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生归来的我只想学习(75)
“你只是,觉醒了一种很特殊的能力,拥有了别人都没有的才能。你是与众不同的幸运儿。”
“……骗子,”慕绍的声音颤抖,“全都在骗我,我只是想,不要那么痛了……”
慕绍浅金色的瞳孔开始变化,暗沉的岩浆在其中翻滚,然后他的脊背伸出一双漆黑的羽翼。
他站了起来,轻轻松松。
羽翼将阮陵包裹,遮挡了外界的光线。
慕绍心中的欲望被无限放大,他死死抱着阮陵,就像蛇一样纠缠着,“不要离开我。”
“不要离开我。”低沉沙哑的成年男音取代了之前尚且稚嫩的少年音色,慕绍抱着他,头颅压在阮陵的肩膀处。
温馨的小屋破碎了,他们脚踩虚空和黑暗。
随着身体被拉长,恢复到正常状态,前后的景象也随之变化。
阮陵背后,是一众尸山血海堆成的城市废墟,灰白的墓碑在其中沉默伫立;慕绍背后,是一间大学教室,四名学生被钉在黑板上,血流不止,死不瞑目。
在这两者之间,慕绍和阮陵紧紧拥抱在一起。
长久、长久的沉默之后,阮陵将手放在慕绍银白的长发上,从上到下,轻轻顺了顺:
“醒了么?”
作者有话要说:阮陵对慕绍说的那句“幸运儿”,其实是之前慕绍对阮陵说过的,详见第20章
今天爆肝了,五千字!整整五千字!
第55章 水鬼
“唔。”
慕绍喉间滚出一声慵懒的低吟, 他脑袋搭在阮陵的肩上, 不住摩挲着,柔软的发丝拂过阮陵面颊, 带来一阵痒意。
“醒了就起来吧。”阮陵有些无奈。
圈住腰腹的手绕得更紧, 慕绍半眯着眼睛, 定定看着阮陵背后的尸山血海。黑红的血液泼洒在灰白破碎的石砖上,沾血带肉的断肢随处可见, 独独有一处, 正中央被百合圈住的墓碑附近干净得近乎圣洁。
他知道阮陵肯定也在透过翅膀的缝隙看他过去的事情, 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需要隐瞒。
他只希望这一刻能够长一点、再长一点, 时间最好永远也不要向前进。
“不想起。”黑翅状态下的慕绍难得无理取闹。
张开的翅膀将二人裹得更紧,几乎都要遮蔽光线。
阮陵从骨架开始, 顺着羽毛的脉络将他的翅膀轻轻顺了一边,感受到肩上人明显变好的心情, 阮陵抓住机会, “我还要去找秋水, 你忘了吗,我们要去找她, 把她救出来。”
秋水是谁啊?!
慕绍很想问,紧接着下一秒又想起来了。秋水对阮陵的意义重大,如果这一次没救出她来,他会很低落很失望。
想要保护对方的心情无限膨胀,慕绍依依不舍地挪开脑袋, 将两只嚣张的翅膀收在背后。他的头发放荡地与阮陵的黑发纠缠,等了几秒钟,慕绍才伸手一根一根、小心翼翼地将它们分开。
“这个空间近似于幻境,”他微微后退几步,两人之间的距离守礼且合适。这个时候慕绍恢复了冷静的表情,思维也开始和正常人的想法接轨,“迷惑人心、置换记忆、回溯时光……你有方法吗?”
