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pha的抚慰剂总不乖(229)
相雪秋如那天一样,把给纪纶的解释重复了一遍。
其实那天她也是揣测,只是因为太惊讶了,头一次看到和自己与姑姑一样的特征,才那么脱口而出。
当然,她的惊讶还是比常人淡定,听着完全是断定的口吻,看不出一点,
反而是纪纶随后的反应,佐证了她的猜想。
车子驶回顾府,所有人还是不敢抬头看顾容与的脸色。
大家战战兢兢,比往日还要谨小慎微几分。
红发的Alpha从外面进来,走向大家避之不及的书房。
背后常雍默默嘀咕,这才是最不会看眼色的人。
“能找到的所有机甲维修师都在这了。”
时隔半个世纪,这方面的人才都已断代不好找,大部分无用武之地。
“我查过了,他们都不如贺维斯。”那个娘们唧唧的漂亮小白脸。
当然,也是欠嗖嗖的天才,能修能造,简直是稀有人才。
放下资料,凯文抬眸看向窗边窝在单人沙发里的人,“昨天,纪纶把留在萨洛克的贺维斯召来。”
纪纶归国时不想大张旗鼓,并未把贺维斯带上。
现在这么做,估计是想让他的机甲派上用场。
凯文没深入说下去,他单膝跪下请罪的姿态,“那个女人我还是弄丢了。”
顾容与支额睨去目光,“看来她不仅擅长辩论,逃跑也有一手。”
“是。”收到示意的凯文站起来。
会把人弄丢,究其根本确实不能怪他。
他在那一周,前后收到两种不一样的命令。
一个令他把找到的机甲维修师关押起来,一个让他把关押位置透露给救国军。
纪纶带领的机动小队突袭到那地,他只能把女人先转移走。
原本他以为,不管是维修师还是女人,都无再见天日的机会。
转移途中,闻到味的捕食者找过来,两派人马打起来,竟然让一个毫无战力的女人跑了。
“这两样……你寻个时日送过去。”
“是。”凯文双手接捧,一个新型装甲手环和一张金卡落于手心。
正是金新月时,纪纶丢在拍卖场的东西。
他微微抬眼,瞥见窗边的Alpha独留一物细细摩挲。
样式古朴的六芒星项链在阳光下闪烁微光,顾容与捧在掌心,凑近唇边,好似虔诚信徒,低头落下一吻。
凯文心里早掀起波澜,却只是看在眼里,无言执行命令。
……
七月,首都人都在议论新上任的委员长。
前阵子他打了些小苍蝇,风头正盛,大家都以为他新官上任三把火,会从首都烧起。
谁料他车头一转,跑去王城,说是探访民生,考察民情去了。
一众提心吊胆,防备着纪纶大开杀戒的首都权贵面面相觑,惊诧过后弹冠相庆。
纪纶奔赴王城,却是为了让他们再高兴不起来。
前年初到晋王城,那里的人就给他留下一个印象。
王城子民过得太惨。
原本就为了照顾大局,牺牲科技时代生活便利的个人利益,沦为自然资源输出地和战略缓冲带。
多年来,在王城内部还要再受一层剥削。
辛苦种出来的农产品,官方收一个价,运出去一个价。
当初的晋王城,农民白菜卖几毛钱一斤,还不够回本。
就这,二十三省的普通公民也没得到好处,任何农产品卖到他们手中都是天价。
世界三大强国,撇去塔尼亚帝国不说,他们有全球的殖民地供养,小日子过得无比滋润。
华龙国和iu联邦纯属大哥不笑二哥。
可问题是,iu联邦领主当道,区长为大,环境污染严重,整个一废土世界。
他们华龙国明明污染没有国外严重,为什么很多地区过得比iu联邦还不如?
