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爱繁殖ABO(8)
李尔吃过早饭,难得去花园逛逛。他的花园从来都是警卫打理,管理得跟他的军队一样,整齐划一。所有灌木都剃成平头,而树木的枝叶则剪成圆形,花花草草都以一种规则的方式排列,要不是李尔有意提醒,警卫能给他全种上一样的花,所以也不怪他从不去逛。
此时李尔走进来,却发现灌木和树木新发的枝叶没有被剪,花圃也换了样子,各种花草搭配着,看起来乱糟糟的。园子里还多了不少不知名的花草,似乎还有些药材和蔬菜,不过李尔也不认识。
他顺腿就去了秋千的位置,打算警告芜君在他的士兵面前别那么轻佻,成天逗弄玩笑成何体统,况且,他们都是Epsilon,不会对他有任何兴趣。
等他走到了地方,才发现芜君拿着书的手垂在地上,衣角飘到了泳池里,他就这么躺在秋千椅上睡起了回笼觉。
李尔本想伸手把他推醒,可是手指刚触到他肩膀就止住了。
不放浪、不冷笑、不用讥诮的眼神看他、不用讽刺的语气跟他说话的芜君,的确拥有一张异常好看的脸。轮廓不甚刚毅,唇红齿白,眉眼分明,睫毛垂在鼻翼两侧,那两把小刷子似的浓密细毛,看起来很软。
他甚至好看得有些无辜,就像这样一个人无论开口问你要什么,你都舍不得不给的样子。
芜君的秋千还在阴影里,但阳光已经移到了水池边,照在他漂着的衣角上,马上就要照到他脸上了。
阳光似乎也跟李尔一样,站在芜君边上,驻足观赏。
李尔招来那个给芜君推秋千的警卫,示意他把芜君抱回房间里。警卫明显不乐意,但是绝不敢忤逆李尔半分,一手伸到芜君腋下,一手伸到他腿弯,把人抱了起来。
芜君受惊立马醒了过来,脸色很冷地问:“你干什么?”
警卫一本正经地回答:“中校让我把你抱回屋子里。”
芜君这才注意到李尔在旁边,一脸不痛快地说:“放我下来!”
“抱他回房,这是命令。”
警卫立正:“是!”脸上都快僵成了铁饼,但是手上更用力了,生怕芜君挣扎没抱住,无法完成中校的命令。
芜君愤怒地看着李尔,李尔对他傲慢地一笑。
谁知芜君也莞尔一笑,伸出手臂,宽袖就滑到了他肩上,他两条白皙的手臂绕过警卫的脖子,把头顺势依偎在警卫肩上。
李尔脸瞬间就黑了下来。
他看着警卫抱着芜君离开的僵直背影,背影里没有挡住的飘飘散散的衣裙,好似他抱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白孔雀,过长的尾羽垂到地上。
警卫踏着正步把人抱回了房间,对怀里的软香温玉毫无知觉。
而李尔第一次觉得,Epsilon虽然意志坚强、无所畏惧,但是好像也没什么意思。
芜君留下的小篓子里还有几颗樱桃和草莓,另外一个酒壶李尔拿起来摇了摇,还有小半壶清酒。李尔一仰头,把小半壶酒一口吞了,似乎是某种果酒,酸酸甜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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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察总督十分有行动力,在向李尔汇报后的第三天,陆上校就被送上了法庭。
在月初的别塔会议到来之时,陆上校的审判也进入了尾声。撤掉了军职不说,他恐怕还面临着长期的监禁。同时,谁将顶上上校位置这个问题,也在别塔会议上提上了议程。
李尔尚且不到三十岁,仅从年纪上看,的确有些年轻,但是他的资历和能力已经完全可以胜任陆军上校这个职位。但是反对者们却不这么认为,大肆拿李尔的年纪轻,不堪重任做文章。
支持者提出,之前德卡拉上将做到上校时也是不到三十岁的年纪。反对者们又阴阳怪气暗示德卡拉上将可是Epsilon,而李尔是不是E还不确定呢。
这次别塔会议让李尔火冒三丈,他并不在乎反对者们对他的攻击。他生气的是,连简森都简短发言表示了对他的支持,虽然他并不认为简森是真诚的,可他父亲德卡拉上将一句话都没有为他说。这让李尔又是气愤又是委屈。
艾斯安慰道:“上将毕竟是帝国领导人,而你是他儿子,他要避嫌嘛。”
“那每次他替简森发言时就不需要避嫌了吗。”
艾斯不敢再发言了。
李尔很难过地说:“我时常感觉他从没把我当儿子,就因为我是一个Alpha吗?可这又不是我的错。”
“怎么会呢。Epsilon只是无法产生爱情,亲情还是有的。只是,上将可能跟所有E一样,不善于表达情感。”艾斯越说越心虚,他知道自己的话毫无说服力。
艾斯的父亲是Alpha,母亲是Epsilon,虽然他父母之间一直没有那种激烈的爱情火花,但是相敬如宾的夫妻关系也是很和谐的,再说家族利益的捆绑,孩子的捆绑,两人一起多年,爱情未曾产生过,却依然是彼此家人。
艾斯十岁未分化前,在抚养学校里,与父母相聚不多。十岁分化成Epsilon,进入军队学校,也回了家,一家人也是其乐融融。艾斯的母亲也是E,但是他却很明显感觉到他母亲对他浓厚的爱。
所以他完全无法理解为什么德卡拉上将不待见李尔。要说的话,简森也是十岁之后才被上将带回家,而李尔作为A不用去抚养学校,从小在他父亲身边,应该感情更深才对。
第9章 免费赠送
不被父亲重视件事让李尔有些低落,但他并没有因此消沉,他还没忘记自己的正事,就是尽量拉拢抨击他的反对者。
可是拉拢反对者这件事收效甚微,因为他的反对者绝大多数都是Epsilon,他们希望军队的高层也是Epsilon,因为Alpha有Psi这个致命弱点,绝不能让国家的军方力量落到Alpha手上,这对于帝国来说,太危险了。
尽管军队的Epsilon表面上都对李尔很敬重,可是涉及到这种军事权力,又特别是那么高的军职时,完全变了一副面孔,这让李尔很是挫败。
可能是他以前职位爬得不够高,也可能以前他父亲没有明显站在他的对立面,李尔第一次感觉到一个Alpha在军队这个环境里举步维艰。
“艾斯,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真心觉得我有能力胜任这个职位?”
