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马甲建立天下第一大派[综武侠](194)
正常人怎么会回应这种不讲理的邀请?
沙曼正这么想,掌门大人伸手,五指修长而白皙,指甲修剪得圆润干净,姿态随意:“你把鞭子给我,我就打你。”
沙曼:“……”
宫九看着掌门大人伸出的右手。
沙曼完全不明白现在算什么情况,终是忍无可忍,捡起地上的鞭子塞到掌门手心,手指相触,冰凉的体温让她打了个寒噤,收回手,目光奇异地看向掌门。
掌门握着鞭子不说话,面具后的眼睛正视着沙曼,无法窥探他的情绪。
宫九注意到了沙曼与掌门指尖相触时的反应,这让他想起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步早不管他们在想什么,低头看向手里的鞭子,沉思:打还是不打?
沙曼开口道:“我将地方让给你,两位自便。”
笑脸面具转向她,依旧看不出情绪。
沙曼朝外走去,宫九和掌门都没有阻拦她。
宫九没有理会沙曼,看着咸鱼派掌门,问道:“你和你的三个弟子相比,更加奇怪。究竟哪个才是真正的你?”
“……”
掌门不说话,扯了扯鞭子,漫不经心中透出一股迫不及待。
这下轮到宫九产生一些微妙的情绪了,从来没有人在这件事上迫不及待,不管是谁,握住鞭子时都会隐隐表露出自己被逼迫的不情愿感。
宫九不在乎这些,但不代表他没有发现。
“不说话么?”宫九淡淡道,“我记得你很能说。”
门外的沙曼听得一头雾水,她不知道岛上什么时候有了这号人物,更不明白宫九会像是对这位不速之客十分熟悉的样子。
掌门大人回答道:“所见不一定为真,就像我不知道你表面上凛然不可侵犯,竟然也有衣襟不整、求人鞭打自己的癖好。说吧,你希望我怎么打你?”
宫九:“……”
门外的沙曼陷入更深的疑惑。
原来鞭打宫九的一方还有选择的自由吗?
宫九深深地看了眼掌门,仿佛要透过那张诡异的笑脸面具看到他真正的脸。
步早给他留下的印象太深刻,气质与眼前的面具人毫无相似之处。这人像沼泽,而步早像一束阳光。
“我忽然有点后悔了。”宫九说。
“不接受反悔,驳回。”
掌门快乐地甩鞭,破空声响起,他的身影已至宫九深浅,笑脸面具逼近,月牙般笑颜黑孔后是一双看不清的深沉眼睛。
宫九心中一凛,立即还手。
屋内动静震天,鞭子破空声接二连三地响起,沙曼悄悄向里望,昏暗的屋内看不清人影,地面各处滴满了血迹。
沙曼目不转睛,瞪着屋中的场景,她大概知道小老头白天忽然不出门的理由了。
这戴着面具的男人太过强大,即使宫九下手狠辣,他却仍然显得游刃有余。
玩家不讲武德,宫九手无寸铁,也不妨碍玩家拿鞭子抽他。
步早越抽越欢快,没有一鞭落空,宫九挨了一记鞭子后伸手圈住长鞭,用力将掌门拽往自己的方向。
掌门不松手,鞭子握得更紧,借势抬脚踹向宫九,给他腰上来了一脚,红白交加的衣裳染上一个灰脚印。
宫九更狠更坚定,冷着脸,单手紧攥长鞭尾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圈住掌门的脖子,长鞭带着血的锈气,湿润而冰凉,步早不可能让自己落到被缠住脖子的狼狈境地,很果断地扔了手中鞭柄。
原本是因为步早扯着另一头,长鞭紧绷,宫九才能有机会缠住掌门,但掌门一旦松了手,那就只是一根被拿倒了的鞭子而已。
“我腻了。”掌门如此说道,“你满足了吗?”
宫九的呼吸急促,面上的神色不知是痛苦还是欢愉,也有可能两者皆有。
他哑着嗓子道:“所以你打算做什么?”
