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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BO】禁羽(19)

作者:洛芩苌 时间:2018-12-04 18:38 标签:ABO 替身


牧铮垂眸,目光落在他口不对心的唇上。流羽看似温顺的倔强令他心生怜惜之余,却又手足无措。患得患失的心情令牧铮脱口而出道:“你案几上那块镇尺下面,压着我的画像。”

流羽陡然一惊,需知那小叶紫檀的镇尺最下面,除了一首稼轩的《青玉案》,还有一幅未完工的盂兰盛景。虽然元夕(上元)并非中元,两者却以灯会闻名,若让牧铮知道他便是那蓝衣女子,怕是就此无法再分辩自己的身份了:“我……”

“你可知自己昏迷的时候,还在叫我的名字?”牧铮又道,“你是男儿,即便天生便有断袖之癖,也定非心甘情愿远嫁到狼族。然而在你我尚未有情之前,你却肯拼上性命为我祛蛊疗伤,可是为何?”

“自然……”流羽痴痴道了两个字,立刻咬住了自己的下唇。他怕自己接下来脱口而出的话,不过是再一次的自取其辱罢了。

牧铮不等他回答,便欺身而上,单膝跪在他的身侧,摇椅因为多出的分量而向后仰去,带着他们二人在和煦的春风中缓缓荡漾。紫藤摇曳,阳光稀疏,牧铮的脸庞背着光,五官的轮廓却深刻如刀削:“流羽,你曾说,自己是真心喜欢我的。当时我只当是床底间的虚情假意,现在却已全然信了。”

流羽垂下了眼,不忍看他。牧铮尚且记得,他又如何能忘了那日的场景?高高在上的狼王,让他走近一些,连问了两次他家中是否有姐妹表亲,又道他的眼睛生的十分漂亮。

只怕从那日起,牧铮便已将自己当做了心上人的替身。

“当时……”他轻声呢喃,仿佛只是在告诉自己,“的确是真的。”只可惜,牧铮对他,却不过是移情罢了。

“当时?”牧铮低声重复,城墙般魁梧的身体再次欺近,将他困于摇椅之中,不容许他逃避,“仅仅是当时吗?”他一面说着,一面从袖口中取出了张小心折叠好的宣纸。

流羽心中有鬼,又兼之牧铮方才提起了镇尺下面压着的画像,下意识便以为他手上这张宣纸是那张半途而废的长安城盂兰盛景。若是牧铮当真问起此事,又该如何是好?

借口自然是信手拈来。他既然假借了人族的身份,会知晓盂兰盆节也并不奇怪。但一则流羽不善掩饰,二则他亦不愿再将自己的心意掩饰下去。当下便鼓起了勇气,倘若牧铮真的发现了,自己便将真相全部告知。从此他们一干二净,清楚明白。

他近乎是以绝望地心情闭上了眼睛,果真听牧铮低声问道:“这是你亲手画的,不知这荷花是何解?”

那分明不是荷花,是两个人一起放过的荷花灯!流羽痛苦地皱紧了眉,蜷缩的手指捏紧了牧铮的衣袖,心里一遍遍地念道,他果然都忘记了。

盂兰胜会那日,铙吹歌舞,旌幢触天。长安城灯火锦簇,彻夜不休,一景一物皆入了诗,入了画。

却独独,没有入人心。

而牧铮还在等待着他的回答。他逃不了,他躲不掉,非要把自己的真心剖出来,让自己的意中人一遍遍践踏。

流羽睁开了眼睛。只见牧铮手中的宣纸上,留着大片大片苍茫的空白,唯独中央拓了一朵惟妙惟肖的荷花,正是那日他画在牧铮王袍袖口上的那朵——无蔓无枝、无茎无叶。他仍清晰地记得,在牧铮的心里,这不过是“朝不保夕之物”。

自己的心意在他看来,亦不过是“闲花野草”罢了。

他从牧铮的手中,接过了那张宣纸,接过了自己轻飘飘的心意。仔细打量了一番,忽而笑出了声,十指倏然用力,将那盏荷花灯撕成了两半。

“你做什么?!”牧铮大惊,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几乎将他的腕骨捏碎。

摇椅倏然向后栽去,砸在了紫藤花架上。流羽只觉得自己的后脑上一震钝痛,却又痛的那么清醒,还回了他三年大梦。

牧铮欺膝压在他胸口,一双漆黑的狼眸中阴晴不定。可流羽已经连害怕都感受不到了,只道:“牧铮,你说的都不错。”