“当然,中校,我从来没有质疑过这一点。”
李尔狐疑地看着艾斯:“可是你也是个Epsilon。”
艾斯也瞪着眼:“李尔,你是不是疯了,你竟然怀疑我。”
李尔有些沮丧:“我也不知道。我以前也和这些Epsilon称兄道弟,相处得很愉快,却没想到他们这么强硬地反对我。”
“集团利益为先,相信你比我更清楚,以你父亲为代表的军方,他们是绝不允许其他属性的人类拥有过高的军事权力的。”
“虽然我是E,但是我们十来岁就认识,你不仅是我的长官,更是我的朋友和兄弟,无论是你AB还是O,我都会无条件地支持你。”
艾斯接着建议道:“我们要不然试试那些家族中有Alpha成员的,先说服这些A,再让A去游说他们的Epsilon家人。”
李尔揉揉眉心,知道成效不大,但目前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艾斯从李尔书房出来,算着时间该去给芜君量身体的激素水平,监测他的**期。这段时间艾斯一直在做这件事,希望找到某种缓解办法,因为Psi在情期注射抑制剂实在太痛苦了。
Psi和Omega情期机制不一样,准确来说,Psi注射的并不是抑制信息素的试剂,而是溶解腺体的试剂。
Psi的情期除了结合就无法缓解,释放的信息素也无法抑制,唯一的办法就是让腺体在身体里溶解,只留下根组织,根组织可以在几天内再生新的腺体。
听起来并不是什么麻烦的事,但是这个过程却非常的痛苦,类似在有知觉的情况下,把一部**体组织放进浓酸里腐蚀烂掉,这个过程常常会持续几个小时,并伴随着休克和呼吸衰竭的高风险。
艾斯的检测结果一切正常,他有些纳闷地问芜君:“这次你的情期怎么间隔了那么久?你前两次的间隔时间很短啊。”
芜君抬起眼皮,淡淡地说:“不知道,也许是这段时间没受刺激。”
“Psi的情期跟受到的精神刺激有关系吗?”
“应该没什么关系。”
“那和什么有关系?”
“我要是知道,那岂不是解决了一个医学难题?”
艾斯挠头:“说得有道理,我只是在想办法减少你的痛苦。虽然痛苦让你更加美丽。”
芜君盯着艾斯看了一会儿,感叹道:“你还真跟一般Epsilon不太一样,像个蹩脚诗人。”
艾斯眼睛一亮,盯着芜君问:“是吗,诗人是什么样的?”
芜君从床上起来,拿了一小袋茶叶,摆上茶具和坚果盘,泡了一壶茶,跟艾斯聊起了诗词歌赋。
“这些你从哪里学的啊?我记得抚养学校是不教的。”艾斯好奇地问。
“别装傻,你不是查了我没在抚养学校呆几年吗。”
艾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他还以为芜君知道自己调查他会不高兴,可看样子他好像早就料到了。
“我父亲教的。我父亲喜欢东方传统文化,喜欢吟诗作对,我母亲喜欢养花种草。”芜君说这话时,包含着无数感情,眼里却闪过一丝难以言说的痛苦之色,然后低下头。
想来芜君是很爱他父母的,只是不知道产生了什么矛盾,现在彼此之间却如此冷漠。艾斯有点好奇,但毕竟是家私,也没有再打听。
芜君也不想再说,转而问道:“我看报纸上说陆上校已经被撤职了,但是李尔却并没有在第一时间顶上去,是遇到什么问题了吗?”
一谈到这件事,艾斯想了想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就把前因后果都给芜君说了一通,顺便把从李尔那里受的气,也一并跟芜君抱怨了一番。
芜君用食指在茶杯边缘轻轻转圈,过了半晌,问:“说服那些Epsilon的Alpha家人会有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