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让我去当猫 一(209)
“我们猎杀者,要永远面向强敌,背对人民。即使遭遇危险,甚至可能会牺牲,强者保护弱者,弱者支持强者。”
白猫老师目光挨个落到他们身上,最后落到乔双鲤面前,满怀欣慰:“顾队会为你感到骄傲的。”
“但……老师。”
乔双鲤低低喵道,有点不好意思,又有些心虚,坦诚道:“裂缝出来的时候我其实没想那么多,也没想背后人民啊什么的……就是跟老鼠打习惯了。下意识就冲上去了。”
乔双鲤感觉自己没有那么伟大,也没什么可值得顾队骄傲的。他还在外面藏了一只小白老鼠呢,要是让顾队知道了……嘶!王前辈狠狠敲了他精神一下,颇带警告意味。那下敲的乔双鲤从头激灵到叫,差点忍不住龇牙咧嘴。等回过神才忙看向白猫老师,只听到最后一句:“……不用想太多,你已经开始这样做了。”
“你们小会儿开完了没有?喵了半天了都。”
爽朗女声响起,那陌生女人捧着个海碗过来,里面诱人的香味让小黑猫眼睛都直了,香的打了个喷嚏,肚子立马叫了起来。
支起小桌,上面摆出几大碗热气腾腾的鸡汤,另外一个盘子里堆了一叠厚实耐嚼的馍馍。女人张罗的这顿饭简单却合胃口极。几只猫都变了人吃饭,乔双鲤喝了好几碗鸡汤,又吃了两个馍馍,最后叼着个鸡爪慢吞吞啃。
饭桌上他从交谈中了解这个女人就是这护林小屋的主人,叫闵喜,家在下面平顶村,从十五岁开始每年冬天都来这护林小屋里,现在也不大,今年刚二十,帮个月前接待白猫老师他们不久就趁着雪还不大,牵狗进山赶冬荒去了。
“小黄嗅到老大一只狍子,公的,皮毛可好看了。”
女人一脸遗憾,把吃到一半的鸡腿丢给守在下面的小黄狗。她长的浓眉大眼,黑油油的大辫子,小麦色的脸上冻出两团红色,跟抹了胭脂似的。
“我追了两天,谁知道今早上小黄汪汪叫个没完。我看这天估摸要刮白毛风,幸好赶回来了,不然得冻死在山里。”
“就可惜那狍子了,本来想给你们吃烤狍子肉,嫩得很!”
闵喜她不是猎杀者,但是她父亲是,常年驻守东北,在这里成了家生下她。把闵喜从小养到大,倒是知道不少猎杀者的事情,几年前没在东北禁区里了。
“你们几个吃了我的饭,晚上记得讲故事哈。”
闵喜脸上没见到任何忧愁,喝完鸡汤随手抹了下嘴,从柜子里掏出个小本子来,还有一节铅笔,狡黠眨了眨眼。虽然父亲是因公殉职,但她这护林小屋每年也不是白接待猎杀者的,她特别喜欢收集猎杀者的故事,无论大小,住她这儿走之前最少留下个事儿。
吃完饭收拾好,白猫老师就去尝试和特战联系。绍修竹还懒洋洋烤着火,这边尤天云就和闵喜凑到一起嘀嘀咕咕,特战的故事特多,挑着能说的随便说说都讲不完。乔双鲤跟着听了几耳朵,心里藏着小老鼠那事,呆在屋子里就好像上课偷看故事书的学生,浑身不自在。
‘就你这小胆,真跟我差远了。’
‘师父咱们藏下他干什么啊。’乔双鲤无奈道,拧着眉,语气中不自觉带了嫌恶:‘老鼠没一个好东西。’
‘谁说它是好东西了。’
王前辈在精神空间里横了他一眼,忽然古怪的笑,摇头晃脑:‘小子,机会送到你跟前。就看你有没有个豹胆子了。有没有兴趣搞个大事。’
‘你先说说什么事?’
乔双鲤警惕道,又陷入思索:‘那只小鼠身上没有一点绝望气息,连我火焰都引动不了。身上又有古怪。我是觉得它可能没吃过人才听你的,但如果会危害到人类的话,还是趁早把它弄死的好。’
‘迂腐!’