步早不答话,自顾自地理自己乱糟糟的头发。
坦白讲,刚才宫九想用鞭子勒他时缠住了头发,非同一般的痛。
他以为和宫九交手会是更加炫酷的,但从鞭子打到宫九身上的那一刻,事情就往奇怪的方向一去不回了。
宫九被掌门重击,痛得直不起腰,身上遍布鞭痕,只能眼睁睁事掌门理好头发,拿出药丸塞到他嘴里。
“我决定暂且不废掉你的武功。”
古怪面具上漆黑的笑眼让人厌烦,面具后的声音也与白天高昂明快的声线毫无相似之处。
“你如今还很年轻,比小老头有充足的进步空间……所以,你要不要听我差遣?”
宫九想笑,一张嘴却连着闷咳几声,喉中涌起一股腥甜。
“不急。”掌门看着他,声音沉闷,“你有的是时间考虑。”
宫九咳着咳着吐出两口血,模样相当之狼狈,但他脸上的笑意却显得兴奋不已,道:“你究竟是多大年纪?曾经说的那些事情都是胡编乱造的么?”
“谁知道呢。”掌门说,“假作真时真亦假,知道得太多对你没好处。”
他转头看向门外,将探头往里望的沙曼逮个正着,沙曼看看掌门,又看看靠着椅子半躺着的宫九,神色怔愣。
步早对沙曼没有什么特别的看法,虽然是被迫鞭打宫九满足其愿望的主要人物,但她是被宫九救下并带到岛上的,这种扭曲的关系和玩家没有关系。
“你看够了吗?”
“……”
“你来照看他。”掌门道。
沙曼默默点头,眼见掌门要离开,她忍不住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那张笑脸面具微微侧了一下,从月牙似的黑洞中投来不带感情的视线。
掌门一言不发,沉默离开。
等收拾完残局之后,沙曼从躺在床上的宫九那里知道了掌门的身份。
“是他……”宫九大笑出声,笑得胸膛颤动,“是那个厨子。”沙曼神色惊愕,第一反应是不信,然而宫九仿佛觉得极为有趣似的,笑得止不住,令沙曼微觉悚然。
她低下头。
夜色正浓,沙曼去外看了一圈,附近倒了一地人,只有赌坊中依旧灯火通明、热闹不已,笑闹吵嚷声传出老远。
沙曼冷漠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不打算管这件事。
*
月上中天,岳洋辗转反侧,外面依旧没有传来步早回屋的动静,她的疑惑越来越深。
九公子的猜想没有依据,岳洋不想信,但正如牛肉汤所说,他不得不信。
外面很是安静,只有风声与虫鸣声,地面有一大片铺满乳白色的月光,岳洋盯着那片地面,视线缓缓移向窗棂。
他忽地有一种下床出门的冲动,这念头一冒出来,岳洋便付诸行动。
院中的石桌旁坐着一个黑衣人,乌发及腰,戴着一张古怪的笑脸面具。
他认得那张面具,虽然不曾见过,但记忆深刻。与传言中一模一样的面具。
“哦,你醒了。”笑脸面具看向他。
岳洋沉默良久,道:“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不问身份开门见山,步早很喜欢岳洋这种爽快人,跷起二郎腿,道:“没什么目的,我很无聊。”
岳洋问:“欠的债是真是假?”
这个是真的。
但掌门不承认:“你猜?”
岳洋犹豫许久,低声问道:“重溟在你的弟子中,是什么样的水平?”
掌门道:“他原本行一,是我的大弟子,但实力排第三,你觉得是什么水平?”
岳洋知道自己不用再问了,小老头忽然闭门不出,对方深夜晚归,绝不可能无所事事。
“我该做什么?”岳洋的问题很识相。
“什么都不用做。”
掌门如此说道。
“……好。”岳洋看了眼掌门,“我回去睡觉了。”
掌门点头。
*
牛肉汤直到第二天天亮才知道岛上发生的事情,除了在赌坊中熬夜的人,所有人都被古怪的笑脸面具袭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