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带着百鬼穿聊斋(26)
“然后他越想越怕，在女人催促他时，朋友终于按捺不住惊恐，拔腿往外跑！那女人在他身后发出愤怒的喊叫。第二天朋友向旅馆老板打听时才知道，原来这一带不时都出现有人夜里在澡堂溺死的事，所以夜里大家都不敢去澡堂。至于昨天晚上见到的女人，大概就是之前溺死的人想要找替死鬼吧？”
……
这样一个接一个的讲故事，没多久，就只差徐航他们了。
不过因为徐航他们看起来地位尊贵，所以那些人都不敢催他们，只是带着询问的意思看向他们。
徐航面无表情地说：“那接下来就到我吧。”
众人松口气，还以为他们会不给面子，不过就算这样他们也无法，毕竟看样子不能得罪。
徐航就说了聊斋里画壁的故事。
然后轮到书翁。
书翁神秘地笑了，他意有所指地说道：“我说的这个故事是和百物语有关。众所周知，百物语过程中，每说完一个故事，就要点上根蜡烛，据说是用来计数，为免超过九十九个。但是，有没有想过蜡烛的作用或许不止是用来计数，还有更重要的用途吗？”
说着，话音刚落，就有股风从外面吹了进来。
吹得火光恍惚了一下。
徐航转头问道：“是什么作用？”
书翁说：“百物语过程中，听众们心里的恐慌本身就容易招引来妖怪，何况百物语说的是与妖怪相关的故事，正如同白天时提到别人的名字时，对方往往就出现了，在晚上说百物语也是同样的道理。蜡烛的作用是形成结界，保护了参与百物语的人。否则怎么会有天亮后才可吹熄最后一根蜡烛，以及百物语过程中最后一根蜡烛熄灭就会出现怪事的说法呢。”
书翁的这席话已经引起在场众人的恐惧，而紧接着，仿佛是要印证他的话般，正殿里真的开始出现怪异的事了。
佛寺周围阴风呼啸，仿佛还夹杂着鬼哭神嚎。一时，殿内众人可听到兵刃交接声，一时，又听到澡堂里的水声。
与此同时，不知是谁大叫一声，众人才注意到周围墙壁上竟然出现光怪陆离的鬼魅身影。
一时间众人都惊惧不已，尽管他们围坐在火边，却丝毫感觉不到暖意，相反是脊背发寒，犹如身处在凛冬。再看周围步步逼近的鬼影，更是让人只觉被万魔包围，无处可逃。
眼见着从墙壁上延伸出的一道影子就要神不知鬼不觉的打算缠上一个坐在外围的人的腿脚，徐航看着周围仿佛群魔乱舞的状况，眉头一皱，使了个法决，顿时一个结界罩住众人。
原本已步步紧逼的各种怪异状况在这一刻都像被骤然掐灭般，止步在了结界外。
客商和旅者们惊疑不定，还沉浸在方才骇人的恐怖之中，尚未反应过来，就在他们还惊惧地看着结界外那些张牙舞爪的鬼魅身影时，耳边听见一道清冷的声音。
“阁下既然已经来了，何不现身？”
他们闻声一顿，才突然发现那些异象好像止步了，心里大惊大喜，正要回头看向徐航所在的位置时，忽然，灯台上的青蓝色火焰又跃动了一下。
紧接着火焰中突然弹出数道火球出来，速度极快，徐航都来不及出手，在场的普通人都给击晕过去，只余下徐航和书翁他们是还好端端坐着。
然后在那火焰背后，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个身影来。
仔细一看，那是个模样清丽的女子，正坐在根灯杖上虚浮在半空中。
徐航用肯定的语气说：“你是青行灯。”
书翁也紧接着行了个简单的礼，笑道：“没想到能有幸见到青行灯大人，看来今天可真是个好日子。”
大概是在其他大妖怪面前，夜叉也不由的端正起仪态来。
