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逆徒疯魔后(124)
纵然浅霜知道她舅父这般全是为了她好,放眼整个修真界,也再没有比沈摇光更加出色的夫婿了。
她也知道沈摇光有多受欢迎,即便外出与别的宗门参加什么活动,短短几日送至他手中的书信就塞不下了。她舅父从前就说她不知好坏,这样近水楼台的事,是旁人求都求不来的。
但这又怎么样呢?她与沈摇光心知肚明,他们二人之间的亲情,再容不下他们对对方生出别的感情来。
听她这样说,沈摇光自然知道她的意思。
她笑了笑,抬手抚了抚浅霜的发顶,温声道:“我知道。师叔也是为了你好,想必也是希望日后,我们互相之间都能有所照应吧。”
浅霜嘁了一声,混不在意道:“难道非要结亲才能互相照应?我舅父也是,始终都是这样俗人的思想。修真之人,成亲生子的又有多少?他却非要看着我有家有后才安心一般,我真不懂他。”
沈摇光听她这样说,也不由得笑起来。
二人有说有笑地一直行到了主峰门前,沈摇光道:“好了,送到这里就好,你回去吧。”
浅霜像是被他吓了一跳似的,夸张地摆了摆手,娇俏地说道:“你都逃了,我可不回去。教我一个人面对舅父?好生狠心,也是你这要做人夫婿的做得出来事呀?”
这丫头年岁渐长,倒愈发会调侃他了。
对上浅霜眼中狡黠的光亮,沈摇光被她气笑了,煞有介事地回敬道:“亲族中事,自然是你来处理。我自来如此,你若不愿,我也不逼你。”
浅霜让他这话弄得后背都生寒,搓着胳膊便扑上来要打他。沈摇光也笑起,微微一侧身,便躲开了。
也就是在他侧身之际,他意外地在门外看见了个远远站着的人。
商骜?今日勖励堂并不休沐,他来这里做什么?
沈摇光抬眼看去,微微一愣,面上的笑都尚未褪去。
而站在那里的商骜,却像是在勖励堂中被先生责罚了,面色沉郁,远远看上去,伶仃孤单得有点可怜。
——
目送着浅霜和沈摇光并肩而去,许久,赵元驹抚着胡须连说了三个好字。
方守行请他上座,自己陪在旁侧坐下,笑着问道:“师叔是在夸谁?”
便见赵元驹缓缓点了点头,说道。
“摇光这孩子,我当真没有看错他。”
方守行面上的笑容有些勉强。
不过,他从小到大也算习惯了。沈摇光这样的天纵英才,开天辟地以来能有几个?周围人的目光、夸赞,自然全部都是属于他的。
而他在侧,自然如同顽石于日月之旁,连陪衬都算不上。
他强笑着点头说道:“是了。沈师弟这些年愈发锋芒毕露,颇有师尊当日之风,想必假以时日,也能如师尊一般荣登上界。”
赵元驹淡淡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这都是多久之后的事了?不过,我刚才倒是忘记问你们,如何坐上宗主之位的不是摇光?”
方守行低了低头,笑道:“比起沈师弟,我自然愚钝多了。但沈师弟高风亮节,师尊飞升之后,他固辞不受宗主之位,硬将这个位置让给了我。”
“他对你,倒是兄弟情深呐。”赵元驹说。
方守行心里愈发不舒服了。
他当然知道,赵元驹希望沈摇光能娶了浅霜,自然也希望上清宗是属于沈摇光的。从前赵元驹不说,想必是心里有这样的默认,想必也是没想到半途中杀出了他这么个程咬金来,抢走了本该属于沈摇光的东西吧……
想到这里,方守行难免有几分负气,虽面色仍旧是春风化雨的,但话里的意思却并没有那么客气:“也是沈师弟闲云野鹤惯了,宗门事务这样冗余繁杂,他向来是不耐烦处理的。”
这回,赵元驹抬眼看向他,半晌没有言语。
“师叔……”
方守行正心虚着,就听得赵元驹缓缓说道:“你们师兄弟二人,本就该相互扶持,不该心生嫌隙。”
“是……”只简单一句话,便教方守行后背上的冷汗都落了下去。
是了,从来不就是如此吗?
