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毒入心+番外(85)
至真立刻便两眼放光,激动地应声道:“诶,儿子回来啦!”
刚出现在正厅的二郎看到了这位过分热情的义父,笑容一下就僵硬了,小孩儿一下撒丫子往自己的房里跑,很快便没了踪影。
至真简直不满到了极点,辛沐却被这二人给逗乐了。
至真义愤填膺地说:“这不听话的小子,竟然对义父如此不尊敬!辛沐,你有好好给他跟他说我给他洗尿布的事情吗?”
“那个……”辛沐有些抱歉,不管是二郎还是他,基本上的注意力都在容华的身上,这几天都没有提过至真。
至真假装生气,扑上来捏了辛沐的腰好几下,这才气呼呼地说:“那我不走了,我得留下蹭一顿饭,还有,让我去教育教育不尊敬义父的小坏蛋,你可别心疼!”
“怎会,你随便教育好了,我去给你们准备晚膳。”说着话的时候,辛沐指了指二郎的房门,至真很快跑了过去,自己则离开家,去酒楼叫吃的。
想着好不容易能有机会和至真多聊聊,辛沐特意在酒楼定了不少好吃的,送过来还需得一些时间,辛沐提前回来,还没进家门就听到了至真和二郎在院中的笑声。
不过短短一炷香的时间,至真就从二郎“见了就想跑的人”变成了“可以一起玩闹的人”,辛沐并没有感到太意外,毕竟至真的确是讨人喜欢。
辛沐正往家门口走着,突然就听到二郎止住了笑,用有些严肃的音调道:“义父,我能问你一件事吗?”
辛沐的心陡然悬空了,一下僵直地站在门口。
而在院子中的至真也有些紧张,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过了一会儿,他才说:“你问吧,我不敢保证什么都说,但保证不骗你。”
显然至真也很清楚二郎有多聪明,他并没有打算糊弄二郎。
二郎对此很高兴,他深吸一口气,说:“我爹和越王殿下之间,究竟有什么不愉快?他们……很奇怪啊。”
过了一会儿至真才开口:“你爹提过吗?”
“从未提起,所以我才会如此惊讶。”
“几句话说不清楚的。而且……既然你爹一直没有在你面前提,估计是还没想好怎么告诉你,若是我说了,他可能会不高兴我擅自做主,我不便说。”
“好吧,我就知道。”二郎叹气。
至真又道:“只是……有一件事情我要告诉你,殿下病得严重,只有你爹在,他才会安心治疗,好好活着,若是你爹再离开一次,就不会带走殿下所有的希望,殿下可能真的就活不下去了。”
不管是站在门外的辛沐,还是院子中的二郎,都因为至真这句话而陷入了沉思,片刻的安静之后,二郎正准备继续问,辛沐却不愿意继续这般偷偷听着,他故意踢了一脚街边的碎石,弄出了不小的动静。
院中二人立刻止住了谈话,辛沐走进院内,看了二人一眼,淡淡地说:“别说我坏话了,都来净手。过一会儿酒楼就会将晚膳送过来。”
至真和二郎安静不再多说,都乖乖地跟了上来。
晚膳之后至真便很快离开,毕竟容华还需要照顾,他倒是不敢离开太久。
二郎也很乖地没有再问,关于容华的一切,容华和辛沐的过去,他仍然只是在心里好奇着。
此后至真有空都会过来找二郎玩,当然期间是少不了反复在辛沐面前提起容华,帮容华说好话,每每在辛沐要烦之前,他就会乖乖地闭嘴。
此外,除了至真,这些日子程晋也是来得很勤,辛沐在越州买了宅子,以及那天遇到了那个对他充满敌意的男人,都让程晋充满了危机感,尽管时常找各种理由过来,可他对辛沐的心意,仍旧没敢开口。
这样一晃,便又过去了十来日,容华一直没有出现过,期间至真来要过辛沐的半碗血,不久之后,至真再来,便告诉辛沐,应心远说,容华的毒已经全解了。
