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光(19)
于是公爵一手将纤弱的男伴拎了起来,丢了出去,砰地一声甩上了门。
伊安全身肌肉瞬间绷紧到了极致,触电般跳起,随即又因身体乏力而跌回了沙发里。他的后背紧紧贴着沙发靠背,出汗如浆,寒毛一层层唰然立起。
“出去——”伊安的声音已无法再提高,却夹着凄厉的尖锐,“我不是您能碰的……卡罗尔主教他……”
“卡罗尔……”公爵哑声哼道,“他大概正在干着我的妻子吧。”
伊安好生愣了一下,道:“他有可能算计了……”
话未说完,奥兰公爵已大步朝伊安走过来,几乎像一只老鹰扑像蜷缩在草丛里的兔子。
那一股海浪般的Alpha信息素扑过来,伊安仿佛被滚油泼在身上,奋力自沙发中站起来,向后躲去。
伊安一直生活在至少表面上遵循清规戒律的教廷,Omega一直得到细致周全的呵护。虽然听说过发情中的Alpha疯狂而没有理智,但是伊安从没有一个具象的概念。
他低估了奥兰公爵的反应,没有在一开始就采取激烈反抗态度,很快就尝到了苦果。
奥兰公爵一脚踹开碍事的茶几,朝地毯上的伊安扑下来。宽大的双手犹如钳子,恶狠狠地扣住了神父的胳膊。那力道大得出奇,伊安吃痛大叫,觉得骨头都要被他捏断了。
公爵将他抓起来,摁在沙发上,俯身张嘴就要去咬脖子。
没有前|戏,没有安抚,公爵是个做事直截了当的人,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标记了再说。
伊安虽然不大清楚AO结合的具体流程,但是本能产生了剧烈的恐惧,令他头皮轰一声炸开,开始剧烈反抗。
“放手!”他愤怒地大叫,推拒踢打。
“闭嘴!”公爵也朝他咆哮,抓住了他的手腕。
掌中轻微咔嚓一声响,伊安惨叫,面白如纸。
可他的抵抗反而更加激发了公爵的占有欲。他通红的双目呈失神状,仿佛中了邪,动作越发粗暴。
他扣着伊安的手,一手狂乱无章法地撕扯他的衣服。
法袍的纽扣崩落,露出里面的白色衬衫。
“给我清醒点,公爵大人!”伊安拿出自己所剩无几的力气挣扎,“我被下药了……这是个陷阱……”
公爵试图把法袍从他身上扯落,伊安如脱水的鱼一样疯狂扭着身体。公爵烦躁低吼,将他死死摁进沙发里。肩膀关节喀喇一声脆响,伊安再度惨叫。
他的肩膀脱臼了。
到这份上,伊安的大脑之中,恐惧已取代了情|欲。
自己在被强暴前,或许先会被这个狂兽般的男人折磨死吧。顺应他或许能活下,可那也是他宁死也不会去做的事。侍奉圣主的身躯如果被玷污,圣光熄灭,那他的生命也将没有意义……
伊安爆发出了最后的力量,一口狠狠咬在了公爵手腕上。
公爵吼着,反射性将伊安一把甩开。
青年瘦弱的身躯飞出去,滚落在了地毯里,额头在茶几角上磕出一声沉重的闷响。
剧痛和晕眩之中,伊安看到了眼前一块正在冒烟的火炭。
下一秒,他的脖子被掐住,整个人又被拎起来,拖了回去。
“别动,你这个贱|货!”公爵咆哮着,嗓音沙哑。
伊安几乎无法呼吸,喉咙咯咯响着,双腿徒劳地踹着公爵。他的视线逐渐被白光占据。
公爵抓着伊安的头发把他的脸摁在沙发坐垫里,张开了嘴,早就酸胀难耐的犬齿朝着青年白皙汗湿的后颈咬去。
“不——”伊安自疼痛的嗓子眼里挤出一声,反手拍向公爵的脸,将手掌中的火炭摁在了公爵的左眼上。
公爵发出震耳欲聋的惨叫声,终于松开了伊安。
他连退数步,捂着眼睛。哪怕是因发|情而失去理智的Alpha,也都忽略不了脆弱部位被烤灼的剧痛。
“你这个%¥#*&*……”公爵暴跳如雷,骂着一长串不重样的脏话。
“噢,我要杀了你!我要把你X烂掉,然后掐断你的脖子,再把你扒光了的尸体丢出去喂狗——”
伊安倒在地毯里,气喘吁吁,汗水顺着浮着不正常红晕的脸潺潺滑落。
他一只手不正常地伸着,细微颤抖。掌心焦黑猩红,皮开肉绽,边缘冒着一圈水泡——这是被火炭烫出来的伤。
而一个交|配受挫的Alpha的破坏力是惊人的,公爵又本就是一位Alpha中都极为强悍刚烈的男人。伊安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公爵就开始在屋里打砸起来。
他一脚踹翻了高脚凳,一掌掀飞了古董花瓶,然后抄起一只三角几,疯狂地砸着屋内的一切,就像一头暴走的大猩猩。
古董摆设,名画,水晶雕塑……
伊安扶着脱臼的胳膊,艰难地爬到沙发后背躲了起来。
他意识到,屋内动静这么大,这么不正常,可从来没有人进屋来。
究竟是因为畏惧公爵,还是因为有人封锁了这间屋子?
策划这一切的人的目的,是要公爵强暴自己,还是杀了自己。又或者,两者都是他们的目的?
