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去的前男友突然开始攻击我(88)
顾栖:“没什么。”
***
当晚。
墙上挂着的钟“滴滴答答”的指向了十二点,当三根指针重叠在一起的那一刻,在这寂静的、甚至是连呼吸声都微不可闻的房间里面,有某种悄然而又奇异的变化无声无息的展开来。
前院的佛像紧闭的目中流淌出了血泪,佛祖金身上发出了“咔嚓”、“咔嚓”的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无声的崩裂。一条长长的缝隙在佛像的后背上张开,像是一只字黑暗当中窥伺这个世界的眼睛。
片刻之后,虽然什么都没有出现,但是就是会无端的让人觉得,在这屋子里面,一定是有某个无法被窥见其身影的存在从佛像后面的那一道裂缝当中走了出来,“降临”在这个世界上。
这个存在在原地静静的站了一会儿,或许是在思考,又或许是在观察什么。片刻后,只见有部分的空间开始微微扭曲,是这个存在路过的时候惊起的涟漪。
“祂”目标明确的进入了房间,停在了顾栖的床前,注视着床上闭目的青年。
祂看见有无数漆黑的手从床底下伸了出来,朝着青年伸了过去,像是要就这样将对方拖去什么地方。而这显然并不是祂允许的事情,于是祂重重的拍了下去,那些手全部都被直接打散,从什么地方传来了隐忍的痛呼声。
这一番交锋发生的隐蔽而又悄无声息,不曾被任何人察觉。而本应该对这些发生在自己身边的事情警觉的顾栖却还陷在沉梦当中——又或者,是某种力量控制着他,编织了无尽的梦魇,根本不让他醒来。
“让开。”这个无形的存在用常人无法听到的声音,发出了警告,“他是我的。”
无声的对峙之后,另一方退下了。祂于是得以将青年全部的占有。
**
顾栖想,自己或许是在做梦。
他觉得自己几乎要喘不过气来,有谁捂住了他的口鼻、纠缠着他的唇舌,抵死缠绵。
他的眼皮颤动,却根本没有办法睁开眼睛,甚至身体也像是已经不属于自己,连动一动都做不到。
只有触觉在这样的情况下,变的更为敏感了起来。
有谁伏在他的身上,掐着他的手腕,将他的双手按在头顶,牢牢的抓住并拢在一起,又用膝盖顶开了他的腿,像是一张大网,将顾栖整个人都钉死在床上。
顾栖应该挣扎的。
可是在那之前,他已经认出了这是谁。
怎么会认不出来?
那是熟悉的姿势,熟悉的触感,熟悉的气息,深入灵魂刻入骨髓,几乎要成为他的生命和存在的一部分。
于是被压制的那一方像是突然卸了浑身全部的力气。他闭上了眼睛,眼睫轻微的颤动,而对方也似是品出了他没有挣扎的意思,于是原本箍着他手腕的手都缓缓松开,转而将手指一根一根的挤入顾栖的指缝当中,最后合拢,同他十指相扣。
这是一个持续了太久的吻。
当那个人最后撤开后,顾栖轻轻的喘息了一声,用带了些哑的声音,喊对方的名字。
“……宴乐。”
但是一切似乎并没有因为他道破了对方的身份而产生任何的改变,那原本压在他身上的无法看见和触碰、只能由对方单方面的接触到他的行为也没有的意思——甚至还隐隐有着因为被认出来了所以更变本加厉的意味在其中。
“等一下、唔……阿乐……!”
顾栖试图同他交流,但是对方显然对此并没有什么兴趣,于是采取了另外一些他很欢喜、但是顾栖却不见得会喜欢的方式——后者的嘴被堵了个牢牢实实,不让那些不大动听的话被说出来。
而与此同时,祂的手在非常自然的开始往下滑,试图弹奏这一具世界上最珍贵、最稀少罕有的钢琴,听听还可以得到什么样的曲目。
顾栖的抵抗慢慢的弱了下来——虽然他原本也做不出什么挣扎来。
这是完全被对方掌控的梦境,但他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
……找到你了。
第61章
鬼王花烛-16
这是梦, 还是现实?
