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爱繁殖ABO(118)
可那个时机还没来临,先等来了一个有百分之十死亡率的实验。
百分之十的死亡率极大地加重了李尔的忧虑,他只能通过研究所的负责人知晓芜君的情况。负责人安慰他,让他多想想百分之九十的生存率,李尔却没办法这么想。
而这百分之十的死亡率也让李尔想明白了一件事,所有的怨恨,在死亡面前,都轻若微尘,唯有爱重重地坠着他,像是要坠成一辈子的遗憾。
研究所里需要掌握他们每个人每天精准的各种激素水平,并不建议和外界联系,特别是会引起情绪动荡的亲属爱人。好几次李尔都想见见芜君,哪怕打个电话也成,可是考虑到芜君肯定也很思念孩子,一聊到孩子,肯定又会引起情绪波动。为了让他能尽快达到适合手术的水平,降低风险,李尔也一直忍着。
两三个月院子就重新修好了,还是按照以前的样子布局的,每一株花草,每一棵树木都是李尔按照记忆中的样子抽空亲自去挑选,他希望这次芜君回家能有真正回家的感觉,回到让他喜欢和快乐的地方。
然而念安却并不怎么喜欢去后院玩,李尔也注意到孩子这段时间变得安静乖巧了很多。这天李尔把念安带到后院里看鱼,又把他抱到秋千上,李尔坐在他身边,支着腿让秋千来回晃动着。
一阵秋风吹来,树叶又飘飘散散落下来一大半,孩子反而往李尔胳膊底下缩了缩。
“怎么啦,不喜欢这里吗?你爸爸以前啊,最喜欢躺在秋千上看池塘里的鱼了。”
谁知道一说到爸爸,念安突然小嘴一撇,抽抽搭搭哭了起来。李尔一阵紧张,赶紧把他抱在怀里:“怎么了?不舒服吗?”
念安突然嚎啕大哭起来,边哭边抽抽:“爸爸……不要我啦?我不乖……他不要啦。我会乖,你让他回来……我要爸爸。”
“谁说爸爸不要你了?”
“阿……阿姨说的,说我……不乖。”
先前一直照顾孩子的阿姨离职了,这是个新来的,估计孩子皮得厉害,就这么吓唬他。李尔黑了黑脸,准备换个阿姨。
他安慰了好半天,念安才停止了大哭,还是委委屈屈地说:“父亲,我想爸爸了。”
李尔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我也想他。”
开始他骗念安说芜君明天就回来,明天又明天,念安最后不相信明天了。李尔又只有说下雪了爸爸就回来。雪已经下过无数次了,李尔只好又说等院子里的花都开了,爸爸就回来。
念安已经完全不信任他了,但是没有办法,还是只能不停地问李尔:“爸爸什么时候回来。”
其实手术在新年就做了,很成功,他们那批的成功率达到了百分之五十,而且没有人发生意外。但由于他们是第一批,需要观察和收集数据的时间格外长一点。终于等到院子里的花都开了,芜君可以出来了。
四月的早晨,风吹起来已经不再刺骨,还是有点凉意。李尔本来想自己一个人去的,可是念安吵闹着要跟他一块儿,最后只得带上孩子。
李尔有很多话想跟芜君说,那些压抑了好几年的,有指责、有埋怨、有疼惜、也有原谅,但又怕自己到时候说不出口,也说不好,他简直恨不得把心掏出来放到芜君的心里,让他一下子就全明白了。
李尔抱着念安,在研究所接待室等了约莫一个小时,芜君才办完所有手续出来。
他看起来胖了点,头发也长长了,气色非常好。
念安立马喊着“爸爸”扑了上去,芜君抱起他,看了李尔一眼,不知为何,有些羞怯地垂目道:“走吧。”
走到车边,李尔却把念安从芜君手上接过放在儿童座上,然后狠狠一把把芜君拉了个踉跄,人完全跌进他怀里。李尔想了一路的话,此时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用力抱着芜君,喉头微颤。
好久没有被李尔这么拥抱过了,芜君想,这种熟悉的感觉好像是上辈子的。芜君一时情动,把手放到李尔的腰上,也用力回抱,他抿了抿嘴唇,终于说道:“我现在是Beta,再也没有信息素了。”
李尔声音微颤:“你是芜君就够了。”
(正文完)
第127章 番外1 李尔&芜君
芜君回来一个星期,也被嬴念安霸占了一个星期,白天要陪玩,晚上要陪睡,转眼不见人就开始又哭又叫。
只李尔跟他在家时没发现他那么粘人,现在连李尔回家跟芜君多说几句话,做两个亲密的动作,嬴念安都会因为吃醋大哭大叫。
更气人的人,自从芜君回来,他有了亲生爸爸,李尔这野生爸爸又变成了叔叔。
李尔被这小崽子一口一个“叔叔你走开”“不要叔叔”“讨厌叔叔”弄得脸色很难看,还被小崽子告状“爸爸不在,叔叔欺负我,说我不乖,爸爸不要我了,呜呜……哇……”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悲从中来,大哭不止。
