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在下命不久矣(69)
只他刚起身,又有一属下进来,瞧着像是有事要说。
萧航一:“……有屁快放。”
“呃,阁主您别这么粗俗。”那属下还打趣了一声,然后说:“有几个人上门,自称是魔教中人,说是这二人冒犯了他们的教主夫人,要抓回去。”
萧航一:“……”
旁的不说,魔教教主刚从他这儿出去,魔教的人就来了?
所谓物以类聚,所以这二人认识的人,也是喜欢冒充别人来的?
萧航一都被这些人气笑了,道:“魔教?我倒是头一次听到魔教中人会自称魔教的。去,看看教主走远了没,没走远就把这事跟他说,由他定夺。”
属下:“阁主您这不是废话么,君教主那功夫,都出去这么会儿了,属下怎么追的上。”
“你傻啊?”萧航一上前,敲敲他脑门,“不会去魔教分舵说吗?他们自己人会不知道怎么联系教主?快去!”
“那门口那几人?”
萧航一眉梢一挑,“门口的?说不准是真的呢,也不用赶,请进来招待着。只别用那些好茶好水,糊弄着吧。”
“……哦。”
待属下离开后,萧航一看了看天色,摸摸肚子,嘀咕一句:“怎么每回搭上那小子就这么多事。”
他背后那两人相互‘依偎’着,内心默默流泪:虽然不知道是哪位好心的兄弟想救他们出去,但是真的一点都不想感谢,血坑!
什么时候才能把他们的穴解了,已经身体发麻了很难受啊!
最后君琰亲自带着人又来了一趟流星阁,把那两人拎回了江南分舵。
前面说了,在江南,最容易被拿来狐假虎威的就是一宫一阁一知府,为什么没有魔教呢?
因为不敢。
魔教这名字又不是白来的,其他几个最差就是被揍一顿,只要不是杀人放火,就是丢个面子的事。但是若是被魔教抓到……
脱层皮都算好的了,怕不是一条命都没了,还得拖家带口。
当然,以上都是世人对魔教的理解,至于实际上……
其实也没差。
君琰不说性子不说,光分舵的舵主就很反感别人顶着魔教的名头做坏事,然后让他们背锅。若是发现,就算是天涯海角也是要把那人抓回来的。
若是意外死了,怕不是要鞭尸。
鉴于魔教,尤其这位舵主的危险性,在江南冒充魔教的事,近几年是没发生过了。
君琰提了人,萧航一送走人之后,想了想,还是让人给晏秋去送了个信。
不过很巧的是,他的人刚出去,就有人来报,说是君琰刚刚离开了江南,看着方向像是去京城的。
萧航一闻言,随口说道:“去就去呗,我还能拦着不成。”
那属下想了想,觉得也对,于是便告退了。
待他走了,萧航一想了想,越想越觉得不对劲,“鬼翡的行踪有那么容易知道吗?”
要真这么容易,怎么每年都有人在他这买君琰的行踪?他倒是想赚这笔钱,但是赚不了啊!
萧航一:“有问题!”
第78章
从江南到京城, 晏秋走水路紧赶慢赶花了快一个月到了京城,直接在客栈住下,第二日就有人上门递请帖。
李言秋的名字不仅仅在江南一带出名, 于京城也算是小有名气。
自古江南多才子, 每年科考也有不少江南子弟来京,李言秋虽从未来过京城, 但这个名字的追随者不少,加上前几年还引起了不小的风潮, 知道的人不少。
尤其在当朝太傅亲口夸赞其画中意之后, 李言秋的名字就更加出名了。
晏秋以李言秋的身份上京, 没有刻意宣传,但他的动向却并不隐秘。
他想让旁人知道什么动向,有心人自然会知道。
不过晏秋考虑过其他种种可能性, 却没料到第一个上门的却是六皇子。
六皇子找李言秋做什么?
六皇子也不想大皇子二皇子一般能在文采上争高下,比武比不过四皇子和五皇子,比宠爱又没有三皇子七皇子得宠,地位十分尴尬。
晏秋还是晏秋的时候还与六皇子在街上对上过, 当时晏秋穿着一身红衣,被对方调侃为嫁衣,言语间多有调戏。对这种言语的调戏, 晏秋从小到大遇到过不少次,有的人不知道他是晏家的小少爷,有的人知道,但却故意这么做。
真生气倒是不至于, 从一开始晏秋就把这些人当傻子看,随着年龄增长,这些人就更加让他看不上眼了。
所以,那次被六皇子调戏,对方或许并不认得他,晏秋却是认得的。就是因为认出了六皇子,晏秋才‘大为火光’,不顾众人阻拦,带着一众护卫把六皇子按在地上打。
为了这事还闹到了天子面前,最后的结果却是六皇子给晏秋道歉,晏秋反倒是得了天子的喜爱,时不时就招进宫里见一见。
因为这件事,晏秋便与六皇子结了仇。不过很奇怪的是,明明六皇子才是天子的亲子,但每次这二人出了什么矛盾,天子似乎都是偏向了晏秋。
于是两人之间的矛盾越来越大,晏秋估摸着,估计他死的时候,最高兴的就是这位六皇子了。
得知六皇子请他,晏秋拿来请帖看了看,发现是他自己想太多了。
六皇子倒不是盯着他来请,只不过不知道最近在搞什么鬼,隔上十天半个月就宴请京中的文人墨客。算着时间,离科考也还有一段时间,六皇子这么大张旗鼓的拉拢京中的文人,其中的意义……
晏秋:“莫不是突然想通了,决定做一个文雅的闲王?”
