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在全员美人的家族做谋士(228)
鸟毛巫师开始跳舞……实在不是他想说人家是巫师,而是他们的舞蹈中都有着许多祭祀之中的巫舞动作,又有着冲锋陷阵的锐气,一场舞下来活像是能揍死一头牛,武德充沛得过分。
荀晏捧着一盏清酒不饮,嘴角不由微微上扬,他想起了曾有言同样武德充沛的刘邦见巴渝舞,格外喜爱并且称之为武王伐纣之歌。
几位夷王现下待他不曾再有先前的轻慢,却也时不时凑在一起用土话窃窃私语着什么。
荀晏看向了向导,向导面有尴尬之色。
他总不能直说他们在品评他的容貌,他措辞许久才委婉轻声说道:“几位首领以为……君侯少勇士之容。”
名为袁约的夷王耳朵一竖,坦然一笑,“御史虽不具勇士体魄,却有勇士气魄。”
敢孤军深入与他们磋商,确实是勇气可嘉得过分了。
荀晏哑然,他觉得自己得要捍卫一下自己的尊严。
朴胡又一次大声嗤笑一声,被杜濩踢了一脚才堪堪停下。
他拍案朝外头大喊:“何平!取我弓来!”
不一会,约莫只有八九岁的賨人孩童抱着一把几乎和他人差不多高的弓走了进来,他一步一步走得极为稳当。
朴胡抄起弓,看向了荀晏,顺便又挑衅似的瞅了瞅在后头一言不发,但存在感却不低的典
韦。
典韦不愿理他,甚至觉得有些无聊。
荀晏接过弓来才发觉分量实在不轻,巴蜀之弓多用竹木为弓身,相比中原弓箭更为轻盈,但朴胡的弓却并非如此,也不知用了什么材料,竟是沉得吓人,那孩童这般年纪竟能举得这般稳当也是少有。
他不由多看了眼那名为何平的賨人孩童,男孩沉默的低着头站在一旁,身形不见魁梧,反而有些消瘦。
朴胡略有些尴尬,他准备开口打圆场了。
虽然有些过分,但他确实第一眼看到这个中原来的士大夫,就觉得他必然连把弓都提不起。
未及他开口,那一直病恹恹的御史已顺手从孩童身侧抽了根箭矢出来,朝着屋外搭箭弯弓。
屋外的守卫倏而听闻屋内一阵骚动,抬头却见两只灰色大鸟被串在一块儿落下,慌忙之间取了猎物入见。
朴胡在努力控制自己的眉头不要乱跳,又忍不住看了看那已经坐了回去,正在掩袖连连咳嗽的人。
他自是知道自己那把弓什么分量,寻常勇士都难开,方才这人虽未拉满,却也有半弓。
荀晏平息了一下凌乱的呼吸,抬头道:“带回去加餐。”
他不大认得这是什么品种的鸟,总归是倒霉了点正好被他瞧见,但不吃白不吃。
他离去时留下了赵云暂且与几人接洽后续事宜,自己则有些发愁。
賨人居住地实在偏僻,他感觉再跑个返程是真有些吃不住,要是躺着回去必然得被三兄念叨死。
“荀君实在任性。”
典韦叹道,也不知是说他变道来此处还是说他先前手痒玩了朴胡的弓。
荀晏假装没听到,回头却见那帮了大忙的朴姓向导捧着个什么跑来了。
说起来这位还是那位朴胡夷王的亲侄子,也不知公达是怎么把人薅了过来,他忍不住想着。
向导递给他一壶酒,“此朴首领所赠。”
荀晏接过,犹豫片刻方才打开盖闻了闻,他喝不了酒,倒是有些浪费。
向导却是面露惊异之色。
“这是虎骨酒。”
巴蜀的药酒实在冲了他一脸,这味儿实在说不上好闻,但他硬是嗅到了几十种药材的味道,还有许多他说不上来的。
荀晏抿着唇,想了又想实在忍不住短促笑了笑,与这些土人打交道比和成都城的士族打交道要舒服许多。
他轻轻抿了一口,草药浓烈的药味将腥气压下,他甚至品不出多少酒味,只感觉一团暖意抚慰了浑身不散的冷意。
归时他兴致不错,尤其是他在沿岸竹林中采摘下了两筐新鲜黑白猛兽。
碍于他这些年道德滑坡比较严重,他没敢薅几只走,要是一行人碰上什么饥荒,他大概会直接犯罪。
出口处早已有数千兵马守在那儿,为首者面如寒霜,荀晏看到以后只感觉面上的笑容一点一点消失。
荀衍的面色活像是被人欠了几百万,但他也不至于在幼弟属下面前教训人,只待到了无人之处,他鼻尖一动。
“好啊!”他凉飕飕说道,“你还敢喝酒?”!
