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簿[无限](117)
“还好明早就能恢复,当人当的好好的,变成怪物死去也太可怕了,”闹肚子的医疗兵抱着杯热水,感叹完后疑惑地看看思悠,又看看江霁初,不解道:“思悠和学长的体质肯定比我好吧,为什么异化程度好像比我还严重?”
谢寄也有些好奇,只是还没来得及问,闻言也看向江霁初。
接收到谢寄的问号,江霁初语气平淡地回答:“因为我和思悠曾经遇见过类似的关卡,在里面受过怪物的诅咒,效果至今未消,本关卡的异化同为怪物带来的影响,所以我们反应会比较大。”
谢寄:“诅咒?会对身体有什么伤害吗?”
江霁初低头错开谢寄的目光,敲敲自己愈发僵硬的双腿。
“我是在一个高级关卡里主动接受诅咒的,因为它利大于弊。
“当遇到同样会影响人体的怪物时,我和思悠会率先被影响,但诅咒的作用类似于疫苗,它会激发异化,并且将其吞噬,就算没有明早异化会消失的规则,我和思悠也会恢复正常人的模样。
“同时,它还会增强部分体质,提高反应能力。
“不过这种诅咒可遇不可求,获得的时候也要承担一定风险。”
谢泉:“听起来还挺好用的……”
祭坛关卡多种多样,比如谢寄就经历过几个能提高身体素质的关卡,腰间还别着江霁初从高级关卡抢来的道具枪。
江霁初的一番话合情合理,可谢寄远没有谢泉那么乐观:“也就是说,诅咒会在今晚激发出异化的全部效果。”
江霁初:“差不多吧。”
谢泉:“哥,你们杀了焦舸,今晚焦挽姝会不会趁我们异化打击报复?”
谢寄想了想:“我觉得不会。”
谢泉:“不会?”
“焦挽姝敢放我们进来搜寻章鸿,并打算在我们中间挑选她的猎物,说明是一个很自傲的人,从我们进关卡到现在死的人,可能都是死在其他npc的诱惑和恐怖的梦境之下,章鸿的笔记本上也没有提到焦挽姝亲自亲自杀人,”谢寄,“我和江霁初杀掉焦舸已经过了快五个小时,以焦挽姝对海底城堡的掌控力度,她不可能不知道,要算账早就来算账了,她大概和我们一样,想把结局定在明天。”
谢泉也不知道听没听懂,反正他哥说的都对。
谢寄已经关心起其它问题,他看了一圈,江霁初双腿已经不自然的并在一起,而思悠还能悠闲的翘着二郎腿:“你们受诅咒的程度不一样?”
江霁初:“一样。”
谢泉也发现了问题:“那为什么思悠看起来比学长更轻松一点?”
听了半晌江霁初“科普”的思悠终于舍得开口:“血。”
谢泉:“血?”
思悠歪歪头,像是有点困。
“异化需要媒介,食物、水、空气都有可能,但关卡里的怪物都是‘污染源’,江霁初和谢寄和怪物战斗次数多,难免受的影响更大。
“而谢寄用枪,属于远程,江霁初用刀,属于近战,我和谢泉战斗次数没你们那么多。
“综上所述,我们四个异化最严重的依次是受过诅咒的江霁初、我,我感觉异化给我的影响不大,或许用不了完全被激发就会被吞噬。
“接下来是体质较差的谢泉,状态最好的是身体素质第一,外加受影响没那么大的谢寄。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只有战斗才能尽可能的找出线索。”
第95章 警告、你别犯傻,到时候难过到哭,我可不陪你喝酒。
思悠说的没错。
要么等死, 要么出其不意掌握主动权,在这个过程中,战斗是必不可免的。
他们以人类的身份进入祭坛, 不断和怪物抗争, 它们可以说是人类最厌恶的东西。
强行激发异化的过程想必也十分痛苦,可江霁初却像不明白这些, 又或者对既定的命运习以为常, 只安静地坐在那里。
变成怪物也好,再大的痛苦也好,他都不在乎。
可他明明已经连腿都分不开了……
“今天就先到这里吧,”谢寄从座位上起身,“晚上大家好好休息,我们争取明天上午就离开。”
“最后一句, ”思悠看着江霁初, “友情提示, 也不知道你在第七层干了点什么,遭嫉恨的程度比我深得多, 你自己应该也有所察觉。”
谢寄皱起眉:“有什么解决办法吗?”
