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蟾宫(130)
姜应怎么原地消失了?!
不止他,其他人也看懵了。
“按理说,”凤凰道,“姜应是藏在沈扶玉的身后的。”
凤凰是知道他俩招式的,但是当年不尽树秘境只有他俩去过,他也没亲眼见过这招最后的成熟模样,没想到他俩居然真的练得这般滴水不漏。
“啊?”云锦书听见了凤凰的解释,仔细看了又看,“哪有?”
总不能是他背书背瞎了吧?!
红线本想给危楼说点什么,一转头就看见了危楼那难看到极致的脸色,咂巴了一下嘴,还是没说。
别的不说,小剑仙这竹马赢面很大嘛。危楼可以改名叫危险了。
沈扶玉突然提高灵力发难,南鸳北鸯猝不及防挨了他几下,连输好几招后,北鸯不乐意了,道:“我要打败他!”
“好的好的。”南鸳连连点头,也加大了攻击的力度。
他们打得凶,满结界乱窜,一时间难分胜负。
转眼间,四人来到了结界最中央,南鸳北鸯一招魔力还没挥出,沈扶玉的身影一闪,面前取代得赫然是姜应。
他俩不由得一愣,但攻击没停,无论是谁,先打败一个再说!
那魔力汇成的球体在靠近姜应时却好似被切割了一般,化作无数条魔息四下散去。
应月缠满了姜应的手指,他拽了拽应月,空中便浮现了交叉交叠的白丝,密密麻麻的,依旧把整个结界都覆盖住了。
南鸳北鸯的脸上都出现了错愕的神情。
姜应手上的灵力暴增,白丝交叠的节点尽数散发出刺目的白光,晃得人眼疼。
南鸳正欲去杀姜应,忽觉不对劲,身后剑风凌冽,北鸯尖叫道:“后面!被骗了!”
他俩尚未回身,便被身后的剑风整个先飞了出去,身体狼狈地跌落在了结界外。
结界内,应月闪着细碎密集的光,将清月剑和沈扶玉围绕在其中,这两道灵力的光芒都过于刺眼,看上去竟像是群星抱月。
清月剑转了个圈,气势汹汹地飞了出来,剑柄狠狠地插入南鸳北鸯面前的土地中,剑光明亮,剑意不息,剑穗微动。
再看过去,沈扶玉已经落在了地上,他身后是侧站着的姜应,一人温和淡漠,一人狡黠精明,正一并看过来。
北鸯瘪了瘪嘴:“好讨厌,输掉了。”
南鸳便哄她:“下次会赢的。”
北鸯轻哼了一声,道:“才没有下次呢,我下次不要跟他们打了。”
南鸳点点头:“那就不打。”
“我要走了。”北鸯说。
两人便爬起来,也不曾给他们说声告别,转身就走了。十分肆意妄为。
姜应走过去,把清月剑从地上抽了出来,他看了看清月剑,不知道在思索什么,片刻后才抬头看向沈扶玉。
晚风轻拂,月光如水。
“沈扶玉。”姜应握住清月剑的剑柄,伸直胳膊,横着将清月剑递了出去。
他一笑:“你,要不要跟我交个朋友?”
四目相对间,无数光阴流转飞逝而过。他和姜应,说友情太贫瘠,说爱情太刻板,说亲情太淡薄,仔细想来,唯有知己一词,可以化为磐石挡住灵魂深处的振动。
沈扶玉伸手,缓缓攥紧了剑柄。
“好。”
第081章 少年游·十四
沈扶玉心底难得那么轻松一次,睡得也比较安稳。但有人靠近自己时,他还是一瞬间就感应到了。
他目光一凌,身体比脑子还快地作出反应,扣住对方的脖颈,单手在床上一撑,反将来人按在了床上。
清月剑应召而出,剑尖直指对方的喉结处,剑光照亮了来人的面容。
沈扶玉一愣:“危楼?”
危楼看起来很难过:“仙君,你对我好凶。”
沈扶玉只觉莫名其妙,警惕心尽数散去,他收了剑,站直了身子,问道:“你来做什么?”