第169章
在荀晏的认知中,荀衍的性情是他数位兄长之间最温柔的,也是最顾家的。
迁族冀州时,是荀衍在照看宗族,荀谌投身于袁绍帐下,他与荀彧远投曹操时,是荀衍在照看宗族。
乃至于其后数年,皆是荀衍无声的在后头守家,直至迎得天子后,他远走巴蜀。
但很显然,荀休若的温柔也是有界限的,比如他已经足足有三日没给堂弟半个笑脸看了。
“若是夷王起杀心,如今我都得为你准备棺椁了。”
他亳不给面子的说道。
荀晏诺诺称是,想了想还是小声说道:“这不一切尽在掌控之中嘛。”
荀衍深深吐出一口气,突然有些后悔自己少年时太宠堂弟了。
他缓缓道:“莫非是要我请家——”
“三兄!”荀晏这会突然清醒了,他求生欲爆棚的打断了荀衍的话,“许都时,阿兄变更家法!”
荀衍一句请家法憋在嗓门眼里,想了想还是皱着眉询问为何会突然更易家法。
听得了回答后,他才叹了口气。
“虽说未免有些过于严苛,”他说道,“文若向来稳重,想来心中已有成数。”
他看着开始扯东扯西的堂弟,心下不免略微觉得好笑。
方才他也不过是吓唬吓唬人,若是幼时倒也无所谓,打两下就打两下了,只是如今大家已皆非稚子,身份更是不一,他还不至于去教训如今守着御史台的堂弟。
“文若与曹公……关系可还好?”
荀衍踟蹰片刻,却是这般问道。
荀晏一怔,答道:“曹公最是信任阿兄。”
起码现在还是这样。
他心中尚且在思忖着三兄想着了什么,他的兄长又一次说道:“纵使无事,深入巴中亲见賨人亦是不智之举。”
……兜来转去又回去了。
荀晏道:“我去见与兄长去见不同。”
出乎意料的,荀衍轻轻揭过了这件事。
“你自幼便有想法,只是常出险招并非好事,”兄长拍了拍他的肩,“今当以调养身体为重,年纪轻轻,身体还远不及我。”
“兄长正值盛年
,自然是身强体壮。”
他三兄突然露出了有些感慨的神色,他问道:“清恒何日成婚?”
荀晏:……
他笑得勉强,未想自己跑路巴蜀竟然还会被催婚。
“你年岁不小了,纵使是立业也早就立了,不知昔年高阳里裴氏的女郎如今可有成婚?”荀衍似是突然来了兴致,一个一个点着,“成都城中当也有不少人愿意将家中女郎嫁于清恒,如此又可收益州士族之心,只是婚姻大事还得重视,不可儿戏……”
温酒咕嘟咕嘟的沸了起来,淡淡的药香漫开,正是那日朴胡夷王所赠的药酒。
大补之物,却也不可多用,每日一小杯,虽是酒水倒也不伤胃,少饮反而养脾胃,他突然沉重的想到,这好像带点补肾壮阳的功效。
一直毫无存在感待在一旁对着那药酒抄书的医者终于慢吞吞抬起了头来。
他对于这賨人药酒很是感兴趣,成日来辨认其中成分,同样也被迫听了一波师兄是如何被催婚的。
“荀君的病……”他企图委婉的说着,顺便为荀晏解个围,“宜避免行敦伦之礼。”
荀衍戛然而止,有些诧异的望了过去。
“先生何解?”他谨慎的问道。
杜度老实道:“气血两虚,偶有心悸,又素有胸痛之症,确实不当常行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