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在全员美人的家族做谋士(243)
荀晏摇头,“是我冒昧了。”
他撑着一旁欲起身道歉,却未想手腕虚软得过分,一时不察竟是跌坐了回去,动静还有些大,打翻了桌案上的耳杯,跌得他懵了一会儿。
待他回过神来时才发觉自己正半伏在竹席上虚喘着,冷汗不知何时细细密密的沁出,陈群已慌忙至他跟前,牢牢扶住了他的一只手臂。
“咳……无事,”他慢慢说道,“吓着兄长了。”
陈群眉头越皱越紧,话几乎要出口却被他强行咽下,只是问道:“这是如何?”
“风寒而已,不是大事。”
荀晏有些萧瑟,他好得也快,这会除了有点脑子发晕外加身上细细绵绵的刺痛以外也没什么别的。
春雨湿冷,对他而言不算友好,乱七八糟的旧伤像是从骨头里钻出来一般的疼,以前也没这样,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这两年缺钙。
他平复了气息,感觉好多了,只是陈群不放心,恨不得直接给他提溜起来的样子。
荀晏有些尴尬,他感觉刚刚掉了个链子,就怕在长文兄长眼里,他得是个无法独立行走的三级残废模样……真的不是这样啊!
他见陈群面有担忧之色,半晌却是面色愈发凝重,像是决定了什么一般。
“若清恒有所需……”陈群慢慢说道,“群但听中丞指使。”
荀晏眨了眨眼睛,慢了几拍才听明白了陈群这是答应他了。
“啊……”他呆呆喊道,“这……长文……”
他稀里糊涂的,第一时间门竟然是想着自己难道在装柔弱小白花上特别有一手?
于是他跃跃欲试的再次腿一软,这回陈群早有所料似的捞住了他,并且一点也没有看出他拙劣的演技。
“速去请医官令!”
他向一旁仆役急声道。
荀晏突然不仅头脑清醒还浑身充满了力量,他挣扎着跳了起来。
“不必!当真不必!”
他喊道。
第180章
宫灯夜以继日的燃着,宫室中的宦官与宫人低垂着头,寂静的殿堂中唯有两人引经据典,言辞文雅的谈论。
倒也算得上君臣其乐融融的美景。
荀晏百无聊赖的盯着角落里那鎏金银竹节熏炉,看着那炉柄上三条栩栩如生的蟠龙盘旋而上,围绕在那精巧的熏炉上。
不论从哪个角度来讲,他回许都汇报工作都不能直接撇去了小皇帝,何况曹操与小皇帝关系和鬼一样,他更是不能在这岌岌可危的关系上火上浇油。
奈何他与天子也没什么话好讲,两人一番尬聊,他尬住了,小皇帝也尬住了,所幸今日侍讲的侍中是他大哥荀悦。
“荀卿出使益州,是为国家计,大义也。”
已然及冠的小皇帝说道。
荀晏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这个荀卿是他,于是连忙起身谢过。
天子没有多留他,他也乐得如此,等到出了宫殿,深吸一口外头有些潮湿的空气,这才感觉自己活了过来。
这殿里熏的香再名贵,也不适合他这俗人,他苦哈哈的吐了嘴里含着的鸡舌香,被辣得有些麻了。
……太反人类了,他又没有口臭,非得也含着鸡舌香上殿奏事。
身旁的大兄低低叹了口气。
荀悦觉得他不够尊重天子,礼仪不够到位,回许都以后也迟迟才来面见天子,实在不像话。
荀晏低着头听着,秉持着乖乖认错绝不悔改的积极态度。
天子待他一向有些不同,他是知道的,或许是因为曾经在长安时他砍下的那一剑,或许是因他的家世,又或是一些别的原因。
但他对于天子一直以来都是恭谨有加,避之不及,显得过于生疏。
可能在旁人眼中,他也是心向着天子的吧。
荀悦没有说太多,只是稍微提了一些,但以他的性子,会在这儿提估计已是看不顺眼他这行径许久了。
“我久驻边郡,心生懈怠,难免有些举止不当,”荀晏低声说道,“大兄所言甚是。”
他下次还会继续躲的。
荀悦果然被他转移了注意,问道:“此行益州,不知两地形势如何?”