芜君一脸纠结看着李尔,李尔百口莫辩,那明明不是他说的,但他也不屑争辩。芜君看了李尔那五颜六色放烟花似的脸,“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一到晚上,孩子就抱着芜君的脖子不松手,他看着一脸期待他的李尔,只能安慰道:“可能是跟孩子分开太久了,多等两天应该就好了吧。”
说完只是抱歉地对李尔笑了笑。
李尔还能怎么办?他也跟芜君分开很久了,也对他思念成灾,现在倒是好了,这人能看不能摸。更气人的人他是大人,还不能不让着这个小王八蛋。李尔第一次产生了把嬴念安一个抛物线从窗户里丢出去的想法。
其实芜君自己也很忐忑,他甚至后悔过,不该去做那个手术。他现在就是一个最普通的B,再也没有信息素,而且他年纪也不小了,姿色也日渐衰弱,再加上他生过孩子,他腹部的伤疤和怎么也去不掉的妊娠纹……芜君第一次为自己的外貌感到了一点自卑。
李尔却始终如青松一般站立着,仍和他们初见时一样威武飒气。就是他也老了也没关系,他的价值早就不被他的外貌定义了。芜君也知道自己的价值不应该被外貌定义,可是社会价值观里对Psi以外貌和信息素为先的评价标准总会潜移默化。芜君年轻时靠着这外貌占了不少便宜,就好像自己的一件武器不再锋利,让人缺点安全感。
以前想要的亲密接触,现在却让他想逃避。
这天半夜,芜君从黑暗中惊醒,感觉到自己腰上有一只手,他本能的反应就是去掐手的主人的脖子,却在触碰到脖子的一瞬间被更快的一只手抓住。
芜君突然惊慌,差点叫了出来,却被一个吻把所有的声音都堵了回去。
吻上来时,芜君下意识就放松了,黑暗中全是李尔的气息。等他们缠缠绵绵吻了好久,快要呼吸不过来时,李尔才放开了他。
芜君摸了摸旁边的孩子,用气声问道:“你怎么来了。”
李尔在芜君衣服里那只手仍在他后腰上游走。
“我自己家……”李尔想这时候嘴硬也没什么意思,干脆道,“很想你。”其实是想得夜不能寐,已经受不了了,才做出这种跟三岁小儿抢人的幼稚行为。
芜君却按住了他摸向腹部的手:“念安在睡觉,待会醒了。”
“他醒了又能怎样?”
“他会哭。”
“就不怕我也哭?”
芜君一秒错愕,还没等他回过神来,李尔已经把他抱起来,在嬴念安呼呼大睡的时候,把他最喜欢的爸爸给掠走了。
春日夜半,一轮白月升起,公馆里一片静谧,除了后花园里虫鸣啾啾。月光所到之处,夜色也淡了几分。月亮偷偷从三楼的窗户进去,在那张宽大的床边止住了脚步,借着月色的清辉,床上两个半裸的人在僵持着。
他们刚刚亲也亲了,摸也摸了,可是在李尔想脱掉芜君的衣服时,陷入了僵持。
芜君拉着衣摆不让脱:“李尔,你别这样好吗,就现在这样也可以做。”
“我想看。”他刚刚摸到了芜君腹部的伤疤。
“没什么好看的,何必败坏自己兴致,我现在也没有信息素了,我们也很久没有做过,以前的契合度还在不在也很难说。”芜君寡淡地笑了一下,“我要是没办法让你硬起来,那真的很伤自尊。”
……
他们坐在浴缸里,浴缸不太够容纳两个人,只能紧贴着。芜君靠在李尔怀里,李尔帮他洗头发,芜君的头发又长长了,已经到了肩胛,一如既往地黑亮柔顺。
李尔永远也忘不了他们第一次在拍卖场见面时,芜君背对着他脱衣服,那头像夜色一样漆黑摇曳的头发。
李尔不是没见过美人,可对芜君的初见仍让他惊艳。第一次,他冒出了自己如果不是国家元首的儿子就好了的念头,那样他也可以买一个这样的宠物回家。
当然,后来的芜君一次又一次打破他的认知,带给他全新的体验和从未有过的丰沛情感。现在,他真庆幸自己是元首的儿子,哪怕是假冒的,如果这是他跟芜君相遇的必要条件的话。
芜君舒服地靠在他身上,闭着眼享受李尔的按摩:“我们去领养几个小孩吧?”
李尔手指一抖:“怎……怎么突然想领养孩子?”
“不是你想要很多小孩子的吗?我生不了了,不管你几次都不行。”
“现在我们都挺忙的,要不然先等等吧。”李尔想的却是,跟一个抢都抢不过,如果很多小孩子,芜君恐怕一点他的份儿都没了,他才不要,嬴念安也应该多送他去跟奶奶培养感情。
“等多久啊?”
李尔想了想:“等我们退休吧。”
“退休?”那不是等六七十岁了,芜君一时没想明白。
二楼的哭声适时响起,小破孩子醒了没找到人,又扯开了喉咙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