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主的职业图鉴今天点满了吗(68)
于是下一刻,他便真真正正地碰触到了那只耳朵。
奥利弗有些意外地眨了眨眼。
依然被光影笼罩着,翘着的小尖耳朵,不仅真的能摸到,而且手感也……很好。
毛绒绒,暖融融的,柔软又有弹性。
还随着他轻柔的碰触,在微微抖动。
或许是最近爱抚小鸡爱抚多了,奥利弗原本还只是试探性地碰碰。
结果对方依然是前俯半趴、一个充分展示出身体的超高柔韧性的乖巧姿势,根本不肯轻易离开。
他也没忍住,轻柔地多摸了几下。
按下去,弹上来,抖一抖。
拨过去,晃回来,抖一抖。
对于他的做法,金光闪闪的猫耳神,缓缓地有了反应。
尽管除了那双由神力临时凝聚出来的耳朵外、祂剩下的躯体部分依然是不能实质碰触奥利弗灵魂的金光……
但敏感的耳朵得到爱抚的祂,依然很自然地顺应了本能,当场舒服地匍匐了下去。
祂就像是一只真正的猫一样,心满意足地虚枕着主人的腿上,耳朵一颤一颤的,象征着祂这时的好心情。
取代祂趴伏下去的身体而高高翘起,左右慢悠悠地摆动着的,则是那条微卷的长尾巴。
天啊。
奥利弗无声地呻/吟了下。
好想摸。
要不是尚存理智清楚,猫的尾巴不能乱摸,他差点就没能忍住了。
果然,梦境总是最能窥探人内心欲望的可恨东西。
就在奥利弗艰难地与自己的本愿做着激烈斗争时,他臆想中的猫猫神忽然“翻”过了身,似乎在盯着他,慢吞吞地说着。
……
……摸……
……摸我……
……不……
……摸鸡……
……
就连他梦里的猫,也这么容易吃醋吗?
奥利弗听完祂的话后,不禁忍笑说:“这可不好,小鸡也很可爱。我实在想摸,这该怎么办?”
没想到第一次向信徒提出要求,就被毫不犹豫地拒绝的初生神祗,顿时呆住了。
祂一动不动,一双耳朵慢慢耷拉下来,跟难掩沮丧的祂陷入了漫长的沉默。
祂……该怎么办?
奥利弗盯着那双灵活多动、简直是心情探测仪的猫耳朵看,只觉得自己梦里的猫猫神实在是太可爱了。
——要是明天晚上还能继续梦到就好了。
虽然这么想,但奥利弗对再次梦到续集的运气,实在不抱太多期望。
他隐隐约约感觉自己或许快醒了,于是明知故问道:“你为什么不许摸小鸡呢?”
祂有些不开心了。
于是重点强调了一个事实。
……
……因为……
……你是……我的……
……信徒……
……我的……
……
奥利弗耐心地等来答案,正要笑着再逗逗这只一本正经的猫猫时,就听对方换了一个十分郑重严肃的语调。
……
……你……摸过……
……它们……
……也要……摸我……
……每天……都要……
……摸……
……
话依然说得艰难,听起来也断断续续的。
但祂还是认认真真地将自己的愿望传递出去了。
“一切如你所愿,”祂亲眼看着美丽的信徒笑着,说出了祂最想听到的好听话语:“感谢你的善解人意。我最亲爱的,唯一的猫猫神。”
嗯……
祂想,祂已经满足了。
暂时是。
时间过得很快,祂在这时也意识到,自己能动用的空余神力已经快耗尽了。
在将心爱的信徒送回人界时,祂忽然想起了什么。
于是在跟“猫猫神”分别的那一刻,奥利弗无比清晰地听到了对方认真发出的提醒。
……有……敌人……
……在靠近……
第55章
到了第二天早上, 福斯管家敏锐地察觉出,他的小主人比昨天还要来得沉默,食量上也锐减了。
拥有漂亮金发的领主只喝了一碗玉米蛋花汤, 并没有碰触旁边那两只新烤出来的小白面包的意向。
在以手帕擦拭过嘴角后,他的双肘撑在桌上,十指松松扣着,两只微曲的拇指抵住玫瑰色的柔软下唇, 似在祈祷。
秀美的长眉微微蹙起, 轻垂的金色长睫下是蔚蓝的眼眸,里面泛着令观者心碎的忧郁。
奥利弗的确有些忧虑。
他当然不认为那是真正的猫猫神在显灵, 却对玄妙的第六感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
要说能威胁到他的危险的话……天灾姑且不算,人祸的话,除了来自王都他那位好兄长的军队,他暂时就只能想到在其他城镇肆虐的强盗了。
他不可能拥有预知未来的能力, 但梦境里对危险的朦胧预警,完全可以被当成是他潜意识中对莱纳城守备力量薄弱的担心。
神啊。
奥利弗越想越觉得头疼。
眼看着饥荒的危机才刚解除, 下个季度的耕种计划都还没提上日程……怎么他就得操莱纳城军事力量不足的心了?
要是真有猫猫神就好了, 他也想像对真相一无所知的其他人一样,闭眼祈祷完事。
“福斯。”
在忧心忡忡的管家的注视中,奥利弗叹了口气, 认真地询问着:“除了我们带来的人以外, 莱纳城里真正拥有战斗力的, 一共有多少人?”
听到小主人的问话, 福斯不由得怔了一怔。
他实在不认为善良到堪比真正的天使的小主人,会在心血来潮下要发动战争, 攻打临城。
但这个问题……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福斯固然疑惑, 但谨慎地思考了一阵后, 还是给出了一个保险的数字:“殿下,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能有521人。”
奥利弗轻轻颔首。
这倒是个在他估算之内的数字。
农奴之所以不被登记在人口统计的名册中,一是因为他们被视作领主固有财产的一部分,无需纳税,上头的人便不会在意他们的死活;二是他们身为工具,无法享受任何身为“人”的权力;三则是个勉强能称得上是好处的方面——他们也无需履行奔赴战场的责任。
一旦两座城池间爆发战争,不论是贵族还是平民男性,都需要担起响应归属地统治者的征召,与敌人战斗的义务。
或许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但奴隶的的确确可以置身事外:说到底,他们的归属权是由土地决定,而不是由领主决定的。
就像是强盗入户抢劫时,直接遭受侵害、有权利和义务拿起武器进行反抗的,只有能被成为房子的主人的存在。
奴隶的数量再多,也只是这间房子里的家具罢了。
除非是丧心病狂到要破坏一切的强盗,否则在驱赶走原先的统治者后,就会占下所有财产,包括牛羊牲畜,也包括底下的奴隶。
对奴隶们而言,他们的日子是否好过,好像跟上面坐着的人具体是谁,也没有太大的关系。
一样是生不如此。
因此,一旦原先的领主落败,他们便将毫无心理负担地归顺于新领主的麾下,重复着一模一样的劳作。
平民人口只有1000人出头的莱纳城,之所以能拥有超过半数的战斗人口,很大程度上还得“归功”于连年的饥荒。
奥利弗在来的第二天就注意到了:能在这极度恶劣的生活环境下熬出来的,除了极少数幸运地生活在较为优渥的家境中的中老年人、女性和幼童能逃过一劫外,大多只有处于青壮年的男性。
“他们的战斗力呢?”奥利弗想了想,干脆以骑士长诺亚的战斗力为单位:“要多少个他们加在一起,才能成为诺亚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