一阵暖风袭来,卷走了他手中荷花的碎片,与更多不足与外人道的留白。算如今,他自己似乎也不记得此情从何而起,又不知当如何归去了。可怜他的瞳孔中,却依然只有牧铮的影子:“我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会全心全意地对他好,将他看的比自己的命更重。”

“可你,”流羽深吸一口气,抬起了右手,食指指尖轻点在牧铮的胸口,“你这里,已经有别人了。”

那不过是孱弱无力的一指,隔着层皮肉戳在他的心口,却直刺的血流如注。牧铮痛的皱起了眉,抬手握紧他的指尖,哑声道:“我现在……已经不愿再念着那个姑娘了。”

流羽抬眸,安静地看着他,在牧铮再欲多言之前,缓缓地摇了摇头。

他低声恳求道:“牧铮,不如……你放过我吧。”

便在此时,流羽越过牧铮宽阔的肩膀,看见一只体型矫健凶猛的苍鹰翱翔过天际,发出尖锐洪亮的鸣叫,转瞬飞出了暖阁上方的四角碧空。

一时间眼角湿润,他知道自己纵然有朝一日能脱离情网,却也已经被折断了羽翼,烙上了印痕,永远逃不掉了。

作者有话说

牧铮拿出的那张画上的荷花不是盂兰胜会那张画,而是拓着流羽画在他袖口的那朵花得到的复制品,详见【第11章 寒香】

晚上有点忙,不好意思更晚了T_T

第二十二章 发情(上)

紫藤花下一别之后,牧铮再也没有踏进过暖阁半步——至少,流羽和苏越主仆二人是这样以为的。

起先的时候,苏越因为不用见到狼王而松了一口气。却渐渐又担忧起来,害怕日子又回到最早被内侍克扣月俸、被大妃怙势凌弱的时候。好在老御医仍常常来暖阁做客,天气又日渐暖和起来,随着流羽背上的伤势逐渐痊愈,一切都向着欣欣向荣的模样发展。

一日,苏越吃坏了肚子,在茅厕里一直蹲到子时,才提着油灯扶着墙走出来。路过正屋时,竟发现大门外石阶上静静立着一人高大挺拔的背影。

此人悄无声息地站着,手扶在门一动不动,仿佛没有推开的力气,又仿佛已凝固为月光下的一尊雕像。

单单是道背影,苏越就已经认出了他正是心狠手辣的狼王。半夜三更的,他来是要做什么?!难道是想到了什么折磨人的由头和法子……苏越惊疑不定。他虽然惧怕牧铮,但此时此刻也不肯轻易离开,让流羽孤零零任由狼王捏扁揉圆。苏越攥住了灯柄,站在十步紧紧盯着那道凶神恶煞般的背影。如果狼王果真又要为难重伤初愈的主子,他豁出这条命也要帮流羽拦下来。

却不料,狼王这么一站,便是半个时辰的工夫。身形如巍巍松柏,不曾后退半步,也不曾推开那扇轻薄的门。

当牧铮终于转过身看见胆战心惊的苏越之后,神情却不见几分讶色,仿佛早已知道了他的存在:“不要告诉他本王来过。”

苏越连忙跪地,唯唯诺诺道了句“是”,便看着银丝厚底黑靴从自己眼前走开了。

牧铮来时藏踪蹑迹,走时亦是不辞而别。流羽既然不知,苏越自然不会主动和他讲,不过之后却多长了个心眼,睡前多灌自己几壶水。每到了凌晨,他便会被尿意憋醒,继而发现狼王立在流羽门前的背影。