纪纶审视地图,决定第一刀就从王城下手。
而十个王城中,现在的晋王城,在总督江域治理下已有所好转。
把混在长老阁的双子座杰明奈,还有挑事的双鱼座帕西斯解决后,长老阁暂时未派人接管晋王城,江域得以有喘息空间改善民生。
尤其是纪纶回国后,在他授意下,江域近期彻底放开手脚,大刀阔斧改革,动长老阁的蛋糕。
至于有着草根逆袭为城主的四个王城,接受他的阻力最小,本该优先过去一探究竟。
考虑到西北三城形势初定,不好再起波折,他先把赢翼送回秦王城,华雄蓝兰那边沟通好,相信他们一定能让他后顾无忧。
其余王城中再剔除掉宋王城,林风吟数月未露面,上次总统就职仪式他都告病未来,底细不明。
纪纶目光投向北边,在东北三城中选择了元王城。
由他带队,楼焰下令,组建巡查组从首都出发,一路坐车抵达边境。
元王城地域辽阔,拥有大片草原,久在钢筋水泥都市里长大的巡查组初到就水土不服。
加上当地条件简陋,一切吃喝住行都要靠自己解决,即使有心理准备,大伙还是被吓倒了。
几天的车队路程,磕磕绊绊花了两个星期,才堪堪抵达元王城首府周边。
“你还要走下去?”靳恩第一个找上他问。
“你不想?”纪纶反问。
靳恩眼神落在他身上。
想半途而废,打道回府,是不可能的。
他是强悍的Alpha,又不是纪纶,不至于身体受不了颠簸,吃不得苦。
那可能是心理受不了?
靳恩这一路走来,确实不时看着沿路的当地人若有所思,偶尔眼中浮现迷茫。
何夕之谷对他爱护极深,连姓氏都不惜改了让他寄养他家,认他人为父。
大概是前六个孩子都不得好死的影响,他对孩子的唯一期望就是好好活着。
无须建功立业,不需扬名立万,只要活着。
可也因此,靳恩从小没出过首都,没见过一点外面的风土人情。
就是出了雨花台和家门,暗处身边到处都有眼线保护。
靳恩也知道自己存在的意义。
在一个衣食无忧的环境下长大,他从来没有任何个人的欲.望。
唯有一抹红色,是他波澜不惊的人生里最意料之外的色彩。
红袖拿着小熊向他表白时,看着那双鼓起勇气的真挚眼睛,他第一次生起拥有某种东西的渴望。
这抹点亮他灰暗无光世界的红色,是可以他独占的吧。
既然父亲希望他一生顺遂平安,那像一个普通人一样,娶一个普通的妻子,平淡地过完一生,也不是不可以吧?
纪纶要是知道,那天他连自己跟红柚未来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一定会震惊地笑话他。
副班长才表白,你连未来一生都想好了,看不出你是这么不正经的人。
其心可诛啊其心可诛。
当然,现在的纪纶已不会如此轻浮与人说笑。
他看得出,他也不是心理受不了,毕竟他是个心性如此冷漠的人,除了在乎的人,什么都不管不顾。
纪纶只是说,他还要走,一直走下去,他为什么要停下不往前走了?
是那些人害怕,又不是他害怕。
你也是怕的吧?
纪纶清凌凌的目光看着他笑问。
可这些算什么,你要看到当初的晋王城,那才叫一个惨绝人寰,遍地哀嚎。
权力之大,因一人喜恶,便可以决定所有人的生死。
就算他靳恩不在乎别人的生死,他还是会感到一种惧意。
因为他也是吸取着民脂民膏,得以生存的既得利益者。
“你怕我继续走下去看到更多吗?还是怕我揭露那些丑陋的真相,让你们颜面扫地,无脸见人?”
“不。”靳恩冷冷回道,他只是有一个痴心妄想,什么家族利益,都不是他在乎的东西。
“那巧了,我也有个痴心妄想。”
“你看,”纪纶指向远处的一条运输线,“如果我现在切断它……”
断掉供给来源,他们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真是想想就让人热血沸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