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对头每天都在黏我(73)
记忆量很大,季礼忍不住去窥探戎玉的另一面,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不对。
登时愣在原地:……等等,怎么都是关于黏皮糖的?
戎玉喜欢他的记忆呢?戎玉喜欢他的证据呢?
戎玉在背后久没有提到过他吗?就没有因为他而说过什么吗?
季礼又读了一遍。
终于在黏皮糖试图隐藏的角落里,找到了戎玉关于自己的记忆。
“实力还算可以,就是个傲慢自大、又目中无人的自恋狂。”
“我们是好兄弟,不信你亲自去问季礼。”
“那表白呢?”“都是误会。”
季礼越读,眼睛睁得越来越大,仿佛整个人收到了重击,湛蓝的眼瞳甚至竟然逐渐失去了焦距。
这……
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做所有人都误会了?
朋友?什么朋友?
他触手给他摸,精神体给他玩,随便他抱抱,跟他一起睡觉。
这个傻蛋管这叫兄弟?
戎玉拆开了每个词每句话他都明白是什么意思,合在一起却让他脑袋嗡嗡作响。
一切都指向了一个令他难以置信的答案……
戎玉他……难道……
根本就……
“滴滴——”
戎玉似乎是回来找自己落下的黏皮糖了,坐着大触手升到半空,敲了敲驾驶舱的门,AI就自动替他打开了。
季礼坐在原地,抱着黏皮糖,双目茫然,愣愣地坐在原地,一副怀疑人生的模样。
倒叫戎玉吓了一跳。
“季礼?”戎玉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
季礼在瞧见戎玉的一瞬间,茫然的蓝瞳逐渐聚焦,整个人受了惊似的瞪着他。
紧接着,他整个人都泛起了红色,从脖子,到脸,甚至额头都红了,整个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红彤彤起来。
“季礼,你怎么了?”戎玉愣住了。
“我没事!”季礼咬住了嘴唇,眸中还闪动着不可置信、羞愤欲死的神色。
指尖儿都蜷缩了,浑身都在颤抖,连带着声音都在发颤。
“戎玉……你……你……”
“怎么了?”戎玉愣了愣。
季礼惯有的冷漠早就分崩离析,再也维持不住高傲的面孔,声音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一样:“你怎么能……”
“你和季演都是混蛋。”
“……啊?”
季礼再也不能跟戎玉同处一室,甚至连看都不敢看戎玉一眼,推开戎玉,从机甲舱门直接跳了出去。
落地的时候差点没站稳,飞也似的、踉踉跄跄地逃走了。
完全忘记了这是他自己的机甲。
只剩下戎玉,愣在原地,看了看黏皮糖:“……你欺负季礼了?”
黏皮糖有气无力:“……咕叽。”
傻子。
你要死了。
本体已经死透了。
戎玉愣愣地去问机甲AI:“季礼怎么了?”
“抱歉,我不知道。”AI回答。
“那我能帮他把机甲开回去吗?”戎玉哭笑不得,“总不能就停在这儿吧?”
女声轻声说:“可以,你拥有最高权限。”
戎玉听了微微一怔,耳根发热,不自觉又微微垂下头,不自觉地苦笑。
小少爷这样,又让他怎么放手?
他有些担心季礼。
他只不过离开了一小会儿而已,季礼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眼光落在黏皮糖身上,越看越觉得有些怪异。
……怎么黏皮糖这家伙……
好像小了一圈?
趁着他不注意,偷偷减肥去了么?
+
季礼坐在自己的房间里,浑身都在发烫,气恼地抓起摆件要摔,又被平日里的习惯克制下来。
他性情内敛,又事事苛求完美,把节制优雅刻在了骨子里,事到临头,竟然连一个发泄渠道都没有。分明已经快到了爆发的临界点,却又只能隐忍下来,像是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岩浆分明已经汩汩地溢出,却又维持着表面的平静。
季演那个混蛋……是骗他的。
戎玉根本没有喜欢过他。
可戎玉也从来没有……喜欢过自己。
季礼羞愤欲死、又忍不住克制不住自己的委屈。
他恨不能把自己埋进火山里,销毁得连渣都不剩,也好过这样丢人又失败的独角戏。
他在房间里来回踱步,脑子里像是住了一万个人,乱轰轰一片,这个说了那个叫,最大的声音在反复地念叨:太丢脸了太丢脸了太丢脸了……
简直是和尚念经似的。
要是戎玉知道……
他自作多情了那么多小剧场,一会儿想他告白,一会儿又要结婚。
就在两个小时以前,他甚至还拿狐狸的消息,威胁戎玉亲亲他!
戎玉该怎么看他?!
季礼登时心如死灰,痛苦地抱住了自己的脑袋,只觉得自己不如进了火山干净。
至少不必面对眼前的一切了。
门外又响起戎玉有些犹豫的敲门声。
“……季礼,你在吗?”戎玉轻声问他,声音似乎有些担忧。
“别进来!”季礼这时候怎么敢见他,窘迫到了极点,只道,“不准进来!”
“……季礼……”戎玉还想再劝。
“我没事,你走。”季礼羞耻到神思恍惚,声音也提高了。
过了一会儿,门外安静了。
……真走了吗?
季礼心里又生出了一丝沮丧,偷偷去看门外的监控。
真的走了。
季礼抿住了嘴唇。
“砰砰砰。”
这回响起来的是窗玻璃。
季礼一抬头,正巧见戎玉坐在窗外的边缘,轻轻扣他的窗,冲他慵懒地笑。
他的宿舍在三楼,戎玉似乎是从隔壁宿舍爬露台上来的。
这个人,从来都这样无法无天。
季礼只能开了窗子,分不清是尴尬还是羞窘,整张脸红的火烧一样,低声道:“说了,让你别管我。”
戎玉拉了拉他的衣袖,有些担忧地摸了摸他的脸颊:“你怎么了?生病了么?”
脸怎么会这样烫?
季礼气得咬牙:他还摸他。
就是这些举动,才叫他误会了的。
“没有生病。”季礼只想他快走。
“那是怎么了?”戎玉和缓了声音,笑着问,“刚才不还凶巴巴呢么?”
不说还好。
这样一说,季礼简直又要被气死了。
就是这个混蛋。
让他误会了一切,还说出那样丢脸幼稚的威胁来。
想知道季演的消息,就亲他。
他是疯了吗?!
现在他一点儿退路都没有了,面子里子全都丢尽了,才发现自己竟然一无所有。
这人竟然还问他:怎么了?
他现在丑态百出。
而戎玉……还干干净净,体体面面的。
他怎么能这样——
季礼再也维持不住面上的稳重,凶巴巴地瞪着他:“你走!我不用你管!”
戎玉瞧他情绪不稳定,却又没什么不舒服,只能咳嗽了一声:“……我给你带了点药,你要是不舒服,就吃点。”
季礼抿紧了嘴唇催他:“走。”
戎玉哭笑不得:“好,这就走。”
崩坏状态的季礼却更生气了。
他怎么说走就走了?!
回来啊!!!
季礼一抬头,瞧见窗台上放了一个盒子,里面零零散散装了好几种发热病症的药剂。
还有一瓶甜水儿,和他最喜欢的小蛋糕。
还真是以为他生病了。
季礼脑子里乱得要命,气得整个人都要坏掉了。
——他为什么总喜欢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