沈摇光是天上明明的日月,光辉璀璨。他只要仰视就足够了,若有分毫的妒忌,那便是他德行有亏,既不配做宗主,也愧对沈摇光对他的一片情谊。
但是,人之本性不就是那样吗?
方守行微微低下头,就像是将他心中那份难以言明的卑劣本性,狠狠地强行按下去了一般。
第106章
修真界中接连出现了好几起修士离奇死亡的事件。
最先是齐占元, 众人也只当是齐占元在修炼当中出了什么岔子,亦或是在饮冰山中有什么遭遇,并没太放在眼里。但是几日之后, 便有一个散修死在了活水镇上,与齐占元相同, 金丹被毁,真气全无。
这之后,便接二连三有修士身亡,死状竟皆与齐占元相似。
一时间,修真界中人心惶惶,修士们人人自危。
会是什么样的高手动的手呢, 他的目的又是什么?若他们真是被同一人所杀, 那么那人该是有怎样高的修为, 才能让修真界中知名的大能死得无声无息?
而众人的结论也非常统一。
放眼整个修真界, 绝对没有有此能力的人。想必做下这件事的,定然是多人暗中结成一党, 合谋所为的。
各大宗门也逐渐得了风声, 着手调查此事。
也是这几日, 白云观中传出消息, 在收拾齐占元随身所携带的遗物之中发现了齐占元临死之前留下的笔迹。
独一个“隐”字,再无别的话。
自此开始,他们也便开始用“隐门”来称呼他们。
而这“隐门”横空出世,上清宗自然也不会坐视不理。
赵元驹方出关没几日, 他便亲自派遣浅霜,率众前往饮冰山附近探查隐门的踪迹, 最好能够发现端倪, 顺藤摸瓜, 清除这个修真界中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祸害。
商骜也将此事看在眼中,听闻之后,也不过嗤之以鼻。
什么“隐门”,想必是他手下的那些鬼修只知听“鄞都”二字行事,让那老头临死之前听去了几个“鄞”字,便还没搞懂那字是什么,就匆匆留下遗言了。
再之后的那些事,就不知道是谁弄出来的了。鬼修们向来听命行事,没有他的命令,甚至都不会现形。
因此,什么“隐门”的,随便他们查去。
这几日来,商骜的耳根反倒清静了不少——周围众人闲谈起来,聊的都是隐门,没几个人再去说沈摇光和浅霜那点顺藤摸瓜的事。
但是几日之后,商骜便笑不出来了。
浅霜在外遭遇了隐门的门众,元婴期的大修,竟受了重伤,险些丧命在北地。
——
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沈摇光便动身前去北地救人。
他也知道赵元驹和方守行为什么第一时间通知他。宗门之中需要方守行坐镇,赵元驹方才出关,道行不稳,整个宗门中,独能依靠他去解救浅霜了。
自然,沈摇光也没有任何怨言。
他只是担心。前些日他只是听闻了隐门的风言风语,却不知这横空出世的门派是这样厉害。传回来的消息说浅霜暂且脱困,但尚且生死不明,沈摇光的心也提到了喉咙中。
可却在他临行之前,商骜拦住了他。
“师尊,您带我一起去吧。”商骜这样请求道。
沈摇光想都没想,眉心已然拧成了疙瘩。
“胡闹。”他说。“你不要命了?”
“师尊,我能保护好我自己,我……”
沈摇光自然不知道,商骜是有多担心他。
暗中的那些人,借着他的名号杀多少人他都不在意,但他不知道那些人是谁,他怕他师尊有危险。
只要他,只要他在……
商骜的手在身侧攥成了拳头。
即便上次从饮冰山中出来,他体内的真气就愈发不受控制了起来。那日他撞见了沈摇光和浅霜亲密的模样,匆匆赶回山门时,就在湍急清澈的溪水倒影中,看见了自己瞳孔中浮现上来的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