高大、魁梧,却亦伶仃萧瑟。

狼王不走,苏越便也不敢入睡——短则一盏茶的工夫,长则半个时辰有余。好在狼王虽然夜夜探访,白日里却与流羽相安无事。

岁月难得静好,一转眼,便到了五月。狼族和鸦族原本一触即发的大战并没有打响。牧珊和牧盛的如意算盘眼见便要双双落空的时候,西南边境忽然传来战报,原来是那消失了月余的鸦族三殿下不但早已神不知鬼不觉地回了瘴子林,而且还吸纳了七千鹰爪,正在向草原开拔而来。

牧盛得知此事之后,立刻主动请缨。然而牧铮已经知晓了围场宴席之日他使的诡计,虽然碍于王族颜面遮掩了下来,却绝不可能轻易给他这个狼子野心的王爷任何兵权。

与举朝将领商议之后,牧铮决定遣卫将军带三千狼族精锐先行,并亲自为其在西捷碑践行,以震士气。

牧盛闻之自是怒不可遏,王师西出之日亦称病告假,丝毫不顾及王家颜面。而在牧铮看来,牧盛如此任性妄为无异于自取灭亡,他乐见其成,更不会分神去安抚牧盛的情绪。

西捷碑位于王城西南一百里外,若是快马加鞭,半日便可打个来回。然则牧铮此去乃是为三千将士送行,跟着步兵的脚程非要一个白日的时间才能从王城行至西捷碑,只得当天在草原上露宿一夜。

仅仅一个日夜的时间,倒也不怕牧盛在王城中掀起什么风浪。

他甚至也已经把流羽安排妥当,嘱咐族中的老御医细心看护,还派了一百禁卫军日夜不休地守在暖阁外,让牧珊亦无机可乘。

然而即便如此,意外仍是不可避免地发生了。

从西捷碑返回王城的当日,牧铮打马行在队伍的中央,忽见远处一骑玄衣疾驰而来,一身装束是狼族禁卫军的样式。牧铮心中陡然划过丝不祥的预感,扬鞭拍马迎了上去。

座下的畜生鬃毛奋张,四蹄如飞。眼见对面的禁卫军将士滚下了马,牧铮扯紧缰绳,战马嘶鸣人立而起,他向前一跃跳下了马背,急不可待道:“出了什么事?”

玄衣禁卫从怀中掏出一封信:“王上曾命属下看护暖阁,那族中的老御医今日一早却把守在暖阁外围的士兵全部驱散了,并命我快马加鞭,将此信转交给王上!”

作者有话说

“发情期”参见【第07章图腾】

今天的我——是被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被科一狠狠折磨过一遭后——短小的我T_T

第二十二章 发情(下)

流羽浑浑噩噩地裹在锦被中,尚且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是出了什么状况。

他觉得时冷时热,小腹中的绞疼一阵赛过一阵,最后竟然蒸腾起痛苦的欲念,令他并紧了修长的大腿,手指不自觉握住了小腹前半硬的欲望。

更加难堪的还在后面。黏腻湿滑的液体涌了出来,如女子潮X一般浸湿了底裤。

那老御医赶进来后只看了一眼,脸色顿时大变,又匆匆冲了出去。只留了苏越一个人守在暖阁中,手足无措地用毛巾一遍遍擦拭着他的额头。

“把……”流羽隔着锦被抓住了苏越的手腕,下意识里知道此刻不该与任何人有肌肤之亲,“我的腿,绑到床柱上……”

苏越一愣,手里的毛巾掉到了地上:“主子,你这是做什么?”

流羽咬紧牙关,他快要撑不住了:“快绑!”

苏越无法,只能按着吩咐,把流羽汗津津的脚腕从锦被里抓了出来,用毛巾绑到了床柱上。再抬起头的时候,只见流羽整个人都缩进了被子里,那绫罗绸缎上的百鸟和祥云正在瑟瑟发着抖。

“主子……”苏越担心道,伸手想要去摸那突出的单薄脊背,却听到锦被中传来一声虚弱的抗拒。

流羽喃喃道:“别碰我……别……”

苏越是人族,不知道此刻暖阁中四溢黏腻的芬芳。这味道在他闻起来,和平日里流羽身上的寒香并没有太大区别,不过是更浓郁了一些而已;然而倘若此刻暖阁中有年轻力壮的狼族人,只怕顷刻间便会为这味道发起狂来。

这哪里是什么寒香,分明是野兽发情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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