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德正神(45)
对错无非就是看谁的拳头大。
他厉害,田庆他们马首是瞻,陆风厉害,众人就以陆风为尊。说到底就是他没有陆风强。
陆风摇头,“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你永远不会明白这其中深意。”
他不再停手,扬起的戒尺瞬间落下。
“你这样的毒瘤,生性本恶,无法教诲,剥夺你的气运!”
戒尺从余顺身体里掠过,一团拳头大的金色的气体被从余顺身体里剥出来。
“既然这么喜欢欺凌弱小,那就换你来做蝼蚁吧。”
陆风的话如雷贯耳,余顺彻底晕厥过去,人事不省,脸色苍白如死人。
“剥夺气运……逆天手段,难怪天地臣服。”
气运这种东西虚无缥缈,生来如此,从未听说还能更改剥夺。
“带回去,他身上还有人命。”
余顺还没死,但县令在此,人命之事陆风不会越俎代庖,他只处理这个烂掉了的学习风气。
而且被剥夺气运的人,今后怎一个惨字能解恨。
“可些这个世界律法混乱……”
陆风随意感叹,蔡世均却突然目标大定。
第30章 言传天下
余顺昏死过去后,田庆和郑惑两人吓得脸色苍白,吴咎也吓得瘫倒在地,惊骇地看着陆风。
“你,你真的是……”
陆风没理他,而是扬起戒尺各给田庆和郑惑两戒尺,同样剥夺气运。但因他们是从犯,因此少受一戒尺,所以尚且还能清醒,没有像余顺一样昏死过去。
但哪怕是肉眼凡胎也看得出来,他们三人面色暗淡,印堂发黑,给人很晦气的感觉,只怕这三人以后走路都能平地摔。
陆风随即“看”向了吴咎。
“仙,仙人饶命啊!仙人饶命,我可没有做过伤害纪明悟的事,跟我没关系。”
“和你没关系吗?”
“没有没有!”吴咎松了一口气,他觉得仙人既然这么问了,就代表自己的问题不大,随即头摇得像拨浪鼓。
但陆风的下一句话就将他打入低谷。
“我怎么觉得你最可恨呢。”
吴咎愣愣地看着陆风,好似没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为师者,教书育人,你自问做到了哪一样?”
“论教书,你的学生中有哪一个是拿得出手的?论育人,余顺这些人都是恶人!这么多学生叫你夫子,你不亏心吗?”
陆风语气冷淡,仿佛在只是在陈述某一个事实。
吴咎却面色涨红,“那是他们资质平庸,过于愚钝,试问朽木要如何雕琢?”
“你何时发现他们是朽木的?你又可曾真的爱护、雕琢过他们。”陆风转头看向因心虚有愧而瑟瑟发抖的张天和李鹏。
“你们进书院几年?”
“三年了。”
“受余顺这些人欺负多久?”
“三年。”
“……”
蔡世均等人看向吴咎的眼神逐渐不善,进书院三年,就被欺负三年,就算真是一块金子它也架不住被埋在粪坑中,哪里来的机会让别人发现他可雕琢。
陆风再问:“当初为什么要进入书院读书。”
两人面面相窥,见陆风并没有罚他们的意思,便哆哆嗦嗦道:“考取功名,光宗耀祖,谋取前程。”
这是大多数读书人的目标,没什么可争议的。
“那现在呢?”
“现在……”两人愣了一下,一直沉默的张天突然低头垂泪,小声地说:“我想回家!我想离开书院,反正读书没用!”
陆风语气平淡:“为什么没用?”
“读书又不能让我们不挨打了,进了书院才发现读书是最没意义的事,纪秀才如此才华也照样被踩在脚下,我们更是被人当狗呼来喝去。”
突然被提及的纪明悟神情恍惚,就如面前两人说的,进入书院后没有一天是不想离开书院的,哪里还有心情读书。
反正在里面除了种种恶习,真正学到的东西寥寥无几。
蔡世均皱眉:“你们没向你们夫子或者其他人求助吗?”