危楼说话声音含糊不清地:“想你。”
沈扶玉又看了对方一眼,这才觉出来不对劲:“你喝酒了?”
一身酒香味,话也说不清。
危楼轻哼了一声。
清醒的危楼就够难缠了,醉酒的那还了得?沈扶玉头疼至极,准备出去喊个小门徒去给危楼端碗解酒汤来。
结果他还没走出几步,就被危楼一把拉住了手腕,尚未作出反应,眼前便是一阵天旋地转,他再次被危楼压在了床上。
“危楼!”沈扶玉推了推他的肩膀,“松开我!”
靠得太近了,太危险、太暧昧。
“不。”危楼直接抱住了他的腰,十分胡搅蛮缠。
沈扶玉简直要给他气笑了:“你松不松?”
“不松,”危楼甩无赖一直很在行,他顿了顿,又闷声道,“别人这样抱你你都不会拒绝。”
沈扶玉:“?”
他拧了一把危楼的胳膊:“哪个‘别人’大半夜喝醉了跑我床上发疯?”
危楼许久没说话,久到沈扶玉怀疑危楼是不是就这样抱着自己睡过去的时候,他听见了危楼的声音。
危楼说:“本尊这几日表现好吗?”
沈扶玉一头雾水:“什么?”
危楼似乎是真的有些不清醒了,仔细道:“你跟姜应亲亲密密破镜重圆,本尊一句怨言都没有说。”
沈扶玉:“……?”什么亲亲密密,什么破镜重圆,这是在说什么?
危楼自顾自地说:“仙君,你不要喜欢他们好不好?”
沈扶玉还没开口,危楼又说话了:“喜欢……一点点也可以。只要最喜欢本尊,本尊也不是不能接受。”
沈扶玉:“?”
他啼笑皆非:“你胡乱说什么呢?先把我放开。”
危楼不情不愿地松开了他,他俩四目相对的一瞬间,沈扶玉倒是一愣。他好像从来没有见过危楼露出这般眼神过,那双灰扑扑的眼里充满了忐忑不安、焦躁至极、苦楚心酸。
“你……”沈扶玉有些惊讶。
危楼的声音不知是喝酒喝得,还是心情低落导致的,亦或者两者都有,反正听起来闷得紧,跟裹了层布似的:“沈扶玉,若是你没同姜应吵架,是不是就不会跟本尊在一起了?”
沈扶玉:“……”
见他不说话,危楼心底愈发苦涩,他看着都要哭出来了,居然还在故作轻松:“反正……本尊才不会把你让给别人。”
“等等,等等,”沈扶玉好像有些明白他的意思了,“你今日醉酒是因为这件事?”
危楼委屈地盯着沈扶玉,好像沈扶玉是个玩弄别人芳心的十恶不赦的采花大盗。
“可是,”沈扶玉疑惑地眨了眨眼,“我们也没在一起啊。”
危楼:“……”
他张开嘴,看起来又要鬼哭狼嚎,沈扶玉眼疾手快地一把捂住了他的嘴,道:“闭嘴。”
危楼死心不改,挣扎道:“你都不让姜应闭嘴!”
“他也没半夜喝醉了来我这撒泼。”沈扶玉道。
闻言,危楼的眼睛终于亮了几分,小心翼翼地问道:“当真?”
沈扶玉:“?”
危楼当他默认,也不挣扎了,看起来心情十分愉悦:“嘿嘿。”
“你再给我耍酒疯,”沈扶玉松开手,声音淡淡地,“你就回魔域。”
“不,”危楼一口否决,将无赖贯彻到底,“你都不赶他们走!”
沈扶玉静静地看着他,危楼跟他无声对峙了片刻,老实了:“……本尊知道了。”
“那本尊今夜要跟你睡。”危楼讨价还价。
沈扶玉:“?”
见沈扶玉张口就要说拒绝的话,危楼一下子从床上跳了下来,坐在床边的地上,道:“本尊不跟你一起睡床,本尊睡地上还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