王前辈没好气斥道,见乔双鲤坚持,倒是终于透露了部分。
‘它应该是雪城那边的,寒字辈,那是山鼠东脉直系王族。到底是哪个的儿子孙子没什么,总是这小东西身份挺高。有鼠追杀,估计是卷入了什么事情里,看它那样子也想的出。那只灰褐色老鼠是个梦鼠,看那样子应该是原本接应这小东西的。’
‘正好,你现在也学会收敛气息,又是绝望火焰。那小鼠看起来是把你错认成接应人了,灵使什么的……哈,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王前辈越说越兴起,到最后‘哈’地笑了声,眉飞色舞:
‘小子,敢不敢去鼠王城里走一遭!’
第135章 东北禁区
乔双鲤惊呆了,王前辈的语气虽然张狂,但完全不像作假!更可怕的是他竟然下意识思考这件事的可能性!
假扮老鼠混进鼠城?
‘我觉得不行。’
乔双鲤哭笑不得:‘假扮一个人哪有这么简单,我连那只灰褐色老鼠叫什么都不知道。’
他觉得王前辈想的实在是太简单了。
‘嗤,小胆。’
王前辈的冷哼不被他放在心里,只是小黑猫纠结的抖了抖耳朵,下意识向窗外倾听。呜呜的暴风雪猛烈拍打着墙壁,整座护林小屋好像独立雪国的孤岛,冰雪下隐约燃烧着一星火焰。
小屋内暖炉边白猫老师正在和绍修竹说些什么,尤天云也在一旁认认真真的听。没有一个人感受到外面雪地里藏着一只小鼠,要不是自己之前留了星火焰在旁边,恐怕也完全感受不到。
这样的小鼠,留下来会不会是个祸害。
乔双鲤心中隐隐有些警兆,暴风雪狂暴嚣张肆虐了整整三天,到第四天夜里才堪堪变小。乔双鲤夜夜失眠,每晚都出去看雪这个习惯倒是为众人所知。只是这天夜里小黑猫的身躯隐藏在堆叠的木柴后,第一次驱动了那缕黑色火焰。
眼前的雪地晶莹剔透,平整无暇,乔双鲤盯着一处,不一会那里雪面微微鼓起,如冰雕琢的小鼠探出半个脑袋,头顶积雪像是个小山状的帽子。面对乔双鲤,它仍是怯生生的,恭恭敬敬匍匐在地行礼,温顺乖巧。
‘灵使。’
‘嗯。’
乔双鲤隐藏在黑火后,高深莫测目光在小鼠鼓鼓囊囊颊囊上停了一瞬,又扫过它的全身。隐隐的,他感觉小鼠看自己的目光中多了几分莫名的崇敬和畏惧,在自己的目光下瑟瑟发抖。
怎么回事?
乔双鲤有点茫然,黑火燃烧的旺盛却隐晦,传不到小木屋那边,只有咫尺内的小鼠能够略微感受到压力威势。三天来小鼠没有任何异样,时刻凝神戒备的乔双鲤却没有放下丝毫警惕,和老鼠交流试探情报,让他觉得好像走在悬崖间的吊索上,屏息凝神,如履薄冰。
在他的注视下,小鼠抖得更加厉害了。
寒山怕的不行,见到灵使时差点激动地哭出声。它从没有想过传说中恐怖的外域竟然这么危险,旁边咫尺处竟然盘踞了三个恐怖至极的魔王!寒山虽然弱,但感知力却强,又继承了梦鼠纤细敏感的神经,这些天下来不敢吃不敢动,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而极度恐惧中,它对灵使的崇拜却与日俱增。
灵使竟然能大摇大摆混在魔王当中,言谈举止如常!虽然寒山绝不敢窥视感知魔王那边的景象,但仅凭每晚灵使都毫发无损的从魔窟中出来,就已经让它佩服的五体投地。
这是何等的强大,恐怕传说中的王使都没有如此滔天的胆识与力量!这可能就是曾经爷爷推崇的鼠胆包天吧,怪不得爷爷要将自己托付给灵使!
爷爷……也不知道爷爷现在怎么样了。
忆起过往,小老鼠难过的哭出两颗冰珠,又悄悄用爪子抹去。心中给自己暗自鼓劲,看向乔双鲤的目光中更添了几分崇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