那也就是说,过不了不久,他便会再次出现在辛沐的面前。
这日一大早至真就来了,听到敲门声二郎兴奋地跑去开门准备迎接至真,他正要开口叫人,又看见了至真身后的马车下来了一个人。那人有着年轻俊郎的脸,却有一头花白的头发。比起十来天前的第一次见面的颓唐,此时的容华显然要精神多了,他的脸上不再那般充满死灰,终于像是个活人了。得
知辛沐还活着,容华便也有了活下去的动力,恢复的速度简直是惊人,才过去这些日子,他已经看不出之前病得那样严重了。
“啊!”二郎低低低惊呼了一声,张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人。这一刻的容华,才像是故事中英勇无畏的战神,才像是二郎看过无数次的画像中那个手执长剑的英雄,他从画像里走了出来,和二郎想象中一模一样。
二郎呼吸突然就变得有些急促,一时间看得呆了。
而容华也看着二郎发了楞。
二郎和辛沐长得实在是太像了,他一看这孩子就觉得喜欢,他不断地对自己说,这就是他和辛沐的孩子。但这个孩子没有一丝一毫像他的地方,他心里仿佛是有一个阴暗的小人儿在对他说:你看这个孩子,有没有一点像缪恩?
这个念头一旦产生,就根本无法止住,容华一面不停地对二郎产生亲近感,又一面在心中怀疑着二郎是别人的孩子,他的心分裂成了两半,又开始了无止境的纠结和自我折磨。
至真当然不知道容华又陷入了惶恐,还想着帮他们拉进一些关系,这便对二郎招手说:“二郎,你过来,看看这是谁啊?”
二郎回了神,整个人都激动了起来,他的双脚忍不住前迈了一步,可也就走了一步,他赶紧站住,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严肃,他看了容华几眼,就没有再往前。
即便这个人是他一直很崇拜的人,也可能是他一直在寻找的父亲……但比起这些来,更重要的是他爹。他有种模糊的预感,要是自己这时候太热情,一会儿他爹看到了,可能不会太高兴。
二郎硬生生地止住了自己的脚步,一并收住了脸上的表情,又像是那个成熟的小大人了。
二郎的却步让容华心里的不安更为深重,他有些急切地往前走了一步,一开口便结巴了:“二郎,你、你过来,我、我是……”
后面的话容华没能说出口,至真从来没见过容华这样怂,而且还是在一个六岁的小孩儿面前,他摇了摇头,笑着走上前摸了摸二郎的头,说:“二郎,你不是想要见殿下吗?他现在来了啊,你想说什么?”
二郎的小脸憋得通红,半晌之后,他行了个礼,恭敬地说:“参见殿下。殿下、义父,失礼了。”
说完这话,小孩儿转身就跑回了屋。
“二郎。”容华喊了一声,但那孩子没有回应,他顿时便脸色灰暗,心中想着,破孩子。
至真用胳膊肘撞了一下容华,说:“别担心啊,二郎喜欢的你的。”
容华阴沉着脸没有吭声,被至真给拉进了院中。
这时候辛沐也知道容华和至真一道来了的消息,便在正厅之中等待,容华已经将自己的情绪给调整了无数次,可真的看到辛沐的时候,他又有些失控。
到现在他也时常从噩梦之中惊醒,以为辛沐活着只是他的幻想,看着辛沐活生生的在他的眼前,他心里的那个窟窿才能不往外淌血,他看着辛沐便止不住地眼眶发红。
“不知殿下今日驾到,草民有失远迎,还望殿下恕罪。”辛沐又是那般疏离客气,就像是很多过年前第一次在昭山看到辛沐时那样,容华着急地上前一步,急道:“辛沐,你别这样同我说话……你能让我进来,我便很高兴……”
作者有话要说: 本咸鱼遗憾地表示,这个月完结不了正文了_(:з」∠)_
但是也快了,反正已经到了收尾部分,十天之内,怎么都能完结!
