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不是“饲养”，而是“试样”——卫戈没太听懂周杨嘴里的那一系列的名词，只依靠自己贫瘠的初中生知识理解为周杨为了养猪会对猪的生活条件，尤其是饲料等进行改良，因为普通猪不会说话且身体脆弱，所以想要野猪妖来试一试，并及时反馈。
　　最让卫戈难以理解的是，大野猪在听完了周杨的解释之后，只略作思考就答应了，完全没有任何他堂堂一妖怪被周杨和普通猪相提并论的愤怒。
　　哦，他差点忘记了，大野猪可是觉得猪的样子美若天仙呢，所以和猪吃一样的东西，对他来说完全不是委屈呢。
　　卫戈表情冷漠地想到。
　　然而卫戈的淡定还是被打破了——因为不仅是大野猪，就连那些“妃嫔”也对周杨的“试样员”十分感兴趣，并且还理由一套一套的。
　　比如说大野猪是妖力浑厚的，所以稍微对身体有害的反应可能他还没有觉察出来就直接被自身的妖力给化解了。
　　可是她们的实力要低微一些，因此大野猪察觉不到的异常和不适应，她们都可以第一时间反馈。
　　卫戈继续面无表情：什么时候实力低微也成了可以炫耀的点了？
　　野猪妖们：你不懂，刚刚那给姐姐调制的一碗糊糊可是把他们馋得很呢！
　　周杨倒是高兴得很，毕竟毛遂自荐的野猪妖们都是母……女性，性别不同对于饲养的条件也还是有细微的差别的，他可是很追求完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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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不过除了周杨以外，卫戈没有任何人可以倾诉他的郁闷，因此在外人就是看来蔫哒哒地听了周父一通教育和训斥后，又被周父拉去了周家。
　　“因为怕七顺婶担心，所以我就说的你和七顺叔留在我们家吃了饭再回去。”周父谢过了帮忙的乡亲们后，看着闷不吭声的卫戈道。
　　卫戈：“谢谢村长。”
　　“嗨呀还喊什么村长，就喊叔就行了！他爸，你也是，人卫戈和杨杨又不是闹起耍去做坏事了，你少说两句。”周母端上两碗热气腾腾的红薯稀饭并一碟爆炒空心菜和一盘凉拌皮蛋。
　　空心菜是这个时节最常见的绿叶菜之一，几乎每家每户都种有一小片，有的是在土地里，有些则是在水田处——拜空心菜强悍的生命力，无论谁多谁少都能长得蓬蓬勃勃。
　　村里人吃这个的方法也简单，要么就是混合蒜片和辣椒段爆炒，要么舍不得油的就直接在下白水面条的时候抓一把进去。
　　皮蛋则是周家用自己做的。
　　将石灰、草木灰混合，加入碱水，拌匀后再加水拌成料泥，然后将新鲜鸡鸭蛋滚成厚厚的一圈，白生生的蛋就变成了一个个的灰黑色泥坨坨。
　　然而这可不是普通的泥坨坨，在经过时间的锤炼之后，就会变成蛋清Q弹、蛋黄浓滑的皮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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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村里人吃皮蛋的方法也不麻烦，剥壳后切成几瓣，混合陈醋、尖椒粒、酱油、大蒜末和一点点香油，便是爽口又下饭的一道凉菜了。
　　村里人喜欢将柏树枝烧成灰后加在草木灰里，所以做出来的皮蛋剥开壳之后，变成琥珀棕色的皮蛋清上便会出现一小朵一小朵柏树枝丫的花纹，煞是好看。
　　只不过榕树村自产的土鸡蛋数量就不多，用来做皮蛋的就更少，因此就算味道好看，卖相不错，也少有人将这个拿出去卖的。
　　毕竟周围村子里的人也会做皮蛋，虽然味道差一点，可是对都是土里刨食的村民来说，也能勉强凑合。
　　毕竟在吃饱的目标还没有完全达成的情况下，吃好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没时间做其他的菜了，凑合着吃哈。”周母招呼着周杨和卫戈，然后将另一海碗的红薯稀饭放在周父面前：“吃饭，跑那么久不饿啊？”眼神之中带着威胁，大有你再批评我儿子就没饭吃的意思。
　　周父一噎，原本的长篇大论只能混合红薯稀饭一起咽回肚子里。
　　好嘛，做饭的人得罪不起。
　　作者有话要说：　　弹尽粮绝……