青行灯从书翁和夜叉身上扫过一眼后，就看向徐航：“名叫徐航从海外而来，最近突然冒出的大妖怪，我听过你的传闻。”
徐航闻言，问道：“所以你是冲我而来的吗？”
青行灯既不否认也不承认，只是陈述道：“我察觉有人点亮我留下的灯台，又听到有人提出玩百物语，却不遵守玩百物语的规矩，所以特意过来看看，没想到发现你也在当中。”
说完，她瞟了眼那些如今已经昏迷倒地的人。
徐航无法确定她是否打算要给这些人点教训的意思，因为青行灯是个给人感觉冷淡又神秘的妖怪，所以他想了想，问道：“那你现在有何打算？”
青行灯将徐航上下打量后说：“你是想要保这几个人类的平安吗？看来传闻你是个对人类很友好的大妖并没有错。”
徐航没说话，只是默默地等她下文。
青行灯作沉思状想了想，道：“既然如此，不如就用你的故事来做交换吧，想必你本身的故事，会比这些人类更加有趣。”
第31章 梦回平安京
徐航似乎还在考虑, 夜叉却先感到不悦, 他冲青行灯道：“喂，区区几个人类怎么能配和大妖相提并论！”
书翁则若有所思，暗暗留意着徐航的反应。
他的爱好与青行灯相似，但不得不说，相比起世间的传闻逸事，最让他感兴趣的, 莫过于还是叙述者自己身上的故事。
徐航这个据闻从海外而来, 过去毫无名声, 忽然就冒出的大妖，其身上是否有着什么秘密？以及他本人又有着怎样的故事？这一切都是让书翁好奇不已。
不过他作为一个普通妖怪，如果贸然打探想挖掘大妖身上的故事，除却是冒犯外, 还可能引起大妖的怒火。
书翁心里暗暗期待，不知徐航是否会同意青行灯的要求。
“哎…是我的话说得不恰当。”被夜叉瞪着的青行灯恍然大悟，然后对徐航说, “希望你不会介意我方才言语上的不严谨所带来的冒犯，但我对你本身确实是十分好奇。”
徐航观念中自己仍然是人类, 所以并不觉得被冒犯，听青行灯这么说，他道：“如果你只是想打听我的过去，那这不是什么大事，我也没什么秘密好隐瞒的。”
说着，就直接说起自己的来历。
“我是从海的另一边, 那个叫天朝的国度来的。”
徐航是个从不撒谎的人，所以对于自己的经历确实是如实交代，只不过他并非全部交代，有些关键地方在不影响故事完整性的情况下便跳过不说了。
譬如他是穿越而来，又譬如他在聊斋中曾有过一卷百鬼绘卷……这些都并未透露。
“我的法术皆来自崂山上的法师，不过会来到这里，却是因缘巧合，并非在我原本的意料之中。”
徐航想到哪就说到他，尽管他说话语调平板，无法将内容说得充满趣味，但无论是青行灯还是书翁，都仍抱着极大兴趣去听他的话。
就连夜叉虽然没有表示，但实际耳朵也是十分留意着徐航说的内容。
没多久，徐航就把自己如何到崂山修行，又到下山后的经历简单说完，到他来到日本后，便结束了。
青行灯成功打听到这位神秘大妖身上的故事，对此心满意足，表情也不再是冷冰冰的样子。
在徐航说完后，她语气愉悦道：“你的故事让我很满意，那么作为回报，我也给你说说我珍藏的故事好了，这是我从未向他人诉说过的事。”
徐航听着被勾起兴趣，书翁觉得自己今天还真是有点幸运了。
青行灯说：“玩百物语的人都知道，当百物语进行到第九十九个时，就应该停止，否则会引来不幸的灾祸。但是那灾祸是什么，至今似乎仍无人能说清楚，我今天要说的，就是当一百个故事之后会发生的事情。”
徐航与书翁他们都认真聆听。