我保证!
快完结的地方,有一丢丢的糖,番外也有糖~
晚安~
第121章
容华的眼神之中的渴望实在是太过于热烈,连二郎都能感觉到, 小孩儿越发对这二人之间的关系产生了好奇, 眼睛不停地眨。
辛沐出声打断了容华的话, 道:“不知殿下今日来,有何贵干?”
容华讪讪地道:“我……我就是来看看你……看看二郎。这些天我一直在想你……”
还有更多肉麻的话,当着小孩儿的面容华没好意思说出口。
至真适时地将二郎给拉到了自己的怀里, 抱着二郎一整揉搓, 然后说:“好了, 我先来说正事, 是这样的, 我得回我师父那里去, 今日是专程来给你们道别的。”
听到至真要走, 二郎才将注意力放在他身上,急忙拉着他的袖子说:“啊, 义父,你这就要走?”
至真抱着二郎, 叹气道:“没办法啊,师父给我来信了。不过你别担心,我倒是很自由, 随时都能来找你们。只要你爹不打算再藏起来就好。”
说完至真便有些埋怨地瞪了辛沐好几眼。
反正都已经被发现了,辛沐也没打算再躲,他轻笑着对至真摇摇头,至真总算放心,继续看着二郎说:“小东西, 义父真舍不得你,但是又不得不走,哎,你可一定要天天想我啊!”
“当然,义父,我一定会天天想你的!”
二人依依惜别再三,至真才终于是要走,马而这时车都已经在门口等了他许久。
“不必送了。”至真上了马车,对站在门口的辛沐、容华、二郎说,“我真走了!早就不想管你们之间的那些事情了!我现在就去过我的逍遥日子。”
辛沐深深地望着他,道:“若是我去了别的地方,我一定会给你来信的。”
容华听到这话便就开始紧张,他站在辛沐身边,欲言又止地望着辛沐。
至真偷偷地笑了一声,说:“以前总是你离开,这一次,总算是我主动离开你了……”他顿了一会儿,这才郑重地说,“保重。”
辛沐对他回以微笑,道:“保重。”
车夫挥了挥马鞭,马车便缓缓前行。
至真将车帘掀开了一个小小的缝隙,偷偷地看着还站在门口的两大一小。容华一直看着辛沐,辛沐则在同二郎说话,二郎时不时偷偷打量一下容华。
这幅场景实在是有趣,至真低头浅笑,最终放下了车帘。
到如今,至真也可以这般从容地撮合这两个人了,当年年少时那些模糊的好感,也终于在岁月中慢慢变成了别的感情,辛沐是他的挚友,也是他的亲人。而真正和辛沐的命运拴在一起的,一定是容华。
至真觉得辛沐有些好笑。他愿意不顾一切地救容华的命,以为容华要死了的时候,也是真心地悲痛,可当容华好端端地站在了他的面前,他却是一副恨不得立刻和容华撇清关系的冷淡态度,这实在是太矛盾了。而辛沐不是一个矛盾的人,让他变成这样,唯一的解释就是,容华对他来说,的确是不一样的。
不管是辛沐并没有意识到,亦或者他在刻意逃避,但现实就是这样。
至真是真诚地希望,他们能有一个好的结果,而他也坚信,一定会这样的。
*
马车消失在街角,至真离开,容华便也没有了留下的理由,辛沐漠然看着容华,似乎都在脸上清晰地写着,没事我便要送客了。
“辛沐。”容华叫了辛沐一声,却又不知说什么好。他要说的话实在是太多了,但若是辛沐不想听,说出来便没有意义。
容华并不明白,为什么他们又走到了死胡同里,他原以为,辛沐躲了六年之后还肯再次出现,便是他们他们之间的转机。可现在看来,尽管辛沐救了他的命,却并不是要和他重归于好,他不知道辛沐因为当年的事情不原谅他,还是对他有了新的不满。