　　然后准备周五入V，明天还是一更，要为后天的入V做准备【鞠躬，退场.gif】


第21章
　　天气好，一向病歪歪的七顺婆婆都格外精神了三分，脸上也有了红光。她端出一筲箕洗得干干净净，上面还沾着一点水珠的李子：“来，周杨，吃李子，自家刚摘的脱骨李，点都不酸。”
　　脱骨李是脆李的别称，之所以叫脱骨李，是因为李子成熟之后轻轻用手一掰开，就会发现李子肉跟核分离明显。再加上他们这儿的方言又把果核称作“骨”，所以便得了脱骨李这个名字。
　　脱骨李一直都是青皮的，成熟之后果皮会微微泛黄或者微红，肉质很紧密，而且纤维素较少，味道甜香脆嫩，而且汁液还多。
　　因为脱骨李饱腹感比较强，所以以前榕树村吃不上饭的时候就会摘一把勉强充饥，所以脱骨李是他们村子里每家每户都有的，都是种着自己吃的。
　　七顺爷爷也道：“吃嘛吃嘛，我们家两棵李子树，以前李子都不怎么熟都被摘光了，现在李子熟烂了都吃不完……”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七顺爷爷讷讷不言，只沉默地拿起一颗李子咬了一口。
　　在七顺爷爷年轻的时候，因为夫妻俩老实和善，在村子里的人缘很好，再加上有个乖乖巧巧的李敏，村子里的娃娃们都喜欢来他家晃悠。
　　小孩子都是馋嘴的，又不是零食丰富、经济宽裕的年代，因此七顺爷爷家里的两棵李子树就成了村里娃娃们嘴馋的对象——其他人家也有李子树、枇杷树、樱桃树或者梨树，但是他们都把自家的树看得特别紧，不像七顺爷爷这里，只要不带着兜子来薅羊毛，只自己摘了吃的话，是从来不会阻止和呵斥的。
　　然而那样的热闹在李梅带回了尚在襁褓中的卫戈后消失了。
　　村子里都不许家里的娃儿再去七顺爷爷家，而七顺爷爷的家里就很少有人登门了，除了村长回来登记一些资料、猪倌回来煽猪、收猪外，便几乎没有其他人。
　　偏偏卫戈又是个沉默寡言的，这个家里安静得近乎空寂。
　　因此见到周杨登门，七顺婆婆整个人欢喜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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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杨自己家里是没有栽种李子树的，但是周二爷爷家里有三棵，所以他之前也是吃过村子里的脱骨李的，然而吃了七顺爷爷家里的之后，发现更甜更脆嫩，皮也更薄，涩味更低，他眼睛一亮，忍不住就开始在脑海里寻思这种李子树的性状……
　　好在他还记得自己是来做什么的，因此暂时将李子树的事情放到计划簿上后，将自己的来意和盘托出：“七顺爷爷，您以前是村里的养猪好手？我这儿准备建一个小型的养猪场，不知道您能不能来帮我？工资一百一个月，朝九晚六，包午饭。”
　　拿着作业本在一旁假装写作业的卫戈一下子抬起脑袋。
　　七顺爷爷也懵了：“一、一百？”
　　周杨：“嗯，可能是不高，不过我初期只能开这么多，后期效益好的话可以涨工资的。”
　　七顺爷爷连连摆手：“不不不，娃儿你误会了，我不是说不高，我是说很高了，你还包午饭……害，都是一个村子里的，我中午回来自己吃就是。”
　　一百块，可不少了，听说外头的娃儿有些打工的一个月才一百块钱，他一个老头子，何德何能竟然也能拿一百块钱？
　　七顺婆婆也道：“对，到时候我也可以给他送饭去。”她也知道周杨圈出来的那块地就在他们家里后面不远处，一来一回还不到半个小时。
　　她是病歪歪的经常要吃药，但还不至于这点路都走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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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不用，中午都是要包饭的，我小姑在那边做饭，您要是不吃的话，她也是要给其他的员工做饭的。而且，就算您不吃午饭，我也不会给您餐补的。”周杨玩笑道。
　　七顺爷爷：“老头子可不是为了什么餐补不餐补的，欸，只是觉得条件太好了点……”
　　卫戈：“外公，你就答应了吧，周杨既然来找你，就说明他是认可你的本事的，你这样推三阻四的反而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