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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王和政敌清清白白!(9)

作者:梦里长安躲雨人 时间:2019-03-25 10:55 标签:甜文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打脸

随后数日,顾轻侯并未见到他,直到天气略暖,百花依次盛放,外面才传来消息,王爷请他去群玉院相见,说传了舞女要排演新曲。
群玉院即是荣王所住芍药院。
他脚下习惯了踟蹰,心中却是十分雀跃,想了一会儿,换上外衫,大步往群玉院去了。
刚到群玉院墙下,便听到细乐声喧。和风送来暖乐,还有隐隐花香,顾轻侯闭上眼,轻轻吸了一口气,唇角不自觉的,真心实意地弯了一下。
他推开大门。只见院中遍植芍药,高丛矮丛,远处近处,皆开着层层叠叠碗口大的花朵,花丛中设有山石木亭,远处,有几个穿着绯红艳衫的舞女,正凑在一处,嬉笑着给对方额上点金花。
顾轻侯目光所至,花心深处,一个男子着清清淡淡的素衣,坐在热闹绚烂的芍药花中,正在低头调弄膝上的琴。
他走进院中,荣王抬起头瞧见他,微微一笑。此情此景,不禁让人的脚步轻轻一顿。
顾轻侯向四周望了望,没见那伴读。他看着荣王,道:“还有歌舞呢?”
荣王低着头忙碌,“只配了舞蹈,”他笑道:“听说你是坊间老手,一会请你品鉴。”
顾轻侯点点头,坊间老手,这话不虚,他担得起。
他坐在不远处的白石板上。荣王拍了拍手,将几个舞女叫了过来,那舞女并不怕荣王,一边与他说笑,一边各自找到站位。
两厢备好,荣王唇角含笑,微微侧着脸,手下轻轻一拨。
琴声轻扬,舞女广袖一撒,红衣翻飞。
舞女的面庞是那般明艳灿烂,绯红的衫子与艳红的流绦是那般夺目绚丽,铺天盖地开到极致的芍药是那般令人目眩神迷,可是,弹琴的人却是恬淡怡然的。四物相衬,刚刚好。
荣王两手或挑或拨,间或抬起眼,颤动的睫毛,温和的双目,像是清晨带着露水的芍药花瓣。舞女动作间向他抛个媚眼,他回以微笑。
其他的舞女见了,也纷纷在举袖间,回首时,旋转时,半真半假的,调笑着,向他抛来如丝的媚眼,甚至还有大胆的,擎着艳红的绦子,嬉笑着在他身边舞动,将那红绦轻滑过他绣着鹤纹的素衫。他笑得更开怀,目光从自己肩侧的红绦随舞女而去。眉目里带着春光,比铺天盖地的芍药更令人目眩神迷。
顾轻侯呆滞的望了一会儿,心中叹了一口气,叹服道:所谓淫王。
歌舞场面,顾轻侯自是见过。他的亲朋好友中,家养的舞女歌女衣不蔽体的也有。中午看歌舞,下午便将歌女舞女收了房的也有。甚至在歌舞场中当场带人离席的也有。却没有一个,让他觉着这般……这般……不堪?
顾轻侯歪着头,在脑中搜寻一阵,似乎只能找到这两个字。
说不上来。
场散之后,顾轻侯便准备离去。依如此情势,下午荣王要传场中女子侍寝也说不定。
他一边走,一边思索,都说荣王专爱男子,可方才情形,分明对女子也颇心喜……
未走多远,身后传来人唤他的声音。荣王将琴交与旁人,紧赶了几步,走到他跟前,佯怒笑道:“怎么如此无礼,听完就走?”
