再度看向天空，才发现原本昏沉、暗黄、永远没有白天黑夜之分的天空似乎变得比以前明亮了不少。
　　他皱着眉往岸边看去，确实看到不少植物已经有了淡淡的影子。
　　这个空间要出现白天黑夜的变化了吗？萨维斯皱着眉想着，可是神祗身上的时间是永恒的，白天黑夜的变化并不会在他们身上造成什么影响——时光，是他们最为富裕的东西。
　　这个空间繁衍出白天与黑夜，难不成奢望他们养成白天活动晚上睡觉的习惯然后再晚上的时候趁机袭击他们吗？
　　波塞冬将萨维斯和他的发现告诉了他三位姐姐，但是几位神祗凑到贝壳旁边，商量了好一会儿都没得出结论。
　　“无论如何，我们只要记住，这个空间所起的任何变化都是对我们不利的，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放松警惕就好。”赫斯提亚最后无奈地说道，“注意岸边的变化，还有注意天空的情况。”
　　这个空间出现白天黑夜的变化，总不会希望他们过起凡人的生活，以此忘记自己是一位神祗，然后放松戒备最后在猝不及防的时候被杀死吧？
　　这一点都不好笑。
　　赫斯提亚在心里想。
　　有时候很多事都很奇怪，你没有注意到它的时候，它的变化是悄无声息的，可是当你注意到它在变化的时候，它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让你来不及阻止。
　　在神祗们发现这个空间忽然出现白天黑夜的变化之后没多久，这个空间的光线变得越来越亮，而当“夜晚”降临的时候，又会恢复萨维斯所熟悉的那种昏沉、暗黄的样子。
　　没多久，“白天”与“黑夜”就发展完成，沉默不语地进行一天的轮转变化。唯一不同的是这里没有太阳和月亮，没有白云也没有星星，天空看上去一片白色，整个天空似乎都在微微发光，以此照亮这个空间，而到了固定的时候，光线就会慢慢暗去，于是“夜晚”就降临了。
　　可是白天与黑夜的出现并没有给几位神祗造成任何的影响，就在他们疑惑的时候，岸边自诞生以来没有找过他们麻烦的动物们精神变得异常亢奋，大晚上的在岸边低着头对岸边发出嘶吼，那是挑衅的模样。
　　“我知道了。”赫拉看着那些异常亢奋的生物，忽然说道，“那些光线对我们没有任何的影响，它作用在这些动物的身上，我跟你说，它们比‘白天’出现前要异常得很多。”
　　岸边被各种不同的动物挤满，这些千奇百怪的动物无一例外地怒视着他们，喉咙发出低沉的嘶吼，整个身体是野/兽瞄准猎物时候攻击的状态。
　　“哦，这可不是用神力就能解决的。”赫拉看着那些动物在岸边越聚越多，忽然用神力凝结了一条长鞭，“我想，它们既然摆出这样的姿态，应该是不怕水的。”
　　果不其然，她的话音一落，就看到好几只动物将前爪踏到水面，然后稳稳地站在水面上。
　　有了第一只，就会有其他的一一效仿。
　　所有的神祗都端着严肃的面容，纷纷用神力凝结成武器。
　　只有萨维斯没有动。
　　他微微垂着眼眸，看着平静的水面。
　　在他的控制下，水底隐隐出现了些许的漩涡。
　　冲突一触即发。
　　就在这个时候，他感觉怀里的人动了动，还没来得及出声，便看到那人将手伸入水中。
　　只见以他的手为中心，黑色迅速在水中蔓延，然后冲向已经站在水面上的动物，只一瞬间，黑色从水中溢出，变成浓稠的烟雾，将那些动物包围在其中，不消一会便将其腐蚀得一丝不剩。
　　
　　第十五章
　　
　　冲突一触即发之际，一只手越过萨维斯，伸入了水中。
　　深沉的黑色从水中一路扩散，就这样将那些发着怒吼的动物给腐蚀得一干二净。
　　这场冲突化解在哈迪斯的手下，等到那些黑色散去的时候，岸边连动物尸骨都没留下。
　　“哈迪斯？”赫斯提亚惊讶地看着那个坐在贝壳中的少年，微微惊讶，“你醒得毫无预兆。”
　　“也不算。”哈迪斯从贝壳上站起来，动了动自己的四肢，“原本早就应该醒了。”
　　“嗯哼。”赫斯提亚眼珠子一转，似乎想到了什么，“之前难道是被压抑着没能醒吗？
　　他微微点头，没有多说些什么，倒是波塞冬又跑过来打量了一下哈迪斯。
　　哈迪斯比之前的孩童外貌有了很大的变化，至少他现在已经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面部轮廓已经很大的变化，他现在已经和萨维斯差不多高了，只是肤色没有萨维斯那样接近苍白。
　　“哇哦，也许下一次你就会有更大的变化了。”波塞冬笑嘻嘻地说，可是心里却为哈迪斯表现出来的能力惊讶，在这个空间因为被压抑，所以刚刚对上那些动物，哪怕是他们几个人心里也轻松不起来，可是哈迪斯只是用毒就把那些动物腐蚀得什么都不剩了，等到哈迪斯“长大”，等到这个空间不再对他们有限制，哈迪斯的能力……会达到什么地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