当然,在这种状态下,他那些阴暗的情绪和不合时宜的兴奋难免会让暗金的瞳孔更加晦涩,与周围或血腥或黑暗死寂的背景相得益彰。
阮陵转过身,面向他的尸山血海,轻声说,“我知道这是什么道具了。”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那些逼真刺目的尸体和血迹一点点消失,壮美而落魄的灰白建筑开始倒塌,仅仅用了不到一分钟,面前的场景彻底消失,那处空间重归黑暗。
“它以人类的情绪为载体和能量,尤其是消极的情绪,比如恐惧和恶意。情绪越强烈,它的力量也越强大。”
“现在,试试征服你的恐惧。”阮陵对慕绍说。
慕绍挑眉,双眼一眨,身后的教室随之消失。
回归正常状态后,他对于这类情绪的控制向来得心应手。年轻一点的时候或许还会因为某种情绪而陷入令人羞耻的烦恼中,像个只会哭哭啼啼找妈妈的小孩儿,但是他的母亲徐女士已经去世十二年了,在那个世界里有吃有喝有漂亮帅哥,没什么不开心的。十二年的时间,足够他将那些情绪里里外外剖析透彻,并且用一种十分客观的态度对待他们。
除了最中央的二人,别处全是死寂般的黑暗。
“除了我们,还有秋水。”
那么秋水的情绪到底该有多强,才会让他们的情绪对这空间起的作用微乎其微,完全不值一提。
鼻翼翕动,阮陵问到了海水的咸湿味道。
他拉着慕绍的手,“跟我来。”
-
依旧是熟悉的烈日和沉闷的天气。
秋水和秋云在木椅上坐着,还是保持着偏头不理对方的模样。就像是阮陵离开的时间被静止了,等到他们重新回来时才开始流动。
不过有一点不同。
阮陵的目光扫过四周,没有大马路,没有参天的绿树,没有树下乘凉吹牛的中年男子。只有雾,白色的雾,裹挟着海水气息的薄薄的雾气。
透过那层薄雾,阮陵甚至能够看到水光的波动。
“我们似乎在海里。”慕绍望着头顶说。
“自信点,把似乎去掉。”
阮陵拨开面前的雾气,朝秋水那边走去,“这个道具叫‘溺亡’,使用场景确实是在海里。”
“很奇怪的一点是,秋水的异能和水有关,对于这个道具,她的抗性应该会更强才对。”
怎么会这样没有还手之力……
一张无形的屏障挡住了他们的去路,阮陵停下脚步,手指轻轻点上那屏障,却被里面涌来的绝望和愧疚压得喘不过气来,他猛地后退几步,缓了几秒,等着这窒息一般的情感慢慢消散。
“我知道了。”
慕绍若有所思,“它似乎并不想让我们与秋水接触。”
“秋水才是它力量的主要来源,它怎么可能让我们打扰,”阮陵的表情很冷,“说到底,我们只是观众。”
这个无形的屏障来自秋水自身的情绪,只要这种情绪一日不消抹,这个屏障就永远不会消失。
干得好啊,鬼火。阮陵咬牙切齿。
而现在,他们只能老老实实旁观。
-
“……姐。”
“咋了。”秋水不情不愿地回答。
秋云压抑着笑声,“你雪糕化了。”
“诶——”秋水刚刚一直盯着电线杆上的麻雀发呆,被提醒了才发现自己手里的半截雪糕已经化成一坨,黏在手和衣服上,湿漉漉的,“啊啊啊秋云,快给我纸!”
秋云幸灾乐祸,“纸擦得掉吗?还是去池塘那儿用水洗洗。”
秋水狠狠瞪着秋云,接着忽然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容,手一动,直接将融化的雪糕涂在秋云的脸上。
秋云:“……”
该死的自尊心和偶像包袱不允许他尖叫,于是他只能僵着表情,硬挤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来,我们一起洗。”
他一把抓着秋水的手,将她拽到池塘边。
两人蹲下来,就着表面温热的池水一点一点将黏黏的雪糕洗掉。
秋云:“真幼稚。”
秋水哼哼:“你不幼稚?还说什么要考A大,呸,我看人家才不会要你!”
“难道就会要你?”秋云沾水的手指轻轻点在秋水额头,“不及格小姐,能不能好好学习啊,做姐姐的比弟弟成绩还差,不丢脸呀?”
“嗤。”
衣服上的雪糕被勉强洗干净,但还是留下了印子,回去得让妈妈搓一搓。秋水缓缓起身,接着突然将手上的水花甩到秋云脸上,令他反射性地闭上眼睛。
“秋水!无不无聊啊!”
一点都不无聊,逗你可开心了。
秋水扮了个鬼脸,然而乐极生悲,脚下踩空,整个人站立不稳向前倾,下一瞬就要跌进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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