顾轻侯一愣,只好笑道:“王爷弹得太好,让我听得傻了,只想着回去好好回味。”
荣王噗的一声笑了,道:“怎么这般油嘴滑舌,”他又道:“不过我可当真的听了。”
他搓了搓手,“能得顾卿一句赞赏,洒家值了。”
顾轻侯听到洒家二字,也不禁笑。他道:“王爷抬举我了,我不过是个门外汉,王爷是真行家。”
他这话说的半真半假。
荣王接了话茬,摇头道:“不,我是门外汉,你才是真行家。”
他是真心实意。
顾轻侯只是微笑。
再向前出了门,顾轻侯要回疏影院了。荣王恋恋不舍,忽然道:“那浩英院的梨花树快谢了,我们不如趁着春光,再去畅饮几杯?”
顾轻侯自然无可无不可。
梨花树下,一张小桌,两张矮凳,三四样荤素小碟,一壶清酒。
荣王先拿了酒壶,为顾轻侯斟酒,顾轻侯连忙接过来,“我酒量平平,让我来吧。”
荣王道:“你几岁学琴?”
顾轻侯答:“八岁左右吧,王爷呢?”
荣王笑道,“我七岁。”
顾轻侯道:“我年幼时,大的琴够不着,用了好几年小琴。”
荣王笑道:“我也是,请雷家帮我特制的小琴。”
顾轻侯道:“雷家?雷家秋公?”
荣王笑了,“莫非你也是?”
顾轻侯一笑,“我也请他制的小琴,当世谁能比过的他?”
荣王笑道:“我那把有个名叫‘听云’。”
顾轻侯道,“我那把叫‘渡月’。”
荣王举起酒杯,和他一碰,笑道:“巧了。”
顾轻侯一笑,与他轻碰。
荣王一饮而尽,他却趁对面人举杯,悄没声息的倒在身后。
荣王放下酒杯,道:“你比我道行高,我很服气。”
他紧抓着琴乐之事不放,顾轻侯谈起此事时,神情总是与平日不同。
果然,顾轻侯捏着酒杯,淡淡的道:“若你不把它作的过于淫靡,它本是一首好曲。”
荣王脸贴着手腕,低低地笑了:“不够淫靡,那就不衬我了。”
顾轻侯捏着酒杯的手微微一顿,抬起眼睑扫了他一眼。





      第9章 第 9 章
荣王低头傻笑,自饮一杯酒。
顾轻侯为他满上。
荣王把玩着酒杯,小声道:“其实我不爱《云溪曲》,只觉它珍贵难得而已。”
顾轻侯也玩着酒杯,随意的“嗯”了一声。不知是虚言附和,还是也作此想。
荣王下巴磕在双臂上,道:“我也不爱《破天》,太过凄厉。”
顾轻侯漫声应着,“嗯”。
荣王道:“我也不爱《天之上》,孤逸过头。”
顾轻侯轻声道:“嗯。”
荣王抬头,笑着问他,“你可知我最喜爱松壑老人哪一首?”
顾轻侯看着他,想了一想,道:“《迎水小唱》?”
荣王击掌大笑,“你怎么一猜就中!?”
顾轻侯心中叹了一口气,因为……他也最爱这一首。
荣王开怀畅饮一杯,笑问:“你可知我为何爱它?”
顾轻侯心下无力,嘴上却不假思索,“浑然天成。”
荣王同时大声道:“一气呵成!”
顾轻侯看着他,他也看着顾轻侯,他放声大笑,顾轻侯也笑了,低头玩着酒杯。
荣王恨不得隔着桌子来拍他肩膀,笑道:“我疑心你是我的双胞兄弟,不然怎与我这般契合。”
顾轻侯笑笑,给他斟满酒。
荣王多喝了几杯,十分飘飘然,点着白石桌上的梨花瓣,问:“这梨花,独个有独个的美,成群有成群的美,西南省有个山谷,那里遍植数千棵老梨花树。”
顾轻侯随口接道:“飞英谷。”
荣王看着他猛点头,“对对,你可去过?”
顾轻侯道:“去过三次了。”
荣王十分委屈,“美吗。”
顾轻侯抬眼道,“自然,落英夹道,如沐雨中,——你没去过?”
