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雄虫徒手碎钢甲(187)
只是如果那些过去伤害到了阿提卡斯,甚至威胁着他的生命,那他确实是需要知道一二了。
厄涅斯戳了戳他的脸,低低的应了声:“嗯。”
厉扶青会实话实说自己占据了这具身体吗?
他不会。
他想在这个世界活着,但那个活着是以阿提卡斯的身份活着。
厉扶青伸手握住厄涅斯的手指,这是他的兄长,他不想,也害怕着从他的眼里看到与厌恶有关的情绪。
所以他会说谎,且这个谎话他已经准备了很久很久,从那天将自己的一半命给兄长时,就在准备着了。
厉扶青平淡地接受着自己的不堪。
“兄长,我曾经去到过另一个世界,一个叫做沧澜大陆的奇怪的世界……”
他把自己过往的一切,套上了一层被系统带着穿越的皮,告诉了兄长,至于系统,当然就是米勒精神海里的那个系统。
他已经想好了,如果兄长不信的话,他可以带着兄长去到米勒的面前,让兄长亲眼看一看那个奇怪的系统。
除了开头和结尾,他将自己的一切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兄长。
当一切讲完时,厉扶青抬起头紧盯着兄长的神情,生怕看到一丝一毫自己不愿意看到的情绪。
厄涅斯的目光落在眼前这双耀眼得如同日轮的金眸上,无论遇到什么危机,无论受到再重的伤痛,这双眼眸透露出来的情绪一向是平静的,在最初时甚至是带着些许死寂的,而眼下这双眼眸带着些许紧张和不安,就是像是头流浪的小兽在有了家后,某一天突然犯了错,害怕着被赶走的眼神。
厄涅斯并没有怀疑这些话的真假,因为那太真实了,真实到他的心脏像是被某只无形的手狠攥了一把,疼得他险些喘不上气来。
他曾以为,他的小阿提卡斯遭受过最大的苦,就是流落荒星时的饥饿、贫穷、欺凌、病痛……却没想到……
第112章 九十六颗糖呀~
厉扶青紧紧地盯着兄长的眼睛, 只是还没等他从那双眼睛里分辨出什么情绪,就被一双大手抚上后脑勺按进了怀里。
有力的大手从后脑勺一下一下地轻抚到脊背,即将抬头的厉扶青动作顿住, 他绷紧的身体缓慢地放松,随后低声唤了声:“兄长。”
厄涅斯摸着他圆溜溜的后脑勺, 想着那在他的诉说中, 充斥着浓郁恶意且血肉模糊的过去,身体微微紧绷, 神色带着股近乎凶残的暴戾, 他在愤怒, 在心疼, 只是他的愤怒无处发泄,心疼也无处缓解,于是无数苦涩泛上舌根,听见他的声音后从喉间滚出一声:“嗯。”
听到这声带着些许低哑的回应,厉扶青的心瞬间安了下来。
兄长并不厌恶他, 也没有怀疑他说的话。
厉扶青有点高兴,又有点愧疚,也不知道怎么的,他做了一个自己平常绝对不会做的事。
他拉起兄长的手,将脸放到了他的手上, 很是认真地道:“给兄长捏。”
…
下午,从医院返回来的厉扶青盘腿坐在窗前, 手里拿着那串不知名的石串仔细打量。
不是他的错觉,星渊送给他的这石串确实能加快他神魂和身体的愈合, 这也是昨天为什么会出现两种不同时期的伤痛叠加的缘故。
厉扶青想着拿起石串对准日光看了看,没看出个所以然后, 就将石串绕了两圈戴在手上,继续研究起了阵法。
打算给留在拉慈维多星域军队、反叛军还有米勒的防护阵和幻阵已经有了些许头绪,就是这命阵还没有进展。
防护阵和幻阵都是最基础的低级阵法,厉扶青当初没破个数百个也破了个几十个,能摸索出来也不奇怪,就是这个命阵……
厉扶青表面上看似平静,其实心里很是困扰。
他深吸了口气平复下情绪,慢慢来慢慢来,阵法这种东西本就不是急就能急出来的。
不过提起米勒,厉扶青倒是闪过一个念头。
米勒的那个系统能不能弄到沧澜大陆上关于阵法的书籍?