四宝立在他身后,轻轻问了一声:“主子,这文竹宴?”
“这次就不去了。”晏秋随手把请帖往旁边一丢,打开折扇,慢条斯理地扇了扇,“看在这次四皇子一事他没插手的份上,我就不给他找麻烦了。”
这次晏秋来京唯一的目的就是搞事,拉人叙旧之类的想法完全没有,也没心情去跟人饮酒对诗。
“那六皇子若是问起来……”
“到时候再说。”
“是。”
晏秋偏头看着窗外,还是熟悉的街景,倒是没有看到熟人。
晏秋:“四皇子情况如何。”
“已经醒了,目前正在府内养伤。”
“信送过去了?”
“送过去了。”
“嗯。”晏秋低低应了一声,收回视线,支着头,姿态慵懒,“赶路就花了不少时间,他也该醒了。”
“主子……”
“嗯?”
“四皇子既然已经醒了,这中间的事?”
“来都来了,不给他送去一点礼,总是不太好。”晏秋在心里计较着,嘴上说道:“大皇子最近还喜欢我的画呢?”
“是,大皇子每年都会派人去江南问问您的作品。”
“去散布消息,说是李言秋来京拜访友人,却得知友人已经去世,目前暂住客栈。”
“是。”
四宝转身便去安排这些事,晏秋招了招手,把莲生叫到近前,“去打探一下晏家跟危家的情况。”
“是。”
待莲生走了之后,有两人轻轻叩门,得了晏秋的准许后入内,垂着头。
晏秋扫一眼他们手上的信件,轻笑一声,“谁寄来的?”其实不用说,他也知道其中一封是君琰的,因为他认得君琰的字。
“回主子,这封是教主寄来的。”
“主子,这是萧阁主送来的。”
晏秋伸手接过,指尖轻抚君琰那封信,道:“没事先退下吧,让我一个人坐会。”
“是。”
人都退了出去,晏秋看着手中的信,沉默良久,最终却是先打开了萧航一那封信。
信中内容说的无非是他让人塞过去那两人的去向,这事即便萧航一不说,晏秋想知道也能知道。信里也就这一件事,晏秋很快就看完了,不感兴趣的丢到一旁。
待他拆开君琰那封信,发现这两人说的是同一件事。不过君琰却是将那二人的来历也简略的说了说,此外竟然还有宁巧巧与宁无弦他们二人的情况。
此前宁巧巧写了封信给晏秋,其实说的是他们与父亲迟柏遇到了,三人在一块儿计划着给宁瑶一个惊喜。写给晏秋,只是提前跟他说一声,让他不要告诉宁瑶。
比消息灵通,晏秋说第二没人说第一,宁瑶若是察觉不对,第一个肯定问的是晏秋。
君琰在信里说的,则是他们三个人目前已经在回去的路上,还带着一些‘圣药’,应该是想给晏秋用的。
这世上总有一些自称解百毒的东西存在,宁巧巧与宁无弦此次外出,带回来的所谓‘圣药’便是这种东西。
得知宁巧巧他们要回去了,晏秋笑了笑,“这小妮子……”
细心将君琰的来信折好放回袖中,萧航一那封则撕碎了泡在茶杯里,一会自有人会帮他收拾。
本以为今天就这两封信了,刚到京城就能拿到君琰的信,晏秋心情还是很不错的。
不想到了夜间,萧航一又来了一封信,道是君琰似乎也往京城来了。
信上就两句话,晏秋翻来覆去看了三遍,确定自己没看错。
君琰上京?
晏秋有些意外。
算了,既然来都来了,这信送过来,君琰估计都已经到了。他还能这时候回去拦着不成。
于是晏秋就把这事丢一边了,只是吩咐属下若是见了君琰,直接把人给他迎进来便是。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晏秋就起床了。
带着一堆画画用的东西,大清早的吃了点东西就出门,向着京城外的玄天寺去了。
李言秋是个画师,也是个书生,他来京城又没其他的事,友人又不在了,总得画幅画缅怀一下。
不过于晏秋而言,去玄天寺还能顺便会会老友。
他向来起的晚,但是若是去玄天寺去的晚了,倒是不太方便。
晏秋上了马车就睡,待到了地方,四宝再叫他起来。
清晨时便已经有人来寺里上香了,见晏秋一行人进来,看了一眼,见不认识,便不在意地挪开了视线。
晏秋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按着流程上香,然后递给一旁的小僧人一枚铜币,却不是市面上用的货币,而是刻着‘上天之德’,不知有什么寓意。
晏秋:“劳烦将这个交给你们主持,说是旧友来访。”
小僧人长的十分可爱,有些懵懂地看看手里的东西,双手合十,“施主稍等。”
“嗯。”
片刻后,又是那小僧人出来,一脸懵懂的对晏秋说:“主持请施主过去,施主这边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