荣王更委屈了,“我自然没去过,只在杨相的画中见过。”
顾轻侯没多想,“我日后带你去。”他朋友多,常有人求相携出门,他几乎从没推拒过,这般的话张嘴就来。
荣王喜上眉梢,目光灼灼,“此话当真?”
顾轻侯有些后悔自己信口出诺,但仍道:“当真。”
荣王眼睛弯弯,微醺之态已露,“不当太子真好,想去哪里去哪里。”
顾轻侯给他又斟了一杯酒,荣王与他碰杯,“你怎么不喝?”
顾轻侯无奈,只得抿了一小口。
他看着荣王一饮而尽,心道,与你喝酒,我怎敢多喝?
荣王放下酒杯,他默默地给他满上。
喝吧,多喝点。
荣王越发爱与他谈天,“你平日里爱看什么书。”
顾轻侯答:“杂书。”
荣王追问,“哪些杂书?”
顾轻侯看他一眼,“记山川水文的志怪古籍。”
“哦?”荣王歪头问他,“你看过万墟经么?”
顾轻侯心中叹了一口气,能没看过么。这是一本别杂史书,以记载大小山岳为主,兼之辅以各类草木鸟兽、风俗物产、碑刻墨迹、山歌民谣、志怪故事。
他最爱的一本杂书,往日在家中,他随时压在枕下,临睡前常常翻阅。
顾轻侯道:“看过,最爱的一本。”
荣王果然雀跃不已,“我也爱这本!来回翻阅了上百遍了,现在还压在我枕头底下,晚上不翻一翻睡不着。”
顾轻侯:“……”
他看过疏影院中的书架,那上面有无数记叙山川水文的古籍,还有整整一排《万墟经》的各类抄本。他一撇之下,便深知,自己,恐怕,和这位荣王读书口味相投。
那荣王滔滔不绝讲起他对这本书的所思所感。
顾轻侯大多时候在听,偶尔忍不住接话,总能引得荣王高兴地大声附和。二人越聊越顺畅,越聊越投契。
荣王无知无觉连饮半壶,最后倒在白石桌上,手指还不安分的乱点,嘴里胡言乱语,“顾卿,你我上辈子是不是认识,且临死前没说够话,不然,我怎觉得永远与你说不完似的……”
顾轻侯转着手里的小酒杯,待荣王慢慢闭上眼,他的目光也渐渐冷淡下来。他将手里的小酒杯随手掷到桌上,身上像是卸下一股无形的力道,向后一靠,腰背松散的靠在树干上。
趴在白石桌上的人,已全然睡着,他长长地睫毛闭着,衣襟被磨得半开,隐约能看见里面白玉一样的肌肤。
顾轻侯盯着那处看了一眼,竟觉得有些不适,不由自主转开了目光,心中斥责道:“所谓淫王。”
荣王闭着眼,轻轻傻笑一声,他在梦里还在与某人谈天说地,好不快意。
他不过是微醺之后小憩一会儿,没小半个时辰便被风吹得冻醒了。
他抬起头,顾轻侯正站在不远处,逗脚下两只狗儿玩。
他揉了揉眼,含笑又迷糊,“我怎地睡着了?”
顾轻侯这才慢慢踱步过来,“王爷喝多了。”
荣王还有些头晕,手撑着石桌站了起来,本就松散的怀中飘落两张黄纸。
顾轻侯眼疾手快,弯腰去捡,荣王却先他一步抢了起来,慌忙折了塞进怀里。
顾轻侯不禁问,“这是什么。”
荣王面上不禁泛上些窘迫,踟蹰未答。
顾轻侯一瞬间明了,像他这样的人,这般遮遮掩掩怕被人瞧见,能是什么东西?
他心中涌上一股难言的情绪,看着眼前人,心道,白瞎了一副好皮囊。
荣王浑然不知他在想什么,将胸口处的衣襟抚平,低着头,笑得有些尴尬,“这是……不吉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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