想着厉扶青拿出终端向米勒问了一下。
好在在争夺赛的时候,在星盟的帮助下,将他们这边星域网和拉慈维多的网连上,不然想要联系到米勒还要费不少功夫。
问了米勒后的结果是不能,在科学位面系统能拿出来的只能是科技产物,就像是在魔法位面系统不能拿出高科技武器,只能拿出高级的魔法书籍一样,上一次给阿提卡斯翻译那本奇怪的书籍已经是违规了,但那书籍本就出现在这个位面,系统稍稍翻译一下也还能说得过去,再多的就不行了。
得到结果后厉扶青挂断了通话,埋头继续研究。
处理完事的诺恩从军部回来,推开门就看到了坐在窗前的小身影。
他去浴室洗了澡换了身衣服后走上前坐下,歪头看向盘腿坐在地毯上的厉扶青。
阳光从窗外落进,跌落在他苍白细腻的脸上,他穿着一件浅色的短袖,胸前有个圆形的图案,黑色微圈的头发用发圈在脑后扎了个马尾,盘腿坐在地毯上,金色浓密的睫毛微垂,很安静也很耀眼。
诺恩守在他身旁看着他,就像是恶龙盘守在珍宝身旁。
诺恩这段时间没少打架,至于原因,当然是因为他阻挡了其他雌虫靠近阁下的道路。
厄涅斯知道这点,但是他没有插手,他的小阿提卡斯是最优秀的,想要靠近他当然得自己拿出本事来,若是连诺恩那一关都过不了,那就未免太逊色了。
诺恩知道这点,所以他死死地将那些雌虫拦了下来,有时候他也会想,自己是什么时候喜欢上阿提卡斯阁下的?
他将记忆力所有有关阿提卡斯阁下的画面翻出来,反复查看。
在最初他觉得是在那一次崩塌的虚拟世界中,看见崩塌的虚拟世界在他的一个抬眸中重建,破碎的苍穹复原,金色的阳光重回大地,雄鹰的鸣叫悠长回旋,风声,海浪声,呼吸声混合着心跳声冲击着耳膜,冲击着灵魂。
后来他又觉得或许时间还可以再往前推,或许是他跪在雨幕中时阁下负着伤脸色苍白撑着伞走来的那一幕,也或许是在他将萨尔诃斯丢进反叛军,在漫天的炮火与战舰下准备死在Y03荒星时,阁下从战舰上跳下来向着他奔来,一把扯掉他脖子上遮挡雌奴纹的绷带,宣布他是他的那一刻。
但是在最后,他将目光放在了最初在N91荒星,日光被浓厚的黑烟遮挡,只于零星的阳光从缝隙中落下,阁下站在废墟之间侧头看来的那一幕。
每每想起这一幕,诺恩心里都会浮现隐秘的欢愉,因为他是第一个发现阁下的雌虫。
阁下的过去随着炮火葬送在了N91荒星,而他是阁下新的虫生中的第一个雌虫。
从在荒星上遇见阁下的那一刻,他的注意力就总在阁下身上。
无论是当初被关在黑塔,还是被阁下带回西瑟尔庄园,他其实一直都在暗中在意注视着阁下。
他发现他看似淡漠不好接近,其实心软又护短。
他发现他看似对什么都不在意,其实在吃到好吃的东西时心情会变得很好。
他发现他很喜欢酸甜味的糖果,但又不喜欢全甜或者完全酸的东西。
他注视着阁下,越注视越想靠近,越靠近就越陷越深。
他耀眼强悍,干净柔软,比日轮还要吸引视线,还要引虫沦陷。
他真的好喜欢阿提卡斯阁下,喜欢到恨不得将他揣在怀里,但又怕掩住他的光芒,于是只能小心翼翼又充满占有欲地守在他身旁,向其他雌虫宣告着想要靠近阁下,得先过他这守护着珍宝的恶兽这一关。
诺恩一边漫无边际地放任着思绪,一边开始动手往厉扶青衣服的两边衣兜里塞糖。
厉扶青低头看着他塞糖的动作,冷不丁的嘴里就被塞了颗糖。
含着糖的他抬眼看向诺恩脸上的笑,心里想着的是关于雌虫修炼的基础心法。
诺恩好像不愿意他用现在的这副小虫崽的模样去探索他的身体,他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不过倒也不是不能等一等。
想着他看向手腕上的石串,有这个石串在的话,要不了多久他就能摆脱这副幼小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