“下午找到的, ”思悠甩出去一盒速效止疼片, 展现她为数不多的关心,“只能硬熬,根据我的身体状况推测, 可能得疼个二十分钟吧。”
江霁初:“谢谢,我知道了。”
他们现在是在谢泉和思悠的房间, 江霁初跟着谢寄起身, 打算一起离开。
他的双腿连分开几厘米都带着撕裂的疼痛, 可他受过的疼痛不计其数, 这点不见血的刺激对他而言不算什么。
他刚迈出一步,脚下倏地一空。
就像在幻境中看到的那样,谢寄将江霁初拦腰抱起,稳稳地托在怀中:“不能走就别强撑着。”
谢泉嘴巴张成O型,思悠也看好戏地吹了个口哨。
江霁初脸皮薄,每次调戏谢寄都得挑没人的时候,眼下被人起哄,脸刷地就红了,挣扎着就要下地:“我能走。”
“你腿都合一起了,难道你想跳回去吗。”谢寄没给江霁初机会,抱着人就往外走。
谢泉极有眼力劲儿,小跑着过来帮他拉开门,又殷勤地从谢寄兜里掏出房卡,刷开谢寄房间的房门。
如果不是怕江霁初秋后算账,说不定还会冲进去帮忙把被子给掀开。
思悠欣慰鼓掌:“孩子长大了。”
江霁初恼羞成怒,扒着谢寄肩膀冲思悠道:“你想打架吗?”
谢寄不费力地把人按回去:“好了好了,回去打,回去再打啊,我给你喊加油。”
直到谢寄把江霁初给塞进被子里,江霁初那股要和思悠决一死战的劲头才慢慢消下去。
两个大男人抱一抱算不得什么大事,多少真正心思纯净的好兄弟还会刻意搂搂抱抱,叫老公老婆。
反应越大,越说明心里有鬼。
谢寄觉得好笑:“之前撩人时胆不是挺大的吗,怎么现在脸皮这么薄。”
江霁初扭过脸:“比不得谢总。”
谢寄没再用这件事欺负人,转而关心道:“怎么样,腿疼不疼?”
空气中的暧昧还没散尽,江霁初习惯性的想说不疼,却正对上谢寄满眼关心。
他没有骗谢寄,他身上的确实是一种诅咒,至少在他看来是。
当他意识到诅咒开始和异化相互啃噬,那股嵌在骨子里的厌恶就争先恐后地冒了出来。
冰天雪里走的久了,对风刀雪刮的感知就会麻木,要是能坚持到尽头还好,就怕临到半途被人拽进个温暖的避风港,触碰到杯带着热度的水。
它会融化麻木的铠甲,日积月累的疼痛也会瞬间反噬。
他在筋骨血肉的控诉中慢慢恢复知觉,原来他也是会疼的。
大概是怀抱带来的安全感未褪干净,又或者满目软红间尽是旖旎,鬼使神差地,江霁初点了点头:“疼。”
女仆的心思,园丁的暗示,焦舸大胆的茶言茶语,乃至焦挽姝的看好,谢寄从未放在心上,哪怕算上现实世界男男女女的示爱,他都没有起过什么波澜。
可就是这么一个普通关卡,窗外危机四伏,江霁初靠在床头,脸色还泛着白,只简单两个字,他便从其中感受到一种又酸又涩的味道。
谢寄放轻嗓音:“那我陪你说说话。”
江霁初双手自然地放在被子上,等谢寄起话题。
谢寄:“晚上厉天衡给你东西,你怎么不吃?”
江霁初心底那点感动化为无语,他一脸“你没毛病吧”的表情回问:“不是你让我离他远点的吗?”
说让离远点,就无论对方怎么诱惑都不搭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