荀晏只简短讲述了一
番,隐去了一些旁枝末节,看着大兄沉思的神色,他顺势提到他尚有要事要前往尚书台商议。
于是他顺利过了荀仲豫这一关。
尚书台大概算是这宫中最为繁忙的地方了,属吏进进出出,这么一处台阁却维系着许都朝廷与曹操大军的运转。
荀彧早就猜着幼弟会来寻他,这会见着来人有些惆怅的神色不由莞尔。
“想来仲豫对清恒有所不满。”
他放下手中简牍,令人上了茶水。
……原来阿兄早就猜着他会被大兄说了吗?
荀晏坚决摇头,“我与大兄相谈甚欢。”
他坐下后尚且喘了一会气,为了不给大兄再抓着把柄,这几步路他自然不敢坐车,却也高估了自己这会的体能。
他从去岁冬天染了场风寒,和遭了报应似的,断断续续一直拖到开春都没好透,结果这会走两步路都得喘上一会,别真成个林黛玉了。
荀晏想着不由牙酸起来了。
荀彧亦是拧眉,“阿采先前传信,道是清恒途中大病,不知如今……”
他难免有些踟蹰,不知当日没有阻止曹操究竟是不是正确的选择。
“阿兄多虑矣,”荀晏笑了起来,“早已痊愈,公达一向周全。”
公达一向被他吓到掉几缕胡子。
他怕兄长追问,转而说道:“曹公允我于弘农雒阳附近试以新政,其中我尚有几处不明,需请教兄长。”
老曹还是准备去打一波刘表,他赶来的快,不然过一阵子他就得扑空了。
既然如此关中仍是以安抚为主,曹操和叠buff似的,长安叠一个钟元常,雒阳叠一个荀清恒,河南叠一个随时能支援的夏侯惇,嗯完美。
常驻了就得修复民生,度田、兴学、整顿吏治……荀晏此前更多还是投入军事,如今涉及内政,拿不稳的还是乖乖来询问兄长。
两人一问一答,不知不觉竟是天色暗下,外头的尚书郎一一都要下值。
荀晏抿了口微凉的水,看到外头一道熟悉的身影,不禁莞尔一笑。
年纪在一群尚书郎中显得格外小的诸葛二郎正与一老尚书争辩,振振有词且丝毫不落下风,可惜离得远不知为何事。
“为吏考核第一,策试亦是第一,试职至今日,可称一声良才美玉,”荀彧淡淡说道,“只可惜惫懒了些。”
荀晏抿了抿唇,几乎忍不住笑意。
谁知道那位弱冠少年本该留下一句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名垂青史,结果这会却被他的兄长评价了一句太过惫懒,实在是……令人发指。
他甚至想了想让诸葛亮这么早进入中枢,会不会缺少了一些社会的毒打,破坏了本应的成长道路。
这是一个没法得出结论的思考,他只想了想便作罢了,只得无奈道:“二十出头,才及冠多久,还是孩子罢了。”
荀彧莫名有些恍惚,他眼中的孩子竟然也在叫着别的人为孩子,当真是……岁月过得太快。
荀晏又一次与兄长同车,他在荀令君迷弟们诡谲的眼神中愉快的上了车,还不忘朝着那些年轻属吏挥挥手,为尚书台的新人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关于御史中丞似乎不大靠谱的印象。
“听闻你为长文请了侍御史一职?”
荀彧对于幼弟这些年少有的调皮行为很是包容,只装作全没看见。
“嗯,”荀晏收回了视线,他颔首道,“长文在许都可代行中丞之责。”
荀彧的视线落在了身边已能与他共论大事的青年身上,他看了会,还是觉得过于瘦弱了些。
“雒阳以试招吏,清恒如今以为如何?”
他询问道。
“阿兄亦知?”
“友若与我提过,”荀彧叹道,“也有公卿子弟关注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