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雄虫徒手碎钢甲(18)
这两字像是从牙缝里艰难挤出来的。
厉扶青惊得腮帮绷紧,豁然扭头看向一旁的亚雌。
不知道为什么读懂他眼神的拉维心脏颤了颤,这个雄虫阁下该不会是不知道那个项圈的作用吧?
这个项圈可是烙印雌奴纹的项圈,它需要雌虫打开精神海,然后从精神力核里牵引出精神力注入项圈成为被支配方,雄虫再输入精神力,在雌虫的精神力核里落下烙印,成为支配方。
这个雌奴项圈没有雌虫的配合是不行的,原本这个雌虫是不配合的,怎么欺辱怎么折磨都不肯同意。
直到昨夜凌晨一个叫赛达的雌虫过来没一会后,这个雌虫就同意了。
赛达是来劝说诺恩的,原本他是不打算来的,他将希望暂时都放在了阿提卡斯阁下的身上,但在去医院看了诺亚后,他的态度出现了转变。
诺亚的医疗舱出了故障,十二岁的雌虫瘦小得像根竹竿,根根肋骨分明,多处器官衰竭的他,每一口呼吸都竭尽全力,颤颤巍巍的呼吸声,像是濒死前最后的挣扎。
以诺亚的身子,医疗舱只要被停用就绝对撑不过一周,但是那个医疗舱因故障被停用了三天,整个中心医院居然没有虫发现,若说里面没有雄虫插手,他是一万个不信的。
赛达不知道,那是米勒在发现他并没有去劝说诺恩后故意通过系统做的,他要用诺亚的命去催促赛达达成他想要的结果。
他知道赛达只要看见濒死的诺亚后就绝对会去劝说诺恩,因为他没勇气去担负诺亚可能死的结果。
如米勒所想,在看见诺亚的那一刻,赛达对阿提卡斯阁下本就摇摇欲坠的信任彻底崩塌。
他不敢,不敢去赌一个雄虫罕见的善心,更不敢去赌那算不上承诺的‘或许吧’三个字。
于是在守着诺亚坐到深夜后,迟迟等不来消息的赛达最终还是联系了米勒,踏进了黑塔。
黑塔不是任何一个虫都可以踏进的,为了赛达能进黑塔,米勒可是付出了不少代价。
当那一张枯瘦的诺亚躺在出了故障医疗舱里,竭尽全力呼吸的照片出现在眼前时,诺恩咬着牙沉默了许久,最终还是折断了自己的傲骨和尊严,低下了头,同意带上项圈,成为一个雌奴。
“雄虫阁下,这个雌虫以后就是您的雌奴了。”做了会心里准备的拉维还是硬着头皮道。
“雌奴?!”厉扶青没压住声音,脸色微微一变:“这精神烙印能解吗?”
闻言,跪坐在地上的诺恩抬眼看向他,眼中各种晦暗剧烈翻滚,却又在瞬息被强制压进眼底,只余一片死寂的平静。
“能解,只是需要半年后才能解开。”
“没有其他办法?”
拉维不忍的看了一眼这个雌虫:“有,可以强行解开。只是强行解开的话,雌虫精神力核会裂开,精神海震荡,熬不过去要么废了,要么痴傻。”
在虫族,一旦成为雌奴,就是将命交在了雄虫手中。
闻言,厉扶青沉默了好一会,垂在身侧的手不禁空握了一下,他刀呢!
…
最终,厉扶青还是平复下心情,将诺恩连同那被剥离下来的骨翼一同带出了黑塔,转头就去了中心医院。
他看着半跪在悬浮车里的诺恩,从他这个角度可以看到他左边肩胛骨那硬生生被撕扯开的骇人伤口。
雌虫的愈合能力很强,要不是被注射了妨碍愈合的针剂,他身上的伤不会恶化腐烂到这种地步,好在那骨翼被剥离不过一天,有很大的几率还能重新给接回去。
不然,那般狰狞巨大且杀伤力强悍的骨翼若真废了就可惜了。
厉扶青有心让他起来,不过想着那不符合雄虫的性格就只能作罢。
在荒星的时候,诺恩曾在炮火中护过他两次。
荒星上他最后护了他一次,如此算来还欠他一次。
他不喜欠东西,来黑塔本是打算还了还欠的一次相护之恩,没想到弄巧成拙,不仅没还了那相护之恩,反倒又作了孽,将他变成了雌奴。
算了,半年就半年!