顾栖已经分不清楚这一点。
对方强迫的似是而非,而顾栖推拒的也非常敷衍了事。等到一切结束、他能够察觉到那些之前被加在他身上的束缚性的规则已经全部都被撤去, 换句话来说, 他现在可以按照自己喜欢的方式去行动了。
……可是那又有什么用。
顾栖觉得他现在连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眼皮也沉重的根本没法掀开。那只能由对方单方面触碰到他的存在正在进行小小的温存,一点一点的轻轻啄吻他的手指, 是过分的缱绻, 又像是一层层不紧不慢的裹上来的蛛网,要把他裹在只属于自己的茧当中。
但他到底没有完全失去意识,因此在对方的手又一次探过来的时候, 本能的想要去抓——并且,也的确有什么被他抓住了。
可那并不是手、或者说, 人类的皮肤所应该有的触感,而是另外的某种肢体……光滑, 冰冷, 坚硬, 像是属于节肢动物的某一部分。
顾栖觉得自己像是玩偶娃娃一样被摆弄着, 有什么东西轻飘飘的落了下来, 罩住了他的整个脑袋, 这下即便是勉力睁眼,能看到的也不过只有一片在眼前晃动的红色的绸缎。那段节肢一直被他握在手中, 但是有更多的, 可能是手也可能是另外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伸过来, 把一件衣服往他身上套。
这个过程似乎十分的漫长,但又好像并没有真的花费太久的时间。当顾栖被人扶着站起来的时候, 他意识到自己的身上无比的沉重, 像是被套了太多的衣服和挂饰在身上。
有谁牵住了他的手, 引着他朝某个方向前进,顾栖张了张口,喊了他一声。
“你是【欲】的碎片?”他的声音还带了些哑。
只是与顾栖所以为的、当自己道破对方的身份之后,就可以像是以往的每一个幻境那样戛然而止的结束不同,当他的话音落下之后,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有牵着他手的人在坚定的带着他继续一步一步的走下去。
“不全对,七七。”对方扣紧了他的手,笑了起来,只是那笑声当中不知为何,却居然有点渗人,“猜错了。”
他捏了捏顾栖的手心:“猜错了,是要接受惩罚的,这一点你是知道的吧。”
“让我想想。”男人真心实意的苦恼了起来,“要罚你什么好呢……?”
顾栖:“……”
他觉得宴乐的这个碎片,精神状态好像不是很对劲。
那是扭曲的,犹如各种东西被乱七八糟的胡乱连接在一起之后,才会生出来的什么“东西”,拥有着与普世的认知所彻底颠覆违背的构成与存在方式。
——甚至完全可以说,这东西还能够维持着基本的、存在以及外形上的稳定,并且像是现在这样还能够存在于此,已经可以算得上是一个奇迹了。
他还在带着他往前走,隐约听到了人声鼎沸,锣鼓震天,汩汩水流声接近又远去。从那盖在他头上的红色布料留下来的一点点缝隙当中所能够看到的地面也是红色的,是郁郁葱葱的曼珠沙华花海,红的触目惊心,像是泼了一层又一层的鲜血上去,才渲染出了这般的颜色。
“宴乐。”顾栖喊了一声,“你要带我去做什么……?”
他们的行动此时已经停了下来,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终于到达了目的地。那些喧哗噪杂的声音越发的近了,就像是直接将他们给包围了起来,围拢簇拥在正中间。
隆重的奏乐声在耳边响起,是如此的热闹与欢快。顾栖听见宴乐笑了一声,然后松开了他。
但是那并不意味着顾栖便因此得到了自由,因为有更多的、不知道属于谁、又是从哪里伸过来的手搭在了他的身上,用不算强硬,但也绝对是无法拒绝和违抗的力道扳着他的身体,指引着他接下来的动作。
“……”顾栖逐渐觉出不对来。
他被操纵着弯腰,朝着三个不同的方向分别拜了一次。有什么东西被塞到了他的手中,是柔软的布料堆砌而成的球形,一段缀着长长的、不知道被牵向了何处的缎带,仿佛借由这样的方式,将他与另外的某个存在紧密的连接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