李鹏两人沉默不语。
吴咎可是余家常客,每年余家给吴咎送的礼可不少。
再说他们这些穷苦人家出来的,能找谁?
两人同时看向吴咎,随后无奈的深深埋下头,失望麻木溢于言表。
“你发现了吗?”陆风问吴咎。
“什么?”吴咎不明白。
陆风突然语气转冷,疾言厉色,“发现他们是入了你门下才变朽木的!”
蔡世均起初觉得罪过最大的是余顺他们,但是经陆风这么一问,他才发觉一直置身事外的吴咎也令人火大。
“明明是你有心偏袒,纵容那些能给你好处的学生肆意欺凌、残害同窗,在读圣贤书的书院里拉帮结派、为非作歹。而你身为受学生敬仰爱戴的夫子,却对他们的苦难置若罔闻,反倒在他们心气被消磨殆尽之后说他们朽木难雕!”
“真是可恨!!”蔡世均指着吴咎,眼中满是怒火。
他一想便知道这样的事肯定不少,不知有多少能成为栋梁之材的学子就这么被磋磨得志气全无,最终碌碌无为,归于平淡。
这得让大虞损失多少人才?
吴咎挺直腰板,拍拍身上的灰尘,满不在乎道:“这个年纪的学生们正是心气高的时候,偶有打闹实属正常,老夫当年也是这么过来的!若事事都要别人替他们出头,那是他们无能,而且一个巴掌拍不响……”
“啪!”
吴咎突然被一巴掌扇在脸上,那张皱纹如沟壑的老脸上突然出现一个鲜红的掌印。
场面一度陷入沉默。
众人齐刷刷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吴羽子,脸上竟是错愕。
只见吴羽子揉了揉手腕,一脸惊讶,“一个巴掌很响嘛,怎么你一个夫子还睁眼说瞎话?在场都听见了啊,很响的。”
而在陆风他们身后的学堂里,苏木拿着书本的手一直颤抖,最后实在忍不住,干脆背过身去,在学生们看不见的地方扬起了嘴角。
“平生哥哥,夫子怎么了?哭了吗?”
几个小鬼头同平生交头接耳。
“嘘~”平生突然坏笑,“夫子他刚刚憋尿没憋住,尿裤子了。”
“啊……平生哥哥,夫子在看着你呢。”
平生闻言一抬起头,就见苏木正和善地看着自己。
“啧,树木的听力就是好,这样小声都听得见。”
学堂外。
“你……给我等着。”吴咎捂着老脸,目眦欲裂,恨不得冲上前去生吞了吴羽子。
有陆风在他不敢做什么,而且吴羽子还是修真者,他不是这些人的对手。
但风水轮流转,他今天的屈辱不会白受。
这两人是私怨,只要吴羽子不当着自己的面把吴咎弄死,陆风就不管他要如何,转而继续说书院霸凌之罪。
“明悟,你和这些人只是打闹吗?”
“不是,他们有时候想要我的命。”
陆风问张天和李鹏,“你们两个和余顺这些人也是打闹吗?”
“仙人你要是想替纪秀才出头,惩治他们便是,何必要问我们呢?”
张天和李鹏小心翼翼的,他们不想与谁交恶,如今也明白跟着吴夫子是没有好处的,学不了什么。
村学堂因纪明悟的关系也不可能会收他们,说到底最后还是要在县里拜其他夫子为师。
只要在县里就永远逃不掉余顺这些人的手掌。
今天他们或是出于对陆风的敬畏,或是出于对纪明悟的愧疚,已经和余顺这些人撕破脸了,再说下去,只会有无尽的麻烦。
陆风眼中一抹失望闪过,转头问纪明悟,“明悟,你觉得我这么追根究底的,是为何?”
“先生是想为我出头,也想纠错惩错,树立新风。”纪明悟拱手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