厉扶青眉宇间划过一丝颓废,反正不擅长和血亲相处的他,也不一定能在一个月内搞定雷坦他们,而且他本来就要找一个约会对象,现在有了诺恩,也省得再麻烦。
只是他到底有点对不起这个雌虫。
随着悬浮车渐渐接近中心医院,诺恩的喘息越来越重。
厉扶青抬起眼帘看去,见他正忍着痛勉力用另一半残破畸形的骨翼遮挡不着寸缕的身子,意识到什么的他收回视线,看着外面虫来虫往的医院门口,下车时将外套脱下来丢在他身上:“挡着,别给我丢脸。”
诺恩血肉模糊的脸上看不清表情,满是伤痕的手指收拢抓紧身上的衣服,用骨尾撑着地面艰难的站起来,缓慢地拖着扭曲的右腿下了车。
诺恩很快被送进了治疗室,而被通知要去缴费的厉扶青则站在原地,眼里闪过一丝凝滞。
他…没钱!
他微微蹙起眉头,挣扎了好久,打开光脑犹豫着拨了个通讯出去。
通讯过了三秒后被接通,厉扶青看着面前漆黑的虚拟屏幕:“兄长。”
“嗯,怎么了?”厄涅斯的声音传来,带着点愉悦的喘息,像是在做什么事。
一生中从来没开口寻求过帮助的厉扶青有点难以启齿:“兄长可以…借点钱给我吗?”
厄涅斯挑眉,神情中带了点痞气:“你不会从回来到现在都没打开你账户的余额看过吧?”
账户,余额?
厉扶青在天网上查了一番后,按照步骤打开自己的账户查看余额,目光落在那一长串数字上停顿了会。
看着他的样子厄涅斯轻笑出声:“你回来那天我就给你打了一笔钱,估摸着够你花销一段时间,不够了再和我说。”
通讯挂断后厉扶青站在原地愣了会,想着被衣物塞满的衣帽间,专属于他的摆满各种昂贵治疗仪和各种针剂的治疗室,数十辆最新款悬浮车,强制规定每顿必须多吃的一碗饭,还有…这代表着一大笔钱财的数字。
第一次有人,哦不,有虫给他这些。
这就是…血亲吗?
厉扶青疑惑的眼神中,夹带了点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羡慕。
交了费后,他转身离开了医院。
…
翌日。
医院里,醒来的诺恩站在洗手间,琥珀色的竖瞳在白色的灯光下弥漫着尖锐的危险,回想着在黑塔时那个雄虫问能否解开雌奴烙印的一幕。
他厌恶地看着镜子里脖颈那一圈代表着屈辱的虫纹。
那个雄虫并不是为了让他当雌奴而来的。
明明不想要他这个雌奴,却又在得知解除关系的方法时选择放弃。
要知道解除烙印对雄虫可没有丝毫危害。
那么他究竟是为什么而来?
因为他曾经在荒星上救过他?
只是…可能么?
诺恩抬手扯住脖颈上代表着雌奴的虫纹,手指用力,锋利的指尖瞬间陷入皮肉,鲜血从指尖溢出,他咬紧牙,额角青筋暴起,一用力,撕拉一声,硬生生将脖颈一圈的皮肉都给撕扯了下来。
鲜血四溅,瞬间浸了他半身,诺恩疼得剧烈喘息着,垂着的眼眸里隐着些许疯狂,他看着镜子里自己狼狈不堪的样子,等破裂的血管快速愈合后,拿出一支阻碍愈合的针剂扎进脖颈。
那就试试…试试看他的底线,试试看他想玩什么把戏,试试看他究竟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
从洗手间扶着门出来的诺恩看见站在病房里的亚雌脚步一顿,琥珀色的竖瞳一厉带上了危险的气息。
本来弯着眼眸笑得温和的米勒,在目光落在他血淋淋的脖子上时不由愣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以往的表情。
看来,这个诺恩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厌恶雌奴这个身份。
这很好,他的每一份屈辱,厌恶,仇恨,都是以后捅向雄虫最锋利的刀。
第13章 每天都有在好好扮演雄虫
米勒在没穿越前叫做裴屿,他是一个极富野心又极端追求刺激的表演型人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