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不能别想了(25)
“不是你不好化。”林卉收回垫着阮语下颌的食指,幽怨道,“是你长得太好了,没什么让我发挥的余地……”
[为什么下巴明明尖尖的摸着却有肉?!像摸到果冻了!救命!]
[妈的,这根食指的触感老娘将铭记终生。]
[这么解压的脸蛋子顾上将不得天天捏?]
阮语:“……”
阮语睫毛颤颤的,小声为顾修寒正名:“那个……修寒哥不捏我脸。”
捏脸这么亲昵的举动几乎从来没有过。
仔细想想,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顾修寒对他连正常的肢体接触都很回避……
阮语的神采不明显地黯了黯。
林卉以为他因为自己离谱的心音不高兴了,面红耳赤打哈哈,急忙低头摆弄起化妆镜前的瓶瓶罐罐,甩锅给潜意识:“哈哈哈哈我是不是又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了?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潜意识……那个,这就开始吧,我简单给你化一化,提升一下气色就可以了!”
她嘴上说得随意,实际也用了不短的时间。她主要修饰了阮语的面部轮廓,让线条更柔和,涂了薄薄一层唇蜜,还打理好了一顶事先备好的假发,定制的颜色与阮语天然发色毫无二致,都是洇着少许水蓝的银白。
“差不多就这样了,下午的主要任务是把送来的礼服裙挨条试一下。”林卉忍住苍蝇搓手的冲动,一手拎起一条小礼服裙,喃喃自语,“穿哪条好呢……不然让顾上将来帮你看看?你准备这么多都是为了给他当舞伴嘛。”
“好啊。”阮语觉得有理,给顾修寒发了条信息说明情况,就随手抓起一条礼服裙去衣帽间里换。
这条礼服裙有点难穿,飘带东一条西一条,要在锁骨处打结,搭配的鞋子也是脚踝绑带式的。阮语不方便让女孩子进来帮忙,只能自己慢吞吞地摸索,折腾了好一会儿,脑子都快和那些飘带与绑线搅成一团乱麻了,也没看顾修寒有没有回复,推门而出时一张小脸急得汗涔涔,腮肉透着融融的粉红,眼线笔在眼尾浅浅挑起的一抹使那双幼态的圆眼睛变长了些,眼皮一撩,浮起一缕若有似无的甜媚与谷欠色。
而衣帽间门外,顾修寒已静静等在那里了。
说阮语慢,但那是相对换衣服而言的,实际上从给顾修寒发完消息到现在,也就过了十分钟。
飞过来的一样。
林卉站在一旁,一脸老娘此生无憾的圆满微笑,似乎随时会立地成佛……
“修寒哥,”阮语一怔,“你来得好快啊。”
打完招呼他也没多想,打算走近些让顾修寒仔细看看,好帮他选一套。结果刚挪出一步,踝骨胡乱缠的绑带就不争气地松开了。阮语一个男孩子没什么防走光意识,直接就想弯腰系。短裙后摆刚翘起一个微小的角度,顾修寒便倏地撇开眼,哑声道:“别弯腰。”
阮语反应了一下才明白过来,听话地站直,同时小声解释道:“带子松了。”
“嗯。”
顾修寒上前几步,单膝跪地,谨慎地拈起绑带两头,轻柔地绕过掌下纤秀得禁不起一握的足踝。
胸骨后的心脏渐渐热胀得令人难以忍受。
像颗丰熟透顶的浆果,颤颤的,盈盈的,失衡地律动着。
[果然。]
喟叹般的。
[比想象中的,还要漂亮。]
两句心音一前一后地飘进阮语耳朵。
很闷,很微弱,像隔着一道极厚重的屏障。
阮语甚至摸不准那究竟是心音还是其他声波造成的错觉。
顾修寒正一板一眼地给绑带打结,就连单膝跪地时姿态都端正得近乎古板,手指稳健利落。
只留给阮语一道沉稳而挺拔的肩颈线。