公爵高高地将角几甩了出去。角几飞撞在天花板的水晶吊灯上。
轰地一声,灯光熄灭,屋内陷入黑暗。
伊安屏住呼吸,听到男人粗重的呼吸声正朝自己而来……
☆、第19章
乐声悠扬的草坪舞池里,莱昂漫不经心地迈着舞步,一脸老成寡言。
女孩却一直兴致勃勃地注视着他,满脸欢喜笑意,碧眸灵动如秋水。
“我的名字叫桑夏。”女孩笑眯眯地说,“你长得真好看。”
“呃,谢谢。”莱昂淡淡道,“我叫莱奥纳多,是奥兰公爵的野种。”
女孩噗哧笑:“好巧,我也是!”
“你也是我父亲的女儿?”莱昂吓了一跳,对这条信息毫无准备。
“噢,当然不是!”桑夏咯咯笑,头上一对假鹿耳灵巧地抖了抖,“我的父亲是弗莱尔军区总司令官修斯将军。”
“原来你是修斯的女儿。”莱昂皱眉,“我以前没见过你。”
桑夏说:“我之前一直跟着我妈妈住在三号星环上。最近我妈妈再婚了,我父亲就把我接了回来。”
星环是一种人造卫星,形状就像一个巨大的指环,在太空中旋转,内环是人类居住区。
贫民、没有身份的黑户、出狱的犯人……所有社会底层的贱民,边缘的流浪儿,付不起天然星球的房屋税,都选择住在生活条件简陋的星环上。
“我妈妈是个老鸨。”桑夏看出了莱昂眼中的疑问,直爽地回答,“当然,她过去可是弗莱尔北城著名的销金窟‘红帆船’的头牌。她的花名叫‘卡佳夫人’,你听说过吗?”
莱昂虽然有个热衷于寻花问柳的爹,但是奥兰公爵一直致力将儿子培养成为上流社会的绅士,严禁他接触声色场所。莱昂模仿着父亲学了满口调戏人的流氓话,可还真对勾栏知之甚少。
“生了我后,她就退休啦。为了避开仇敌休斯夫人,只好带着我搬去了三号星环。”桑夏面容甜美如天使,却是满不在乎地谈论着自己卑贱的出身。虽然年少,可一颦一笑里满是女性柔媚的风情。
“她靠着我,每年从我父亲那里领取巨额的抚养费。我们家住在星环的湖区呢。前阵子她傍上了一个做走私生意的老板,结婚去了。而我父亲也很高兴终于可以省下这一笔抚养费了。”
桑夏说着,朝莱昂俏皮挤眼:“他想得倒美!”
莱昂无言以对。
他只不过随口问了一个问题,就引出对方这么长一串自报家门。现在他很苦恼,他也需要自报一下家门以表示礼貌吗?可是他真的不想谈论自己的私事呀。
伊安跑到哪里去了。这都是他给自己惹来的麻烦!
“嘿,快看!”一群半大的小孩路过,打头的一个矮胖的男孩尖声嘲笑起来,“野种正在和野种跳舞呢!”
孩子们都哄笑了起来。
莱昂停了下来,低垂着眼睫,面容冷峻。
“卢克哥哥,”桑夏依旧甜甜笑着,“你这样对莱昂少爷太失礼了。”
“闭嘴,野种!”卢克·修斯,修斯司令官的次子,朝着才刚认回家的庶妹唾骂。
“你就只够和野种配成一对,倒是替父亲省了给你找男人的麻烦。你们俩结婚后,生下一群小野种。然后你就像你那个表子妈一样,不穿底裤荡秋千给男人看。”
孩子们开始起哄。他们是修斯派的,大多是军官子女,也是莱昂的死对头。他们把莱昂和桑夏团团围住,不住推搡,嘻嘻哈哈地调侃他们俩。
“结婚!结婚!”孩子们唱着婚礼进行曲,并且扯烂了宴席上的白色小牡丹花,撒在他们头上。
莱昂俊美的面容如冰雕,眸子半掩在浓长的睫毛下。而桑夏那一脸乖巧甜美的笑简直就像纹在脸上似的,竟丝毫未变。
“怎么不说话,莱昂?”卢克垫着脚逼视着莱昂,推了他一把,“你的护身符神父不在身边,你不用装乖乖狗了。”
莱昂突然一把扣着卢克的肥手。
众人一静。
而莱昂只是淡漠地将卢克推开,说:“神父不喜欢我打架。”
“嘁!”卢克嗤道,“米切尔神父也不过是个道貌岸然的风骚Omega。”
莱昂低垂着的眼帘掀了起来,长睫上挑,冰蓝的眸中,寒意迸射。
卢克见他终于有了反应,反而更高兴了:“我刚才在棋牌室里。公爵和我父亲在打扑克。一个女仆进来对公爵说,神父想见他。然后公爵就跟着那女仆走了。”
莱昂剑眉轻挑了一下,意思是你这番废话是什么意思。
“你还不明白吗?”卢克大笑起来,脸颊的肥肉随着肩膀颤抖,“哦对,你还没有觉醒呢。我告诉你,你的神父是要找公爵偷情呀!”
“闭嘴,卢克!”莱昂低沉的喝声已初具成年人的威严,“少用你吃屎的嘴来污蔑米切尔神父!”
“我说的可没错。”卢克耸着鼻翼,“他们俩早看对眼啦。你觉得为什么米切尔神父对你这么热心?他就是为了讨好公爵呀!他通过你,可创造了不少和公爵见面的机会吧?那些八卦早就传开了。要不然,他何必那么热情地为你补课?”
“你就是条被鞋底子碾过的鼻涕虫,卢克。”莱昂咬着牙,犬齿在唇角若隐若现,“少用你阴沟里的思想去揣摩神父的品格!”
卢克气鼓鼓道:“你要不信,可以自己去证实。我看公爵朝着一楼东厢的尽头去了,你现在过去,也许正好可以把他们俩逮个正着儿,见识一下Alpha和Omega是怎么办事的,你将来还用的着呢。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