“在第一百个故事后，地府之门将被召唤而出，朝参与的人打开。在门后面，你看到的将是黄泉的第一道景色，那是一片通红的花海。那是我所见过最为艳丽的色彩，但是看到这片光景的人啊，注定没机会再回到人间了。”
说到这里，青行灯不知想到什么，兀自陷入沉默当中。
徐航想了想，忽然道：“这是在你身上曾发生过的故事吗？”
青行灯狡黠一笑：“谁知道呢？”
然后她又话锋一转，道：“我听说你的画技超群，可有意为我作画一副呢？”
徐航欣然道：“这不是什么难事。”
说完，因为考虑到画要给对方，所以他就拿出一个没用过的绘卷，准备在上面作画。
这时青行灯突然又问道：“我听说你好像还有另外一个绘卷，是用来专门记录妖怪的，你为何不拿那个出来直接在上面画呢？”
徐航愣了愣，看着青行灯的神色，不知是否他所理解的那个意思。
青行灯见他错愕得有些久，忍不住笑道：“我想你应该不会拒绝多上个朋友吧？”
徐航才确定自己是真没理解错，脸上露出笑意，道：“我自是乐意多个朋友。”
然后便拿出他用来收集妖怪的绘卷，将青行灯画到上面。
临近天亮的时候，他方才作画完毕，然后给青行灯阅览。
青行灯看着自己的肖像，顺便将其他妖怪的肖像也欣赏一番后，赞赏道：“你的画技果然十分高超，我在想你该不会是能让画的东西成真吧？”
对此徐航很实诚的说：“如果能成真，那定是施加障眼法所为。”
青行灯被他给逗乐了，掩嘴轻笑几声后，说：“这次出来我很高兴，听说你想收集百种鬼的肖像绘制百鬼绘卷，那我就再告诉你件事。加贺到越前一带，最近有个叫般若的妖怪在作乱，青坊主与他已对峙多日。”
徐航闻言两眼一亮，拱手示礼道：“多谢告知！”
然后青行灯身影就变得模糊，很快就消失了。
青行灯离开后，徐航看着还昏睡的那些人，虽然种种异像此时已经消失，外面风平浪静，但以防万一，徐航便没有撤去防护的结界，反正太阳出来时法术的效力也差不多消失了。
徐航决定赶去青行灯告知的那个地方，他把自己的打算告诉夜叉，然后问书翁：“你要打算和我们同去吗？”
书翁方才见识了徐航给青行灯所作的肖像后，对他的兴趣变得更大了。
见徐航问起，他很快就笑着答道：“好啊！”
然后在夜叉似乎有些嫌弃的目光下，愣是跟着一起同路。
在从破庙里出来后，走了没多久，天就开始蒙蒙亮了。
书翁在半路上忽然问道：“徐航大人，不知道我可否也成为你百鬼绘卷上的一员呢？”
徐航自然不会拒绝，应道：“当然，等停下歇息时，我便替你画吧。”
徐航和两个妖怪就这么一路往越前方向而去。
至于破庙那边，在他们离开后大约一个时辰，阳光照进里头。
一个个昏睡的人逐渐醒来，他们不约而同的发现，昨天晚上他们连地铺都没打，便横七竖八的直接在地上躺了一夜。
不过随着头脑逐渐清醒，昨天夜里经历的那番群魔乱舞的景象开始再度浮上他们脑海。
众人纷纷后怕不已，昨晚差点要没命了啊！
然后又突然想起件事，昨晚被魑魅魍魉包围时，最后是谁救了他们？
醒来后的人们先是收拾行李，随后发现徐航等人已经不见了。
回想起来，昨晚他们失去意识前最后听到的那把声音，那清冷的语调倒是和徐航十分吻合。
再想起徐航他们几个的容貌，都远比一般人出色。人们心下顿时有了定夺，想必最后出手将他们从魑魅魍魉中解救出来的，便是徐航他们啊！
只是听那几个旅者所言，他们当初进到破庙时，就看到徐航他们几个点着盏鬼魅的青灯在庙里，或许他们本身就是这破庙供奉的神灵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