怎么看,也不像是会偷偷想着他“果然漂亮”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他不仅……他还……而且……(比比划划
第18章
既然不像……肯定就是幻听了。
阮语半点都没纠结。
这时顾修寒已系好绑带,站起身,认真端详这条礼服裙。
是着重强调曲线的箍身款,短,裙摆堪堪遮到大腿中段,稍一抬手或是坐下再起身还会再往上滑一点点。
阮语瘦得给人一种能伸手轻轻巧巧握住的错觉,但半点都不干瘪,四肢长着薄薄一层凝脂般白腻的软肉。
初看不觉得,只有察觉到坐下与行走时因摩擦与挤压稍稍鼓起的形变时,才会意识到他不像乍一看那么清瘦。
随便动一动,就晃得人眼热心跳。
这样的裙子,知道注意的人穿倒不要紧,可阮语这样活泼的亚雄性小鱼半点防护意识都没有,还爱动来动去,现在提醒他注意,估计也是嘴上“嗯嗯”答应得乖,扭头就撒着欢忘得一干二净了。
就算被人偷偷占了便宜,也不知道。
“这条行吗?”阮语对裙子缺乏鉴赏力,只知道好像偏短,一边征求意见一边别别扭扭地扯裙摆,这面料没什么弹性,这边拽低些,那边就翘高些。
顾修寒喉头沉了沉,半晌才开口道:“不合适。”
“……”林卉都在一旁欲言又止半天了,闻言飞快点头附和,“主要你个子比女孩子高,就显得裙子太短了,试试别的吧。”
阮语穿穿脱脱折腾了好一会儿,最终三人共同敲定了一条宴会基本款。
是裁剪偏保守的中长裙,裙摆垂至小腿,黑丝绒材质衬得皮肉格外莹白,隐隐浮着层薄光似的。
唯一稍微露出的是背部,两片单薄的蝴蝶骨掩在微卷的蓝银长发下,泛着一抹若有若无的色气,但无伤大雅。
林卉给阮语补了补妆,怕这条小笨鱼在众目睽睽下摔得哭出珍珠,没叫他换配套的细高跟鞋,而是就让他穿着那双顾修寒亲手给他系好绑带的中跟鞋,并殷殷叮嘱顾修寒一定全程都把阮语照顾好了别摔着。
[就是女儿出嫁也没这么操心的吧。]
林卉抹了抹额角细汗,自己也转身进衣帽间换礼服裙。
虽然去舞会可以乘坐浮空艇,但从大门走到宴会厅内部也有一小段路。对人鱼来说中跟鞋就很难穿了,而且顾修寒腿长步幅大,哪怕已经尽量放慢速度配合了,可阮语的步子仍然迈得颤悠悠的。
阮语怕崴脚,越走和顾修寒贴得越紧,双手黏糊糊地攀住那条悍如铁石的手臂,十指揪得袖子潮湿皱巴。
因为皮肤太嫩,胳膊被军服厚实的面料蹭得泛红。
脚踝处凸起的关节也被丝绒绑带磨得刺痒微痛。
如果不是周围人多且个个目光如炬地盯过来导致他丢不起这个人,他一定已经耍赖拿乔让顾修寒抱着走了。
事实上,顾修寒也没少挨折磨。
被阮语攀附着的手臂像是要整条陷入一团软韧滑溜的人形果冻中。
这种触感使他绷得像根拉满的弓弦,浑身肌肉不正常地勃发。
幸好有厚实的军服遮着。
颈侧贲张的青色血管也恰好被领子挡住了。
顾修寒不知道自己的精神体看起来是什么样子,颜色是否会很奇怪……
好在他早已摸清了阮语的行为模式,除非他表现异常,使阮语捉摸不透,否则阮语并不会刻意观察他的精神体。
耳畔,萦绕着细绵绵的气流声,偶尔会掺上一丁点为难的鼻音,嗯嗯唔唔的。
踮着脚尖,为了某个人类吃力行走的漂亮小人鱼,像是古地球童话里的角色。
“修寒哥慢一点儿。”
——还时不时细声细气地冒出这种话来。
求偶前期的甜暖香气也伴随着出汗变得更浓……
“……”
太多的诱因,顾修寒的喉结动了动。
本能的神经反射超出了人类对肌体的控制极限。
有吞咽津液的响动传出,清晰而缓慢。
像是垂涎鲜甜肤肉的饿兽。
阮语耳朵微微一颤,将吞咽声听了个正着。
他觉得顾修寒八成是午休时处理公务忘了吃饭,所以路过冷餐台时才会饿到大声咽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